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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給人下套

听見動靜,玄惜婉搖搖欲墜的從寢屋出來,靠在了門框邊,滿面的慘白。

「娘親,你又在胡鬧些什麼?這里可是鎮南王府!」

「我胡鬧?」錢氏听了怒極反笑,指點道︰「好好,你也知道這里是鎮南王府,你如今也是鎮南王府的姑娘了,就少做出那些不合身份的蠢事,免得連累為娘也一天天的被王爺恥笑!」

玄惜婉本只當錢氏是又來胡鬧,誰知竟然是沖著自己泄火來了的,心中本就多有怨氣,對錢氏諸多不滿,就冷笑起來。

「娘親被恥笑就莫要怪罪到女兒的頭上了吧,誰不知道,娘親身上最大的丑事,就是這些年來的舊聞呢……」

錢氏臉上因為惱怒而泛紅的血色,在听到此話的一瞬間,褪了個干干淨淨。

她強撐著辯白道︰「你爹他不爭氣,我又只有你一個女兒,自己孀居在玄家,那是出于無奈才能行那種下策,胡家也是個清白人家……娘就算有時做的不體面,可落了實惠,這比什麼都重要。」

「我不听這些!」玄惜婉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在錢氏臉上停頓片刻,問她︰「你打了我的丫鬟,你得同她道歉。」

「你讓為娘和一個丫鬟道歉?」錢氏一怔。

玄惜婉偏過頭,頜首不語。

「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蠢事了?自以為高明,實則連王府里頭本最不受寵的二姑娘都比不上,一槍算計都是沖著我來!」錢氏怒極反笑,低頭看見憐心依舊倒在地上,仿佛挨了主子這一巴掌,是不應當的就怎麼受不住了一樣。

她柔柔弱弱的樣子細細一看才覺得如同玄惜婉的翻版,心中警鈴大作,這丫鬟擅長討好主子心思,容貌也並非難看,倒是未曾留

意過還有這麼一個隱患養在身邊。

若是只面貌姣好那還好說,可自己一貫討厭這等機敏過于聰慧的丫鬟,更兼有自己的心思主見,養在身邊更是心月復大患。

想著雖惱怒玄惜婉不分里外,為了個貼身丫鬟跟她翻臉,有心讓她縱著下去,等著丫鬟心大了,遲早讓她吃盡苦頭;可轉念,心里深處還是一軟,想著敲打敲打。

「你這丫鬟,倒是嬌生慣養的很,受了一巴掌而已,竟然成了這樣,顯得比主子還要金貴,得你親自出來求情才肯起來。」

憐心本滿腔恨意的跪坐在地上,等著小姐給她出氣,听了這話眉角一跳。

忙掙扎著起身跪好,連連否認︰「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方才頭暈目眩起不來!」

「我那一巴掌在你臉上除了道紅印兒,連個腫痕都無,光天白日之下,你這是跟誰瞎掰亂扯呢?」錢氏聲音一冷,凌厲起來。

「奴婢,奴婢……」憐心抬手模了模自己挨打的半邊臉,這一模才發覺,錢氏所說的竟然是真。

多半是之前給打巧了,雖是結結實實的挨在臉上,卻沒怎麼留印子,跟錢氏故意收住了勁一樣。

這麼一來,她在說些什麼,倒是要現在挑撥主子關系,在小姐面前嚼是非了……

憐心心底恨意愈深,卻聰明的不在說話,只是低了頭啜泣道︰「小姐,全都是奴婢的不是,您千萬別再為此和錢夫人爭執了。」

玄惜婉本就是多疑的性子,听了錢氏的話而升起的疑心,被憐心一招以退為進,給打消了大半。

「你先退下去休息,回頭我再去看你。」玄惜婉道。

憐心見台階就下,忙不迭的爬起身,沖著二人行了禮,這才踉蹌著退下。

錢氏一直緊盯著到她徹底消失不見,才收回了目光,扭頭對著玄惜婉,母女二人之間一時有些尷尬。

「您坐。」玄惜婉生硬的讓道。

「不必了,我是有些話想要問你,你務必不要瞞我。」她說完,吸了口氣,繼而才說︰「你不是說,你只給三皇子殿下,送了一封信嗎?」

「是,是啊。」玄惜婉目光有些躲閃。

錢氏冷哼一聲,直視她問︰「那你同我說說,你那對好不容易才從公中大庫房里借出來的耳墜子,現在去了哪里?你若是跟我說弄丟了,就好好說說,是幾時幾刻發覺丟了的,又是在哪兒丟的,怎麼找的?」

玄惜婉知道錢氏已然知道了,也不再瞞,徑直坦了白︰「我送給三皇子殿下了,三皇子殿下也回了禮。」

錢氏所擔憂的一瞬間成了真,她強忍著臉色難看,頓了片刻,說︰「婉兒,你听為娘的話,這些日子暫且深居簡出,莫要招搖了。」

「我被禁了足,你是我娘,不幫我去找王爺討公道,居然來這里反過頭來教訓我要深居簡出?」

「你究竟是想落個與三皇子殿下私相授受的劣名,還是做那清清白白,八抬大轎風光進門的三皇子妃!」

她的話猶如一道警鐘,將玄惜婉震懾在了原地,須臾,她才蠕動了下菱唇,低下頭喃喃︰「可耳墜已經給了三皇子,王爺也知道了。」

「只要你听為娘的話,娘親不會害你的,這些自然都幫你解決了去。」

「那婉兒要怎麼做?」

錢氏起身親自關緊了窗,才旋身回來,她唇邊掛了篤定的笑,心中早有算計。

「你和玄苒的年紀,相差多少?」

「僅有一歲。」

玄惜婉有些茫然的老實道,不知錢氏忽然問起這事,是何用意。

「你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常理來講又如何能和三皇子殿下親近,更哪里會有那點翠耳墜子這般珍重的首飾呢?」錢氏說著,又意有所指的道︰「何況她也到了男女避嫌的年紀,比起玄嵋好用。」

玄惜婉聞言沉寂片刻,若有所思,狐疑的確認︰「娘親是說,嫁禍到玄苒的頭上?」

「不叫嫁禍,怪只怪她與你年紀相仿,出身更高些,勢必會擋了你的路。我如今剛巧用得到她為你擋災,也算是一石二鳥,提前……除了她去。」

她眼中厲芒一閃即逝,玄惜婉卻全然沒有錯過,只是好似不知怎的一個瑟縮。

「父王上朝可還順利?」

次間自從錢氏走了,便只留下了打

斷的空寂,玄嵋坐的好整以暇,直到鎮南王命人收了手邊的東西退下,才開口將這沉寂打破。

「你想知道四皇子的事,還有如今的局勢。」鎮南王篤定的問道。

玄嵋臉上一紅,心下有些訕訕然,暗道既然他都知道,又作何非要問她自己一遍點破。

可也不瞞著,帶了些理直氣壯的說︰「四皇子封官的事,我也有從中出了力的,還在人群擁擠中險些出了意外,父王可不是得告訴我,至少讓我知道知道,這四皇子有多少本事。」

她沒帶皇上屬意的話,鎮南王就心領神會知道,玄嵋是故意繞開今上不談,方便他來說話了。

「他如今算得上是風頭正勁,可若是論在朝堂上站穩腳跟,卻不過是勉強。」鎮南王頓了頓,將先頭胡三清跟她透過底細的話,又更加詳盡的說了一遍,大體上卻沒有什麼新鮮東西。

接著才說︰「縱然他現在隱隱有皇子間獨一份的意思,可不論是隋皇後一系,還是其余幾位年長些的皇子,甚至其余幾位皇子的靠近者,都對皇上的這一任命頗多意見,現在不表現出來,不過是事情突然還未來得及謀算反應,但也已經隱隱有了,要拿他把柄的隱意。」

玄嵋一愣,「朝廷上已經如此的暗雲涌動了嗎?我還當各個都還會隱忍著發展自己呢。」

她話一停,就意識到失言,見父王因為一個暗雲涌動,目光中的審視閃過,忙岔開話。

「女兒跟武安侯府的夫人有些投緣,她很喜歡女兒,生辰那日也幫了女兒許多,還說等著讓女兒去她府上玩呢。」玄嵋眼帶期許的說。

提起這府,鎮南王就微微蹙了眉,和武安侯的密談不得不又上升到耳邊,他雖同武安侯夫人幾面之緣,心知是個本分人,但剛跟他通了隋皇後的隱秘,這廂就和他的嫡女投緣,他不得不多想幾分。

可是借此要扒上鎮南王府,或者干脆就是用這麼個嫡女,與自己互相牽制,唯恐他變了陣營的?

雖不過是猜測的一角,鎮南王也有些不悅,先多了些警惕。

他自覺跟玄嵋父女之情不深,這九年來的接觸寥寥無幾,還是近些日子,才多了些平衡微妙的溝通,可鎮南王府也輪不到別人借了漏子來算計,便面無表情的叮囑了一句。

「你年紀還小,若是武安侯府有宴,隨著姐姐去去還行;若只是邀你去頑,還得謹慎。」

玄嵋一邊答應著,心想這就是受武安侯的拖累了,不知究竟談了什麼,讓父王居然仍心懷疑心,可她的答應也不過是個敷衍。

到時自會找了機會,去跟武安侯夫人多接觸的,若不這樣,她怎麼行得了,她招攬武安侯的人才大計?

還有,她也想知道讓武安侯想要背靠大樹的,那個隱密。

玄嵋抿了抿嘴,忽然抬眼好奇的問︰「父王說,堂姐的耳墜子還能回的來嗎?」

「你怎麼又關心起這事?」鎮南王一睹。

「女兒只是覺得,堂姐喜歡的那個皇子,不是什麼好人。」玄嵋直言︰「我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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