內殿里白色的霧氣,越集越濃,繚繞的黑色之氣好似在飛速地涌退,猛烈的對掌聲「啪啪!」兩下,突然停了下來,通過厚厚的霧氣,一聲駭人的慘叫聲頃刻間響徹整個大殿之內,之前那怪異刺耳的喘息聲也瞬間嘎然而止。
蘭林王不知所措,身體仿若也僵硬起來,他混沌地抬起頭來,一瀉更濃烈的黑色之氣,沖破厚厚的白色霧氣,倉惶般地破窗而逃。
蘭林王看到此越發迷茫了,地上的落雨落冰早已從地上爬了起來,戒備地維護在他左右,看來她們沒有什麼大礙,也不愧為大內絕頂的高手,但滿臉的驚恐還是未減退。
漸漸的殿內已經恢復了冷若的靜怡,隨著白色霧氣地飛速湍流,那抹靜怡又有讓人很不安,蘭林王古銅色的面色已凝滿了寒霜,他感覺到,眼前的霧氣正在慢慢散去,內心那抹忐忑不安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柔兒!」他緊張地黑眸透過薄霧,微微輕顫一下。
只見魔尊盤膝浮空與床前,緊閉雙眼,單掌緊貼在柔兒的後背上,她也是盤膝靜坐在床邊,雙目緊閉,鼻息間發出絲弱的翕動,胸月復部也是細弱的起伏著,渾身早已被汗水浸濕,烏黑的長發更是被汗水沾粘在小臉的兩側。
蘭林王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他早就猜到他不是簡單之人,但還是被他驚到,忽然腦海里冒出來魔尊之前的話語︰「她只是第一層!」
‘什麼第一層?柔兒這…是怎麼了?’心里的不安恐慌更加濃烈起來。
同時被驚到的還有落雨落冰。
何時,她們可曾見到過如此匪夷所思之事,先是黑色的霧氣,後有是白色的霧氣,一切的一切都恍若在夢境之中而已,飄浮的魔尊更似神帝一般,渾身散發著微微的金色之光,讓人只可仰視與敬畏,容不得半點褻瀆與滋擾。
三人都沒有太多的動作,唯有定楮注視與疑惑,那抹等待也仿若咫尺天涯,有仿若混沌與世間。
久久,魔尊終于放下了手,睜開一雙靜幽而深邃的黑眸,緩緩地落于地面,再看柔兒蒼白的小臉已紅潤起來,魔尊犀利地揮動一下手袖,她便靜靜地躺了下去。
蘭林王盯著魔尊,僵硬的唇瓣蠕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來,看來他有太多的迷惑于不解想要一一向這位神秘的人物逐一問清楚,但心底的聲音還是沒有發出來。
魔尊犀利的星眸這時幽幽地對上他,一抹凌厲的冷光瞬間投過來,一張俊美冷犀的面容,仿若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讓人看一眼,呼吸難抑,琢磨不透。
片刻他又恢復了淡淡的冷漠,但還是驚的三人恍然心顫,‘好厲害的眼神,足可瞬間殺死人!’
晃神的空閑,魔尊頎長高大身軀已經擦過他身旁,忽然拋下冷瑟的聲音︰「她身體內的異物已經被驅逐,只要精心調養一段時日,便可和以前一樣。」話落間,他已經消失在門口。
蘭林王︰「……」
待蘭林王醒過神來時,那還有魔尊的身影?
可是,這,太多太多的疑慮與不解,灌滿了他的腦海,忙轉身眸光尋視而去,僵硬的唇瓣掀起高聲問道︰「之前的提議怎麼樣?」
「好!」一聲魅惑的冷聲從外面悠悠飄進來,但還是夾雜著一絲絲冷冽,讓人不覺寒蟬一下。
「……」蘭林王听聲,這才滿臉悅色地轉過身來,他知道他沒有找錯人,內心深處對此人生出無限的敬畏與感激。
兩旁的落雨落冰卻是滿臉的迷茫,腦海也是一團漿糊,不知王這是和此人做什麼交易了?看他滿臉的悅色,定是好事了!
唉!不管如何,一切有王做主,他高興就行,她二人整理一下凌亂的思緒,但那抹警惕還是不敢松懈,一貫訓練有素的心智,讓她們靈動的大腦快速恢復以往冷靜的思維,通過口哨飛速的下達密令,通知其他暗衛與侍衛,皇宮內有刺客,讓他們快速徹查與嚴防。
「柔兒,你還好嗎?」蘭林王急切的聲線,終是拉回了她們的回想。
「我沒事!」這時他懷里的女子也睜開了妖嬈明媚的雙眼,眼神中充滿了喜悅與安心。
「真的嗎?你真的沒事了嗎?」蘭林王不想相信地抬起她的身,讓她面對著她,久違了的那種柔美與笑臉,終于有回到了他的眼前,他甚至有點不敢去看,慎拍有看到那抹陰柔孱弱的面容,讓人心疼不已,這次看起來是要比之前好很多了。
而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魔尊說的她身體內的異物,已經驅逐,他也感覺到這是多麼匪夷所思的事,不知哪有是什麼鬼東西?
現在,就現在,她已經好了,沒事了,那麼,一切都可很好了。
看樣子柔兒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麼了,何必,我有在她面前糾結呢?這就好,她什麼也不記得,就沒有了痛苦了。
他快速地心底深處安慰一遍自己。
「我真沒事,感覺身體現在好有力氣,你不相信?那,要不我下來走給你看看!」柔兒也被蘭林王那擔心恐慌的神情所觸動,多少個日日夜夜,她多想他,尤其是被冷劍關在那天昏地暗的密室內,那種蝕骨的想念與懷念終是她活下來的理由。
要不然,當冷劍那樣對待她的時候,她已經想過千萬次的死,但,她太想念和貪戀這個懷抱了,想著在他的懷里就這樣安靜地躺著,那怕什麼都不去想,不去做都可以,就這樣,即是就這樣安靜的死去,她也覺得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可是她又最不願看到的就是他為了自己而傷心而擔心。那樣她會內心更痛更內疚!比讓她死去還要難受!唉!這就是所謂的愛吧!?柔兒想到此,扭動身體,作勢要下床。
蘭林王一看,慌忙抱緊她,「我相信你,相信你!」
「……」柔兒見他那慌亂的表情,不知是喜還是悲,只覺鼻息間一陣酸澀,喉頭好似被什麼堵住似的,想要說的話硬是被咽了下去。
她深情地張開雙臂,緊緊回抱住他,什麼濃情蜜意?也抵不過這深深的擁抱,他們好似都已忘情了,卻沒有發現身旁還有兩個大活人呢!
落雨落冰,哪里見過這陣勢,此時也按捺不住了,只感覺雙頰燥熱異樣,總覺得這里的氣氛格外熱,熱的她們再也呆不下去了,二人互相對望一下,好似下定了決心,互相又打個手勢,飛速向門口退去。
***
這皇宮還真大,魔尊幾個起落,快速地掠過高牆,貼著屋頂的瓦壁一個凌空飛躍,幾個跟頭便落在了他們之前來過的那個小院內,黑乎乎的窗欞上,這時透過來一襲淡淡的光亮。
魔尊沒有半點猶豫,抬手推開門扇,徑直走了進去。
「師兄?」隔門傳出一聲柔美的驚呼,听那聲音好似很熟悉。
「她怎麼樣了?」魔尊冷犀的聲音也淡淡地傳出來。
「吱!」這時,門扇有開啟,兩個小黑影一閃而出,隨手又關上了門,快速地靠近窗欞。
「喂!我說火焰,魔尊大人不會真懲罰我們兩個吧?」借著窗欞的微光,一個小圓球快速落在發聲人的身上。
大家可能早已猜到了,不錯正是小白嬌和火焰,屋內的正是西魔。
當西魔在斷舌崖苦苦等待魔尊和冰靈子時,卻遲遲未有他們的音訊,內心百感交集,偷著東魔他們悄悄地溜了出來,無論怎樣,她也盡快找到他們。
恰好小白嬌和火焰,出來溜達,發現了西魔的異樣,便也偷偷地尾隨在後。
一路上他們沿著之前的跡象,尋遍每個角落,甚至將墓幽谷的個個隱蔽之處都翻了遍,最終她們抓了個吸血小妖魔,一審才知道,魔尊他們去了蘭林皇城,而且妖王和邪王也已經到了皇城。
就這樣她們一刻也不敢懈怠,匆匆趕到了蘭林皇城,憑著魔靈的感應,西魔尋著魔尊的氣息,很快到了皇宮,而在她們剛剛落入屋頂的那一剎那,西魔便听到魔尊的聲音,是魔尊用傳魔音發出的︰「你們最好不要靠過來,去找靈兒,她在西側院。」聲色也相當冷漠。
沒有想到高深莫測的魔尊,早已將千米之外的各種聲息辨的一清二楚,當他辨出西魔她們時,不禁眉頭緊鄒,一時內心深處,對西魔的隨性有點排斥與不滿。
但同時,對另一種聲息他有感到不安與幽憂,那些鬼哭狼嚎的聲息,仿若來自地獄般的叫囂,向著一場無形的磁波,一陣一陣地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又仿佛暗魔般的試探,窺視著這美好的世間。
他知道,那些邪惡的東西正在向這里移動,他也深知,更有一種混雜的嘆息聲,如夜魅里的蠱惑,顯得那麼無耐,有顯得那麼矛盾,有好似透出一種無限的挑釁與肆意,抓狂般地嘲笑與愚弄,並劈天蓋地的瘋卷而來,他就是黑暗之主,這一切的唆使者,一切好似都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
魔尊在踏進皇宮那一瞬間,已經預感到了,這皇林城已經被黑暗隆照住了,他擔心的和預測的,也即將要發生。
窗欞前小白嬌和火焰已經將耳朵貼在上面,屋內已經沒有聲音,靜的如此詭異,二人不免面露難色。
火焰示意小白嬌,是否听到什麼?小白嬌只是無耐地搖搖頭。
「這次冰靈子傷的可不輕!」小白嬌又突然壓低聲音朝著火焰嘀咕一下。
「唉!她怎麼這麼倒霉!」火焰突然抬起頭來,聲線低弱,兩只大眼楮涌滿了擔憂,想想冰靈子還是孩童時它就一直陪在她身邊,那份感情奇是幾句話言語能所表達出來的呢?
小白嬌一看它那擔憂的表情,深知她們感情深厚,忍不住抬手模模它的大圓腦,意示安慰。何嘗,她又不是擔心呢?這一路走來她對她倆個也有種說出的感情。更何況是冰靈子讓她從新幻化釋放獲得重生。
「再等等吧!我想魔尊肯定會有辦法的。」
火焰眨眨大眼楮,不安地飛離她的肩頭,自行坐在窗台上︰「但願吧!」
「噓!」小白嬌突然壓低聲,小嘴巴朝里面努了努。
火焰靈動地豎起兩只小耳朵,只听里面發出一陣沉悶而急切的喘息聲來,火焰抬手將食指伸進大嘴巴里,有快速的抽出來,揮手按在薄薄的窗戶紙上,頃刻露出一個小圓洞來,小白嬌一看向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只是怒目瞪瞪它。
可那家伙愛理不理,將頭湊近那圓洞,小白嬌無奈地搖搖頭,低聲嘀咕一句︰「看魔尊日後怎麼收拾你!」
房內,西魔靜靜地站立在一旁,魔尊和冰靈子緊閉雙眼盤膝坐在床上,魔尊雙掌按在她的後背,雙雙都已經汗流浹背,尤其是冰靈子,嬌美柔弱的小臉早已慘白無血,額眉之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顆顆晶瑩剔透,順勢不斷地向下滾落,打濕了薄薄的衣領,緊貼在她那柔美的脖頸上。
細看,她頭頂上還不斷地在冒著黑色的氣體,時不時慘白的小臉痛苦的扭曲抽動一下,仿若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而魔尊更是將全身的內力灌輸在雙掌之間,艱難地注入她體內,俊彥也被汗水浸透,仿佛剛剛淋過雨一般,但他的雙掌始終沒有離開過冰靈子的後背。
西魔實在忍不住了,急切地靠近點︰「師兄,你快收手,讓我來吧!你的元氣已經大傷!不可再發力。」
「……」魔尊好似沒有听到西魔的叫喊,對周圍的一切置若罔聞,猛然抽手,極速在半空中劃個半圓,深吸一口氣,又緊緊地貼在冰靈子的後背,只見一瀉金色的氣流從他掌指間緩緩流出,慢慢地注入到她的體內。
冰靈子慘白的小臉越發地扭曲,額頭的汗粒更是飛速地奔落,頭頂間的黑色之氣也渾然釋放,直至向上方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