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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島山莊22︰護身符害命?

尹老爺子講起那花魁柳無雙的身世,原來那柳大姐曾經竟是蘇州煙雨閣的頭牌姑娘,原以為是個多情女子負心漢的故事,可那「負心漢」竟然又回到了煙雨閣,正在月珩以為這兩個人的故事有所轉機的時候,尹老爺子的話又好像給她潑了一盆涼水。

「不過,他回來了,銀子卻沒能帶回來。」尹老頭話說的多了,給自己倒了杯水。

月珩十分著急的看著他慢悠悠呷了幾口茶,才復又接口說道,「那煙雨閣的老鴇子自然是不會同意沒有銀子就給姑娘贖身,再說這姑娘還是她手里賺錢的金元寶,只是兩人互相屬意,算是情投意合。人心有時候就是這樣,你想做的事情,越是受到阻攔,越是不被看好,越是不容于世,還偏偏就越是想要沖破這些束縛,兩個人年紀輕輕,幻想著以後男耕女織花好月圓的生活,覺得就算沒有銀錢,只要兩個人在一起,什麼樣的日子都能好好過。所以,後來,也是幾經波折吧,兩人也是費了不少功夫,最終偷偷跑出來私奔。但你想,那煙雨閣的老鴇子也不是好相與的,自然不肯輕易放過這兩個人,派了許多人一路追打,兩個人一路逃,風餐露宿,可憐小陽的娘懷著身孕,那公子又是個嬌生慣養的,逃到江都的時候,小陽的娘正要臨產,而那公子卻已經是奄奄一息、命不久矣了。」

「啊……兩個人不想好了退路再跑麼,這樣一路下來,好好的人也吃不消啊,何況還有個孕婦!這還好,路上沒出什麼事情,要麼,可就糟糕了……」月珩繼續听著,十分為這曾經兩個命途多舛的人的命運擔憂。

「是啊。只是這兩個人,一個是青樓的名妓,會的都是些歌舞之技,那公子家境殷實,平日里也只會讀書,兩個人都沒什麼特別的手藝,又如何能賺錢呢,總不能好不容易月兌離苦海,再讓小陽的娘重操舊業吧。這一路奔逃本就辛苦,路上的盤纏幾乎全靠著小陽他娘存下的體己錢,和變賣一些金銀首飾,勉強度日。那公子連傷帶病的,缺醫少藥,本來不嚴重的病也終究把身子給拖垮了,小陽他娘一路奔波,孩子早產,又趕上胎位不正……兩個人險些做了亡命鴛鴦……最後,就是在柳無雙出生的那一天,這位公子沒能熬得過去……連自己的女兒都沒能看上一眼,就撒手人寰了……」

雖然看如今事情的發展,也大概能猜得到,兩個人終究是沒有什麼太好的結果,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可能多半還是只能在戲文里听听,這富家公子和青樓名妓,就算有真情,也是難以修成正果啊。

「小陽的娘剩下小小的柳無雙之後,孤苦無依。這整個江都也沒有她的容身之所,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帶著這個孩子更是難以養活,便想著把孩子托付個好人家,自己也跟著那公子去了……她打听到有戶人家正好沒有孩子,夫妻二人做點小買賣倒也過得不錯,只是年歲都不小了卻無所出。小陽的娘就偷偷把剛出生的這孩子放到了人家家門口。那家兩口子的確都是好人,見著這孩子喜歡的了不得,問了問也不知道是什麼人什麼情況丟下的孩子,想著即便是個病兒也當好好醫治,當即就決定自己收養了。後來發現孩子身康體健,而且長得極其可愛,只是可惜,那家丈夫的買賣出了點

事,外出的時候在路上遭遇了不幸,那妻子日日哭夜夜哭,沒多久哭瞎了眼楮,家里又沒了收入,心灰意冷,很快也跟著去了。」

月珩唏噓不已,想不到,這花魁柳無雙的身世,竟然如此復雜曲折,真是可憐,「那……那時候的柳大姐又如何了呢?」

「她投了河,後來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被人救了起來。只是可憐,本就是剛生產完,月子里的身子,又怎能受了那樣的寒涼,這才落下了許多病根……」

「能活下來,總是還有些希望的,怎能說是不幸呢。」

尹老爺子笑笑,指指月珩,「你個小丫頭,享慣了福的,自然覺得是活著好。可對很多人來說,生活的苦,可以說是生不如死啊。」

月珩也沒反駁,繼續听他說。

「救她的那人,就是她後來的丈夫王虎。」他一邊說一邊搖頭,「王虎這人其實不壞,只是有個嗜好賭博的毛病,你說,這沾上了一個‘賭’字,日子又能過的好到哪里去……一開始娶了小陽他娘,也收收心過了段好日子。只是好景不長,小陽他娘在懷著小陽的時候,看不住那王虎,那王虎被以前的朋友忽悠著又進了賭場。他許是想著小小玩個幾把不要緊,也許是想著給即將出生的孩子賺點零花錢,可這一睹就沒收住,連房子帶地都抵給了人家才算完。」說著,尹老爺子指了指這房子,「這不,才搬到這里來的。」

「這里?」月珩覺得這里房子還算不錯呀,也十分清淨。

「自從水患之後,這邊的巷子也被水沖了個七七八八,只是石頭屋子格外結實一些,沒有倒塌,里面陳設卻是腐朽不堪了。後來搬來這邊的人自然願意過來住現成的房子,只是都住不過兩三日,便都嚇得跑遠了。這巷子里向來鬧鬼,也有膽大的願意過來住,後來接連死過些人,再後來,也沒有人再願意搬過來住了。」

月珩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這是舊時水患留下的舊宅,也算是無主的房子吧,估計就算有主人搬回來,可能後來因為鬧鬼之事也敬而遠之了,這邊的房子賣又賣不出去,才這樣紛紛閑置下來。

「後來,實在是還不上賭債,王虎為了不連累妻兒,跳井死了。小陽他娘被指不祥,也就在這巷子里過活不再輕易出門。後來得知女兒身世也是可憐,便把她接了回來。外人多半不知道那些舊事,只當她是好心收養了這個孩子。家徒四壁,她這身子也是殘破不堪,小陽生下來又是這個毛病,無雙這孩子……哎……」

看來,事情和那小二說的,倒是差不許多,只是其中如此之多的因緣情由,卻是不足以為外人道了。柳大姐自知青樓的苦楚,又怎肯讓柳無雙走上自己的老路,可這樣一個殘破的家庭,柳無雙應當也是實在別無他法……

「命途多舛,柳大姐這一家子,還真是可憐呀……」

「所以說,是苦命的一家子啊。」

「老爺子,我能不能冒昧的問一句呀,這些陳年舊事,有些都不是在本地發生的,您是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呀?」

月珩笑的狡黠,眨眨眼,「還是說,在小陽的娘還是蘇州城煙雨閣的名妓的時候,您就對她青睞有加,所以才時時關注?該不會您也是……」

「你這丫頭!」尹老爺子臉紅了紅,「沒點正經。」

月珩笑嘻嘻。

「對了,你剛剛說的那護身符……是小陽給他娘又戴上了麼?也就是說,可能不在此處了?」

「對……當時……我也記不太真切了,小陽是在給他娘戴那護身符的,只是記不清是不是戴好了那護身符之後才發病的……」

「那護身符,可能有點問題。」

月珩經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是有點問題的,小陽的娘出事,是在他帶了那護身符回家之後,而他出事又是在反復接觸護身符的時候,如果小陽的娘失蹤了,莫非,也和那護身符有關?

……

鳳九卿抱著那只小黑貓,一直等到夜深了,也不曾見到有人來的跡象。

是自己理解錯了?他揉揉手里那團黑色毛球,側倚在床頭上閉目養神。

蠟燭已經快要燃盡了,燭心在已經融化成液體狀態的蠟油里更顯搖曳,燭光有些駭人的搖擺。

突然,那燭光閃爍了一下,變成了幽暗的藍綠色光。

「嗚嗚嗚……」屋子里不知道什麼地方傳出一陣低低哀叫的聲音……像是女鬼夜哭……

鳳九卿睜開眼楮,看到火苗的顏色有變化,也不禁愣了一下,隨即就听到了這恐怖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沒有動。

那貓兒好像也听到了什麼動靜似的,有些疑惑的晃晃腦袋。

「啊咯咯咯」奇怪的聲音又斷斷續續響了起來,像極了有人在低低哭泣、哀嚎。

可屋子里就自己一個人,和一只貓。

「嗚嗚嗚嗚嗚……咯咯咯……咯咯咯……」

鳳九卿坐起身子,冷聲問道,「誰?」

那聲音戛然而止。

鳳九卿緊皺的眉心卻沒有松開,他打量著屋子,還用內息悄然查探了一番,可以確定,這屋子里並沒有別人在。

「誰在裝神弄鬼?」

回答他的,仍然是一片死寂。

鳳九卿復又倚靠在床頭上,看似微微閉上眼楮準備休息,但其實提著的內息並沒有放松,若有人靠近這屋子,他定可以第一時間察覺。

可是,不一會兒,那奇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咯咯咯……咯咯咯……啊……嗚嗚嗚……」

鳳九卿這次可以確定沒有人靠近過這間屋子!那這聲音究竟從何而來?

難不成,真的有什麼髒東西在這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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