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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不男不女

這個混賬東西!到底在說什麼話?睡?

想睡嗎?

果然不出所料,自己已身入虎穴了,現在人都走了,絕對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你說什麼?」莫水柔哆嗦地著身體,自己听到了不該听的問題,卻給不了該听的答案。

「我是說,你想睡嗎?」少卿自然地拿起一個荔枝放在手中剝了起來,白白的果肉瞬時出現在眼間,放入口中肆無忌憚地嚼著,然後又指了指屋後的那個房間,「嚕就是那里,你想睡嗎?」

莫水柔此刻已完全失去理智,用手緊緊捂住胸前,對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怒吼了起來,「你這個畜生!你想干什麼?」

「怎麼了啊?」男人似乎被莫水柔這一舉動搞得更加莫名其妙,差點被還在嘴里的果核嗆到,「咳咳你這個丫頭,發什麼神經啊?」

「你不是說,想睡嗎?」這個時候的莫水柔離精神錯亂也不遠了。

「拜托南宮小姐,」終于,男人倒尊稱自己了,莫水柔有點意外,不過是在這個尷尬的時候,也許還帶有少許貶義,「我是說,你要不要去那個房子休息啊?」

「什麼?原來是休息的意思?」知道真相的莫水柔感覺現在的情形比剛才更尷尬了,自己竟然傻到沒有領悟到這個「睡」字的意思。

「那你以為呢?什麼意思啊?」男子倒還在嗆咳,「你可不要那麼多心好不好?拜托你了」

莫水柔此時只有低著頭,羞愧地一塌糊涂。不要說話也許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唉被你惹得,」眼前的男子還沒止咳,「吃顆荔枝也快把肺嗆出來」

「我以為……」莫水柔深知就算現在有滿月復的大道理,如果說出來,也只會成為一個笑柄而已。「我只是以為……」

「以為什麼……」眼前的男子已經用異樣的眼神望著莫水柔了。

「算了,沒什麼。」自知理虧,莫水柔知道再多說也無用。

「時候也不早了,今天你就先睡那里吧,」男子站起身來,好像要離開。「那是這個房子的偏室,有時是我用來休息的,平常倒是無人會來,別人也不會注意到堂主的內臥。」

「那里?」莫水柔輕瞟了一眼那個黑蒙蒙的房間,「我睡那里?」

「吃的東西我會囑咐下人送進來,這個地方你初來乍到,暫時不要出去。」男子向門口邁開步子,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畢竟這里是鹽幫的地方,你可注意點,現在你對于這里還是一個陌生人,在我還未稟告幫主以前,不要讓外面的人發現你。」

「那……」莫水柔听著點點頭,但好像也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

「什麼?」少卿耳朵很靈,停下步子,扭頭看了過來。

「那……那今晚你睡哪里?」莫水柔支支吾吾地說出這個「睡」字,而且非常小聲,畢竟剛剛自己就是在這個字眼上出了笑話。

「你還反倒擔心我來了,」男子會心一笑,似乎不計前嫌,又邁開了步子

,這次倒是頭也沒回地走了,「我自會另尋住處,這點你就不用操心了」

男子走了,堂內便只有莫水柔一人,她倒是百無聊賴,四處走動著,堂中家具擺放地整齊規矩,不像府中隨處可見那些千金之價的名廊字畫,不過,也時時散發著名門古樸的氣息。莫水柔拿了盤果拼,好到里面的房子再去消化。離開正堂,果見正房廂廡游廊,悉皆小巧別致,不似方才那邊軒峻壯麗;且院中隨處之樹木山石皆在。門推開,一時進入,牆上掛著用金銀各色絲線繡著狩獵圖的帳幔,那繡工很精致了。床上鋪著一塊單色的綢罩單,四圍掛著紫色的短幔。椅子也都有彩色套子,擺著兩個個鏤花的象牙腳凳。至少有四盞銀制的燈架,有熄滅的蠟燭,如若全點燃,倒可以把全屋子照得通明。牆的東北角擺放著一醬紫色的書櫃,暖暖的陽光從朱紅的雕花木窗透進來,零碎地撒在了一把支起的古琴上,青色的紗簾隨著風從窗外飄進來輕輕的拂過琴弦,香爐離升起陣陣裊裊的香煙,卷裹著紗簾,彌漫著整間房間。

「喲沒想到,這里的房子,倒與中書府的那間不一樣啊!」中書府自己也去過,但莫水柔沒想到這里的風味更接地氣,怎麼也不像一個鹽幫堂主所的地方。

莫水柔出于好奇,用手指撥了撥琴旋,但不懂琴律,木然發出了刺耳「叮」的一聲,倒把她嚇了一跳,「這玩意,還真不好擺弄啊」

倒是顛簸了一天,自己也累了,「沒人那我就先睡會吧!」于是合衣倒在了床上,把被子蓋著頭與全身,竟還忘了月兌鞋,可一下就困意來襲,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醒醒」

「醒醒啊」

「大白天睡什麼?」

莫水柔感覺夢里就有人叫她,遙遠遙遠的,像是一個陌生的男子。不對,眼瞳瞬然睜開,卻發現自己還在被子里,而竟感覺有一股力量再牽扯著被子的一角。

莫水柔心一沉情況不妙!這個人的喊聲怎麼這樣陌生!很明顯,他不是這幾天自己認識的人。難不成?難不成被人發現了自己的行蹤?于是她本能地用手緊緊地抓住被角,雙腳也下意識地夾住被子,硬不要那人拉下來。

「少卿!你搞什麼嘛?」那人見沒有動靜,似乎也不再做這些無用功了,氣氛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忽然,那人做了一個舉動,把莫水柔的魂魄都差點嚇了出來

只見床忽地劇烈震動了一下,那人竟然翻身在莫水柔的身邊躺了下來

莫水柔整只覺得自己的瞳孔陡然放大,擴張的速度似乎眼楮都快爆了一樣,她不敢有任何反應,一只手緊張地捂住了嘴,再也不敢大口呼吸了

「去哪了?」那人自言自語,倒也不在意這邊的人不理自己,「你只把辰毅他們帶出去辦事,卻也不通知我?」

莫水柔不敢做聲,更談不上回答了,腦子里也一片放空。

這是誰?這個人到底是誰?

莫水柔一遍遍地問著自己,想

在自己短暫的記憶里模索出答案。

「喲還把頭都遮住了!睡得可真沉啊!」床又動了一下,男子好像翻了個身,面對面對著莫水柔,莫水柔心都要從口里跳出來了,因為,因為,因為她從被子里竟虛掩地看到了這個男子的真面目

眼前的男子,一攏紅衣,玄紋雲袖,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皮膚白皙,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行為不拘,但眼里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一瀉而下。很奇怪的,尋常青年男子披頭散發,總免不了要帶幾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這樣反而清雅以極,全無半分散漫,說他是男子之身,卻比絕色美女更勝幾分。如果不是看到他有個粗狂的喉結有所滑動,真以為他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佳人。

男子見被子里的人依然無語,似乎也不心急,一手枕著自己的頭,只把手輕輕地撫媚地拍了拍了,又把臉拉近了許多,似乎都要貼到被芯了,「人家只是出去了一趟,這倒好,回來你們就都跑了!」

此時,莫水柔已經「雞皮疙瘩掉一地」了,怎麼這個人說話這樣曖昧,一個男人形容自己竟然用到了「人家」這個詞,難不成?難不成?她想到了讓自己完全不敢接受的猜測

如果此人真的是男子的話,那少卿難不成有斷袖之癖?

而且少卿對女子的柔情說辭會犯「敗情毒」?那麼,已經弱冠之年的他,也許是不是會接受另一種情感?

想到這,莫水柔的心里如百鼠撓心,惡心無比。

不行!自己一定要弄清楚!自己一定要去找少卿問清楚!

那麼,莫水柔決定了,現在首要方法就是把眼前的這個「不男不女」的家活弄出去!可是少卿剛說過,可不能讓其他人發現自己,那可怎麼辦呢?

搖頭!對了,一個勁地搖頭!讓那個「不男不女」無話可問,嫌棄而逃。

于是,莫水柔變開始以搖頭的姿勢「對付」眼前的人來。

「怎麼啦?你還搖頭?」此招果然有效,紅衣男子好像有些厭煩起來,「不願帶就不願帶嘛,又甩這脾氣來」

還是搖頭,快速搖頭莫水柔只會這招,心里已經恐懼到了極限,默念著︰快走,快走,你這個「人妖」快走!

「誒」男子又來了一個快要莫水柔徹底暈倒的動作,他竟然把手摟了過來,而且也把一只腿也耷拉了過來,直接放在了莫水柔的身上。

如果按人體的汗液用一桶計算的話,現在的莫水柔連一勺都沒有了,完全快虛月兌了

「少卿,人家這次可有點生氣了,」男子竟嬉笑道,可是腳卻依然沒有從莫水柔的身上放下來,「下次可不準這樣放我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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