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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上了賊船

「你是說……這取決于我?」

玄嵋淡淡的重復道,聲音不悲不喜,听不出半分的情緒,因為面前近在咫尺的短匕,而受到波動。

麻三本是抱著勢在必得的念頭,才用那羊角短匕去賭一賭在玄嵋心中的價值,可惜……似乎失誤了?

她抬手,放在那包著短匕的黑布上,往回收了兩寸,壓低了眉目,對玄嵋說︰「二小姐這是不想要?」

「麻三,你說話對我們小姐恭敬著些!」

沉穩如夕絹,都皺了眉如此隱約的警告著,她身體繃得筆直,雖知道自己是個在內院中多年,也算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可她絕不能容許這看起來正邪不明的麻三,可能對二小姐造成威脅。

「你倒是個衷心護主的丫頭。」

麻三轉了頭,對夕絹半笑著說了一句,卻反常的將她的話,給放在了心上似的。

在一瞬間,態度又變了變,她那昂著的下顎,頓了頓,緊接著微微低下了頭。

「我的心思,想必小姐身為鎮南王府家的貴女,自然是知道的。」

她一下子和軟了下來,玄嵋本能夠明白麻三是個性子上有些陰晴不定之人,是做好了同她慢慢周旋的準備,卻不料像她這樣主意正,又我行我素的人,竟然能夠想通關鍵,跟她放低了姿態說話。

她才不相信,夕絹一句話就能夠取得如此效果,話說回來,還是那圖紙由來的誘惑力,更加大一些……

如此一來,麻三本以為能夠拿捏住她的威懾也不在了,玄嵋就更加可以不受牽制,憑借本意行事。

卻沒有難為她,反倒是松了口風,「我叫你一聲麻三師傅,自然是對你有所尊重,可這事兒,麻三師傅怕是不明白。」

哦?麻三皺了皺眉心,沒有做聲听玄嵋的話。

「你的心願能否達成,這並不取決于我,而是你。」

「是我?」麻三一愣,「除了這一柄羊角短匕以外,我又有什麼重要之處……」

玄嵋淡然一笑,她起了身,走到麻三面前。

她身長矮,跟坐在高腳凳上的麻三對比,也不過是高出一點,因此只跟她平視了,認真道。

「你對兵器的天賦和苦心追求的性子,這些,都是最重要的。」

麻三一愣,片刻她搖了搖頭,苦悶的道︰「請小姐就莫要跟我一直兜圈子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要的人……是你!」

面前不過跟坐著的自己,平視的半大姑娘,一雙眼楮里卻滿含著凌厲之色,話里擲地有聲︰

「你不是想要羊角短匕圖紙的演變由來嗎?我告訴你,只要你跟著我回了王府,從此听我安排,這圖紙的演變由來,我自然就毫無保留的交給了你,且……」

「你等等!」

麻三本十分希翼的等待著玄嵋的要求,真听到了,卻是愣住。

她雖然人古怪些,但是絕對不笨,甚至比普通人都要更加聰明,因此將玄嵋的話給打斷了,皺眉說︰「你所說的,這不就是賣身嗎?」

玄嵋卻

連辯解都沒有,聞言一笑,反倒是老實的點頭承認了下來,她就是做的這個打算。

「就是賣身,只是我不要你的賣身契,你也不用端茶遞水的服侍著我,我讓你所做,必然能夠發揮你的天賦和專長。」

「那……還是算了罷。」

玄嵋眼看著麻三結結實實的皺緊了眉頭,猶豫著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咬了牙,面上就露出了如同割舍掉一臂般的痛惜之色,「你這丫頭,如意算盤打的好,可除了這一茬,別的什麼,隨便你提。」

舍不得自由,可到底是也舍不得演變圖紙!

「你還沒有听我說完,我是說……如果你跟著我回去了,那麼往後里,除了羊角短匕的演變圖紙外,還有旁的……我都一律給你看著拆解把玩。」

「還有旁的?」

麻三本心不在焉的听著,在听到那‘旁的’二字時,一下子精神過來,難以置信的驚聲。

玄嵋淺笑道︰「我沒有必要騙你,你不是說了嗎,我是鎮南王府家的小姐,鎮南王府是如何起家的,你會不知道?」

她的話說的半點不錯,這整個大獻上上下下,會兒有哪兒一戶人家,不知道這朝中唯一異姓王,鎮南王府是如何發家起來的?

那是世世代代同鐵戈兵馬交纏,一點點從戰場邊疆上立下的功勞,甚至曾有一時……功高蓋主!

若說是冷兵硬器,除了這鎮南王府之外,怕是再也找不到一個會有如此家底可能的人家了。

因此,玄嵋所說的話,幾乎極有可能就是對的!

麻三心里念頭飛轉,她轉眼的功夫,將各種可能都給思量了一遍,心中越來越劇烈的跳動起來。

如果果真如此的話,憑借著鎮南王府的特殊之處,或許玄嵋所承諾之事,當真能夠實現她一生所求……

玄嵋在一旁冷眼旁觀,這會子的相處下來,玄嵋能夠察覺到,麻三一旦遇及到這鑄兵之事,那情緒上的隱瞞,就拙劣的幾乎漏洞百出了。

她並不著急,靜靜的等著對面的人自願入局。

半晌,那‘兔子’終于有了堅持不過的苗頭,她的眼神失去了那份原有的固執和堅定,反而有些發慌一眼,半是遲疑半是試探的問。

「你說的……如何真就能夠做到?」

奈何玄嵋並不是受人思路左右而走的人,聞言淡淡收回了目光,不動聲色的給她施加壓力。

「條件我都擺在你面前了,不帶有絲毫的隱瞞,入不入局,就看你了。」

這竟是直白到,讓麻三要麼眼睜睜的看著大半輩子所追求的東西,幾乎就要跟自己擦肩而過,從此無望;要不然……就要親自開了這個口,從此自願賣身!

麻三直到這個時候,才對于玄嵋的厲害,有了清晰的認識。

可她,又能怎麼辦呢?就像眼前的這位小姐所說,她沒有絲毫的優勢……

「……我答應了。」

她的聲音有些頹然,可目光卻不在帶了半分的猶豫,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就絕對不會在因此而拖泥帶水的滿身顧忌。

「很好。」

玄嵋幾乎是一瞬間,從心底樂到了眼眸深處,她垂了垂眼瞼,用那縴長而濃密的眼睫,將她眼底的波動遮擋住。

隨即不動聲色的調整了自己,再抬起頭來時,就是副無懈可擊的笑容。

「如此一來,你也算是我的人了,只是我年紀尚小,帶個鐵匠養在院子里總有些古怪。」玄嵋索性切換到了她的新身份里麻三的主子,以此說話︰「所以恐怕要委屈委屈你,暫時給你慣個旁的什麼名頭。」

這些反倒就是細枝末節的小事了,麻三雖隱約覺得有些微妙的不對,可仍然是點了頭。

「這些小姐安排就是。」

「你一口一個小姐,倒是叫的乖順了,可……你當真知道我是什麼人?」玄嵋忽然轉了話鋒。

這話問的有些突兀,明明是最基本的,可因為經過了先頭那些打啞謎一般的交鋒,一下子回到了最初,麻三反倒是愣了。

她停頓了幾息,才道︰「不就是鎮南王府家的小姐嗎,是……」

真要說時,反倒是將麻三給為難住了,她雖然早就在跟那個當初來找到她,給她圖紙看的芸浮口中,大致的模出了金主的身份,可若說細節……

玄嵋卻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她面色如常的笑了笑,沉穩的道。

「我是現今鎮南王的嫡出次女,鎮南王府的二姑娘玄嵋,你要給我記好了。」她說完,面上的笑就收斂了些許,再出聲時,就是讓人幾乎要不由自主信任了的穩而有力。

「玄嵋應下的事,絕不會變。」

「如此我就放心了。」麻三認真的听完,點了頭。

接著忽然起了身,一步上前,在玄嵋面前跪了下來,「小的麻三,見過二姑娘,從今日起,願听二姑娘差遣!」

听她差遣?是听那冷兵圖譜圖紙的差遣吧……

玄嵋月復誹著,口中卻和軟了口氣,轉頭吩咐道︰「快起來,夕絹你去扶著麻三師傅起身。」

她這是剛柔並濟,見目的達成了,就不做那許多主子習慣的,時時敲打威懾了僕婦手下的做派習慣。

如此開始還好,時間長了或遇了事,就容易引起那變故來……對于主子也是費心費力,這是最為下乘的御下之法。

她腦海中閃過心思,緊接著就將目光頭放在了那一直被裹在黑布中,明珠蒙了塵的羊角短匕上面。

心中到底保有了十分的期盼,「現在你總算是可以將我的羊角短匕,交付給我了吧?」

「這是自然!」

麻三說著,受教利落的,就上前去講那把佔地並不算大,包上了厚厚的黑布,也不過才是巴掌大小的東西,拿了起來。

她手上一抖,緊接著那黑布就落了地

一道寒芒閃過,緊接著在她的手掌上,便有了一把隱匿著寒光冷厲之氣的精巧利器,就此現了身!

身體約麼不過三寸的大小,分量及輕,那匕首的邊緣卻薄如蟬翼,讓人看著就渾身發寒。

玄嵋眯了眯眼楮,羊角短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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