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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皇子上門

「你倒是小小年紀,喜惡分明的很。」鎮南王有些意外。

玄嵋偏了頭,好奇似的反問︰「這不好嗎?若是做人喜誤分明不行的話,下次若再次見到三皇子殿下,我就同他賠禮就是了。」

鎮南王一頓,繞開跟她講這些,只是說︰「二丫頭,你莫要總頂撞父王。」

他這麼避而不談,就頗有些示弱的意思,玄嵋心想這時候又裝什麼好人,轉頭又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屑于去裝什麼好人,尤其是面對自己一個丫頭片子。

就忽然驚醒似的說︰「姐姐之前還答應了,要跟堂姐去花圃剪花拿回院子里擺弄的,我得告知姐姐一聲,堂姐被禁足了的事。」

她這麼一說,鎮南王心底就有些不悅,搖頭道︰「你應當勸著她些,注意分寸,不要同她過從甚密。」

「為什麼?」

「血脈相連比不得別的,有那個功夫,不如同你,同你三弟弟多親近.親近。」

這三弟弟就是路姨娘的兒子玄絳了,玄嵋驟然在鎮南王口中听到這個名字,心里一陣惡心,暗道路姨娘這幾日諸事不順,知道暫且避避風頭,沒想到玄絳畢竟是個男丁,還是受王爺心里頭掛念的。

暗自嗤笑一聲,面上卻點頭答應了。

「父王若是沒有旁的事,女兒就先退下了。」玄嵋生了回去的心思。

見鎮南王點了頭,她矮了矮身,轉身走到門邊,忽而听到鎮南王道一聲︰「等等。」

玄嵋轉過頭來,見鎮南王正從衣袖中,不知模出了個什麼,平攤到掌心里,展示給玄嵋看。

她身量有些淺,便只能微微顛了足尖,待看到掌心里的東西,著實有些意外。

那是兩朵,不,應當兩塊桂花大小的金箔,所做成的擬真梅花的玩意兒,那花瓣每一毫的邊緣,都過分的縴細甚至到了有些鋒利,被牢牢地固定在中間細小的花蕊邊緣,可謂做工精細至極,正是年輕閨秀們喜歡帶的頭花樣子。

只是別的多是絨制,鎮南王所給的這一對,就不可謂不珍貴了。

玄嵋意外為什麼送自個兒這個,轉眼又覺得,這幾日替他做那麼多事,瑚點還因此受傷了,自己多半還要背上個驕縱的名頭,這多半是想要給她個甜棗。

可她並非是真的半大少女,喜歡這些精致新奇的小玩意,就面上帶了笑,將其接過了,等梅花一拿到手中,才從分量上掂出不對來。

縱然是金制,可這分量對頭花來說,也未免重了太多。

鎮南王看出她興致缺缺,繼而說︰「平日里就讓丫鬟把它收好了,有事出門時再帶著,這不是單純的女子頭面,邊緣銳利的很,小心傷了人……」

玄嵋直到一路回了鷂歌院,還在思索鎮南王所說的那句話,做這金箔頭花的人,不是什麼首飾手藝人,而是職兵司利器的匠人?

她才又取出那兩塊精巧的小玩意,在手中來回掂了掂,如此細看,立時看出了點子東西。

這梅花圓潤的花瓣邊緣,竟然是嵌著層層疊疊

的細刺,卻幾乎肉眼不可見,模起來也只是有些微的刺痛粗糙罷了。

可玄嵋在一瞬間,就知道了這究竟是個什麼。

分明就是可以用作暗器的鏢盤,那上面的細刺,當真正放在會武之人的手里擲出時,就不亞于放血槽,不僅可以牢牢地扒在外皮上,嵌入後也及其難以取出,也是難為做這工藝的兵匠,竟有如此高的審美。

玄嵋心底狐疑頓起,可父王究竟為什麼要送她這麼不合身份的東西,若說是防身用,就過于華而不實了,還不如給她只匕首。

或者……這個時候開始,他已經起了讓她習武的心思?

她難以解惑,也不糾結,拿著這梅花鏢盤就去側面廂房里,找到一個人。

「麻三師傅,我新得了一件新奇玩意兒,您給掌掌眼?」

玄嵋撩開簾子進了門後,屋里就迎出來了的一個面容平平無奇的中年女子,她比起在京郊打鐵過活時,雖不過是短短幾日,可也滋潤了許多,顯然對于王府里無憂的生活,是適應喜歡的。

「見過二小姐,是什麼?」麻三匆忙問過了安,她顯然對玄嵋的話,更加在意一些。

顯然有羊角短匕珠玉在前,她也很難不做期待,看玄嵋攤開手掌,麻三的視線立時就迫不及待的黏了過去。

「這是?」她的眉心微微皺起,起手拿起其中一片,細細端詳過後,皺眉抬眼看玄嵋問︰「小姐,這是您從哪里得來的?」

「是從父王那兒新得的賞賜,可有什麼不妥之處?」玄嵋心中清明,知道果然問對了人,麻三是知道個中一二的。

不料麻三的後一句話,卻直接讓玄嵋出乎意料。

她絲毫不猶豫,帶了些狐疑的說︰「小姐,這不就是我前幾年所做的一對‘金梅盤’嗎?」

「這出自你手?」玄嵋一驚。

麻三點頭,「是,當年我有些窘迫,路上湊巧遇見有公主出巡,風吹開車簾,被我瞧見了人,旁的沒什麼印象了,只記得公主頭上的一對頭花十分好看,就跟身邊的路人打探,他當然也什麼都不知道,便炫耀似的說公主殿上的哪一件,不是價值連城的好玩意!」

玄嵋有些明白過滋味來,一時間有些復雜的道︰「于是你為了溫飽,就跨了行當,做出這麼一件‘價值不菲的首飾’來?」

麻三老大不小的人,臉上難得帶了點羞赧。

顯然就是如此了。

「後來呢?」

玄嵋心想,若是這樣的話,這東西又是怎麼會到了父王手里的,麻三這個時候可是沒有什麼名氣的普通鐵匠罷了。

「後來我湊了身上的盤沉,做了這金梅盤出來,本只有一只,誰料卻一下就被人訂了走,只是要求我將這金梅盤湊成一對,定金豐厚我沒什麼不願的,就做了這一對出來,結工後三日便被那人取走了。」

她邊听邊覺得疑惑,進一步確認,「你不知道買你金梅盤的人是誰?」

「那人行色匆匆的,並沒有與我有太多的交流,衣著也很樸素只是

實在財大氣粗,還有就是……」麻三一頓,忽然想起,「那人的聲音似乎有些過分了的縴細,身量雖被包在斗篷里面可看起來也很柔和似的,讓人不辨男女。」

玄嵋心中一動,忙問︰「麻三師傅,你且想想,那人看起來像不像是宮里的公公?」

「公公?小姐說的可是太監?」麻三一怔,如醍醐灌頂一般,連聲肯定道︰「應當就是宮里的太監沒錯了,小姐說的對,我從前不與宮中的貴人接觸,從沒親眼見過太監什麼樣,經小姐一提,當是如此了!」

「這就麻煩了。」

玄嵋緩緩的找了個座椅坐下,她將那‘金梅盤’放在桌上,思緒卻已經飄遠。

鎮南王府雖位列異姓親王的高位,可畢竟非宮中人,自然是沒有那資格,去用太監一級的內侍的,更無法光明正大的差遣了人,因此這必然是宮中的人,替宮里主子辦事不假。

這麼一來,這‘金梅盤’就當是宮中某位的贈予或賞賜了。

可能夠對父王施以賞賜,相贈的人,本就一只手都數不夠……

玄嵋心中隱隱有了個大概,卻也礙于知之甚少,無法下個定數,想了想,對麻三說︰「麻三師傅,得請你幫我一個忙了。」

「小姐盡管吩咐,麻三自會竭盡全力。」

她雖在鑄術上一直心懷狂熱,可畢竟年逾三十,縱然脾性古怪些,可也自懂幾分分寸。

玄嵋滿意,頜首笑道︰「那就請麻三師傅,為我再做一對一模一樣的‘金梅盤’吧。」

「是。」

兩人又商討了些細節,和交工的時候,玄嵋就從鷂歌院下人所在的廂房里出來,迎面就對上侯在一邊的枝兒。

枝兒見了小姐,松一口氣,「二小姐,奴婢可算是找到您了,方才一錯眼您就從正屋出來不見了,您合該跟奴婢吩咐一聲的,奴婢也好隨您左右……」

玄嵋失笑,打斷她的絮絮叨叨︰「枝兒姐姐在這麼說下去,怕是要透不過氣來了。」

她一揶揄,枝兒臉色瞬間紅了個透徹的囁嚅。

「小姐可莫要再打趣奴婢了……」她邊說著,邊忽而想起什麼似的,驚道︰「壞了,奴婢忘記快些同小姐說,三皇子殿下來了王府的事了!」

穆霽!

玄嵋精神一振,幾乎在听到這身份的同時,眉心就緊蹙了起來,「怎麼不早說,他何時來的,現下人已經到了哪里?」

「都是奴婢的錯,請小姐息怒!三皇子殿下突然上門,王爺听了通稟也頗為意外,如今已經在外院平常待客的茶室落座了,是王爺特地吩咐田媽媽,來告知小姐一聲的呢!」

「父王可有讓田媽媽帶了別的話?」玄嵋追問。

枝兒鄭重點點頭,說出沒頭沒腦的三個字來,「耳墜子。」

果然……

玄嵋抬了抬眉,她就知道憑穆霽的性子,絕不可能任憑手中有資源,卻不利用的,尤其最近因為四皇子得勢,他怕是也不好過。

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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