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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衣裳風波

姐妹兩個便約好了,等明日晌午,玄苒去鷂歌院幫玄嵋看看衣裳做的如何。

誰知,雖是這麼約定好了,可還不到上午,王府內院里頭玄惜婉所住的院子,先鬧將了起來。

玄嵋听了派去的紫葉,回來繪聲繪色的回了話,說玄惜婉是開始還遲疑,後頭怎麼貪婪心起大喜過後,又遭了大悲的。

她點點頭,讓紫葉去一旁喝杯茶水歇歇,自己趴在方桌上頭,用一支細細的毛筆,沾了水寫寫畫畫。

因為外頭的陽光好,灑進屋里頭,就讓旁邊侍奉的幾個丫鬟,不能看見了玄嵋是在寫些什麼。

枝兒想著,二小姐是還沒正經請過先生的,雖認識字,可以不過就是那了了的水平,因此也就當做玄嵋是在胡亂寫畫著完。

可只有玄嵋自己,才知道她此時此刻,沾了水的毛筆筆鋒下,是有多麼用心。

那桌上還未干透的水跡上,是一排又一排不過黃豆大小的字跡,卻各個清晰可見,雖還不熟練,可已經有些了功力,顯然正是那極為稀罕少見的縮字寫法。

這是玄嵋前世里頭,在還未嫁給穆霽之前,從司延棠那里學來的。

那時候兩人真是濃情蜜意的時候,因此司延棠竟連這手,從他娘親手中傳下來的‘縮字’之法,都交給了玄嵋學著。

她那時開始學的還算用工,可仗著司延棠縱著她,就漸漸的懶怠了。

直至後頭知道其中價值,想要好好再撿起來練時,卻已經再也沒有了機會她被賜婚了給了當時的皇子穆霽。

玄嵋先還沒覺得如何,只是有些緬懷前世的往事,等到想起那個久違的名字時,方不知不覺間,沉了面色。

「二小姐?」

枝兒瞧見自家小姐,不知怎麼的,玩著玩著就忽然冷了臉。

小心翼翼的試探著一句,被玄嵋淡笑著搖了頭,「我就是覺得有些無趣。」

見枝兒偷偷松下一口氣,玄嵋心底卻是蔓延成原的苦澀。

她想起自己前世入住了宮中時,也是如同現在這樣,宮中寂寥,哪怕她貴為中宮皇後,穆霽也並不常常來見她。

雖說玄嵋樂得如此,可畢竟也就有了些空閑的時日,那時她害怕在宣紙上寫字,處理不好落了把柄,就想出了這沾水寫字的法子。

一練就是兩年,日日不停,而穆霽竟也從未發現過。

現在想來,應當是穆霽有多麼不在意她,連她的行為舉止也並不成放在心上吧。

玄嵋除了唏噓,就只是覺得心底一片冷淡,她對穆霽從未有過半分的男女之情,就連那其他的感情,也在後來被消耗的一干二淨了,直到最後,她恨他入骨……

而重活一世,玄嵋又重新撿起了那沾水練字的習慣,只是這次不同原來,她身邊日日被幾個丫鬟環顧著,這想要有機會偷偷練字,就比從前更要難上許多。

玄嵋無聲的苦笑一笑,心想連幾個丫鬟,都比穆霽前世要更關心她一些。

自己怎麼就直到當上皇後,才徹底悟出這個道理,若是能早上幾年……她即使跟穆霽鬧一個魚死網破,也是快意,好過在宮中度過漫漫歲月。

就確保桌上的痕跡都消失後,將手中的筆擱下了。

「人快要來了吧?」

听二小姐問話,夕娟連忙點頭道︰「二小姐應該猜得不錯,這會兒子怕是就要到了。」

話音還沒落完,外頭院子的門上,忽然傳出一陣陣嘈雜的吵鬧聲

「讓開,我倒要看看,你們家小姐堂堂一個王府姑娘,究竟是要怎樣欺辱我家婉兒!」

是錢氏的聲音,扯

高了嗓門,帶著滿腔的撒潑放刁,不管不顧就罵了一通的人,而後硬要往里闖!

那守門的婆子,正是前幾天的方婆子,因此雖也不是第一次遭遇了意外之事,可這會兒面對的是正兒八經的主子,就有些慌了神。

哀求道︰「哎喲夫人夫人,您這話可是說不得的,要是叫二姑娘听見了,再打攪了二姑娘的休息,那小的可是擔待不起了!」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要叫當主子的替你著想?」

錢氏冷笑著罵道,接著高聲呵了一句︰「你給我讓開!」

隨即這院門處,就算是徹底失了守,錢氏的嗓門連帶著一伙子人的腳步嘈雜聲,來者不善的道︰「請二姑娘開門迎了客,也免得一直縮在里頭,想要將這事給賴過去!」

鷂歌院里頭今日在院子里頭輪值的僕婦們,雖也是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可見著府里頭的夫人和堂姑娘,吵吵嚷嚷的來鬧事,就都上來攔了。

蘆雨開始本還沒擔當一回事,等到方婆子沒能將人擋在外頭,才意識到事情大了。

就趕緊笑著,半是勸半是請道︰「這位夫人和堂姑娘,這畢竟是再我們姑娘的院子里頭,還請您注意身份,有什麼誤會,回頭等小姐忙完了,自然會去找夫人和堂姑娘說個明白。」

「你少唬我!」

錢氏听也不听她的話,冷笑著「哼」了一聲,說︰「說什麼忙完了?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幼/童,不懂听話啊,是個什麼東西,就敢來敷衍我?」

她視線,往玄嵋那正屋一斜,心想她定是能夠听見的,抓玄嵋一個把柄不易,就繼續扯了嗓子說︰

「再說了,你們家二姑娘,說到底也不過是個黃毛小兒罷了,她有什麼可忙的,怕不是半點規矩沒有的睡了懶覺?還是說,她自知理虧,故意躲在里頭不敢出來?」

「您慎言。」

蘆雨臉上氣的鐵青,她感念玄嵋還惦記著她,竟然又將她重新要回了院子里頭,還委以重任之恩,最見不得旁人對玄嵋說三道四,何況,這錢夫人還在鷂歌院里鬧事。

「喲,你一個媳婦子,居然也敢教訓起我來?果然這鷂歌院里,是沒規矩慣了的!」

她諷笑道︰「就是不知道,二姑娘自己就是如此,平日里又哪里有那底氣,指點我女兒的德行規矩?」

「當然是憑我是王爺之女!」

正屋一扇窗打開,玄嵋眉目冷淡的透過窗戶,在那一副動了病氣的玄惜婉臉上一瞥。

也不開門,只是對錢氏母女兩個,道了聲︰「錢夫人堂姐有什麼話要問我,就請進了屋子里來吧,光天白日的肆意吵鬧,這于理不合。」

錢氏「嘿」了一聲,張口就要反駁回去,卻見前後的那一扇窗戶,被屋里頭的丫鬟,又給重新關了上。

白白吃了一個閉門羹,那本就半是惱怒,半是尋到了玄嵋短處的幸災樂禍,就一下子成了十成十的羞怒。

她甚至連身邊開始還做戲,照顧著的玄惜婉也給忘了,抬腳就朝著正屋氣沖沖的去了。

玄惜婉正做嬌弱之態,抬眼就瞧見自己娘親,被玄嵋激的沉不住氣,又恢復了拿出在外頭時養成的市井做派來。

暗道一聲「沒用」,唯恐沒有她看著,能成的沒成,再月兌口惹出什麼禍端,可以沒有辦法,只能由著丫鬟憐兒攙扶跟了上去。

「你這話說的好,我還真要跟你說道說道,你這平日里仗著王爺的勢欺人,欺負了我們婉兒之事!」

一腳邁入,正巧听見錢氏這不留一絲臉面的質問,胸口一堵,險些真的氣暈過去。

「娘,您也該給堂妹一個解釋

的機會啊!」就開口假裝勸著,實則提點錢氏主意分寸。

偏偏錢氏只想著搓搓玄嵋的威風,因此一時間得意忘了型,竟沒听出來玄惜婉話里頭的意思,還以為是玄惜婉在配合她做戲。

就冷笑著轉過身去,從身後一個手中托了托盤的丫鬟那,扯出一塊看著暗紋浮動的絕佳衣裳,一把扔在了面前的地上!

「你倒是說說,這是什麼!」

「這是……」玄嵋收了面上開始時的忍耐之色,往地上一望,做出訝然的樣子,「這不是武安侯府二夫人送我的錦雲絹嗎!怎麼會在堂姐錢夫人手里?」

「送你的?二姑娘怕不是太自以為為是了一些吧,這是人家武安侯府二夫人送來的禮物,是分別給我們婉兒,和大姑娘二姑女乃三個人的!」

錢氏飛快的連珠炮似得控訴著︰「我家婉兒性子和柔善良,听信了大姑娘的話,同意把這布匹歸入公中放著,可誰想,這是有人欺負她善良,專門在背後繞過她去分了!」

她憤憤不平的嘲道︰「若不是繡房的人忙暈了頭,錯送到了婉兒的院子里頭去,我們孤兒寡母的還不知道,原來說好入了公中錦雲絹,被二姑娘私下得了去!還被蒙在鼓里呢!」

「是錢夫人和堂姐誤會了,事實並非是這麼回事!」

玄嵋面上一慌,趕緊就親自要去抓錢氏的手,讓她和玄惜婉先坐下說話。

看在錢氏的眼里,這就是做賊心虛了,因此原本七分的怒火,就成了一百分,當下將玄嵋拉住她的手猛地一甩

玄嵋單薄的小人兒,哪里經得住這種突來的力道,向後趔趄了兩步,一下子被甩開摔在了地上!

「二小姐!」

「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立時屋中幾個丫鬟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就一下子讓這明間亂了起來。

夕娟和紫葉她們上去要扶玄嵋,查看她的狀況,那枝兒卻驟然冷了臉色,起身就擋在了玄嵋身前。

冷著聲音,隱隱的質問錢氏︰「錢夫人,您也是個主子,怎會親自動這種粗手,傷害了二小姐!您就不怕,這不和您的身份嗎!」

錢氏本也有些被驚到,她沒想到自己這次蓄意的隨手一甩,會有這麼大的力道,先前在正院時,她是領教過玄嵋邪了門一樣的力氣,可這次怎麼……

去看玄嵋,見她臉色蒼白的蹙緊眉,也不似是在作偽,就有些兀自忐忑起來。

可听見了枝兒這麼說,那忐忑一下子就變了味,有恃無恐的上前兩步,逼近枝兒。

「你算個什麼卑賤的貨色,敢對夫人指手畫腳?」

她氣道,隨手指了身後玄惜婉的一個隨行丫鬟,怒道︰「你上去,給我掌嘴她!」

玄惜婉來前,本是和錢氏商量好了的,她扮白臉錢氏紅臉,非要徹底讓玄嵋嘗一次厲害,可進來後,卻不知怎麼的,就給失了控。

她直著眼,看見玄嵋蒼白著臉虛弱的躺在地毯上,心里暗自喃喃道︰完了,完了。

「錢夫人教訓的是,奴婢是卑賤,可也是鷂歌院里是二小姐的丫鬟!輪不到別家主子管教,又何況夫人你……」

枝兒不屑的看了錢氏一眼,冷聲說︰「不過是府外來歷不明的主子呢!」

「你這個賤人,還敢頂嘴?」

錢氏猝不防被個丫鬟還了嘴,還一腳踩在了她的痛楚上,怒極反笑連聲道︰「好好好,二姑娘的丫鬟果然不同一些,真是長本事了。給我掌嘴!」

她話音落下,那被點了名的丫鬟,就硬著頭皮沖枝兒猛地抬起了手,眼見就要打下

「都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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