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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敲詐錢氏

「二姑娘既然是王府的小姐,就更不該隨隨便便欺凌百姓!」絡腮胡心驚肉跳的一頓,接著咬了牙死不認賬。

玄嵋看他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也不急,只是笑笑︰

「你說的是對,可惜,你卻不是什麼良民百姓的,不過是今夜里頭,闖進了鎮南王府的一個小毛賊,按我大獻的律法,今日我就是命人將您亂棍打死,也是應當應分的,誰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絡腮胡不料玄嵋能說出這麼冷酷絕情的話來,根本莫說是個孩子,就是真正的王妃娘娘,怕也說不出來。

就威脅道︰「小的賤命一條,倒是無所謂,只是小的要是不明不白的在王府里死了,傳出風聲去,真正對此不利的,恐怕還是二小姐你的名聲!」

玄嵋根本不再給他東拉西扯的機會,當斷則斷的冷喝一聲︰

「夠了,既然如此,那就如了你願。瑚點去叫了方婆子來,把這毛賊帶去正院里,交給田媽媽處理!」

「是,奴婢這就……」

「等等!」

兩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處,制止的那人卻是絡腮胡,他根本就沒有想到,玄嵋的性子這麼暴戾,居然說叫人就真的想要把他捅到整個內院里頭去。

根本就不給他你推我往的機會,也就顧不得那多給自個兒謀得些利益的話,慌了手腳。

「我……我說。」

玄嵋嘴角冷冷的一提,她倒是不心急,若是這人還是這麼的不上道,非要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話。

那她也就不必,為了後話盡量不動他表面的打算了,大不了吵嚷了出去,讓整個內院的人,都趟了這一趟的渾水。

倒是不僅僅是田媽媽為了王府為了姑娘的臉面,將他直接暗中處死了;錢氏為人自私和精明,自然也會選擇棄卒保車,說不定才是對這絡腮胡落井下石最恨的一位。

玄嵋站的累了,就有瑚點眼疾手快的,從外頭搬了個椅子進來給玄嵋坐著。

她就大大方方的做了,也不怕跟絡腮胡耗著,就等著從他嘴里掏出話來。

旁邊昨日里逮到的那個冒牌貨,倒是十分上道的,听進了她的安排,從頭到尾不發一言,從絡腮胡被扔進柴房時就如此,因為一會兒過去,也就被絡腮胡當做了個啞巴。

這會兒等著玄嵋坐安穩了後,卻忽然又開了口,自白道︰「二小姐,根絕我這些日子的判斷,至少從錢夫人住進王府之後,每一日他都偷偷在戌時至子時之間的時候,潛入內院,繞到僻靜之處去見錢夫人。」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管大爺我的閑事兒!」

絡腮胡不妨間被人揭了短,面上一黑,罵罵咧咧道︰「你個崽子,原來這幾日都在暗中跟著!等大爺我翻了身出去,第一個把你大卸八塊不成!」

「住口!」

玄嵋冷笑一聲,心想要不是害怕壞了自己的算計,按照她的脾氣,非要先將絡腮胡的這身滾刀肉賤骨頭給掰軟了,會說了人話才行。

「你是不是想著,我一個姑娘家家,在如何凶也是要在意著臉面,是以以為我所說的,不過是說笑一聲?」

玄嵋說著,見絡腮胡的神色一定,就知道自己戳穿了他的心思。

「我興許是不想為了你這麼個東西,髒了自己的名頭,可不止你明不明白,在這深宅大院里頭,若是想害了你,自有一百種兩全其美的法子。」

她頓了頓,故意拖長了聲音舉例子︰「比如說,錢夫人中年喪夫,整日孀居著度日,時間久了自然寂寞難熬,于是就跟一路護送了自己入京的護衛,有了那暗中苟且……」

玄嵋這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心驚肉跳起來。

瑚點雖年紀還小,可畢竟

是市井中長大的,其中意思自然也明白個七七八八。

因此無論如何也沒料到,玄嵋開口就是這麼驚駭的話,恨不得上去趕緊捂住了二小姐的嘴,因為晚了卻也不敢,就只能輕聲道︰「二小姐,您……」

玄嵋當然知道她的話過了份,不和小姐身份,可面對什麼人,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道理,卻才是真正可行之道。

讓絡腮胡見識了她的不擇手段,以惡制惡,才會心生了恐懼,老老實實的听話。

「怎麼?還是說,被我說中了,你真的對錢夫人有情,想著無論如何,也得幫她一把,哪怕被當做了姘夫被王府暗中處置了,也自有一番殉情的深情?」

絡腮胡被玄嵋的話,說的渾身發涼,從尾巴就要到了那脖後頸。

再抬眼看玄嵋時,眼底就多了絲難以拭去的恐懼。

他雖貪財,常常尋了機會去做些敲詐攬財之事,可說白了,也不過是個接閑散活計的,說得好听些還叫護衛,難听一些不過就是個馬車夫罷了……

這一次,也是因為一路上暗暗觀察出,錢夫人的特殊處境,才動了心思更進一步好多貪些。

誰知,從進了王府之後,事情似乎就一步步的月兌離出了他的控制,甚至不小心落進了鎮南王府的手里,性命都要堪憂。

絡腮胡那一股子江湖上磨礪而出,不要命只圖財的痞氣,驟然間就縮了個干干淨淨。

「二姑娘莫要說笑話,小的,小的不過是奉命辦事,旁的與小的沒有半點關系。」

玄嵋見他是一下子被自己徹底打掉了煞氣,因此慫了,就更加不放松。

步步緊逼道︰「你若不肯坦白,那也無妨,只是你最好想想清楚,過了今晚這個機會,憑你一個小毛賊,再想見到姑娘我,怕就是沒有那可能了……」

她說著,就起了身,等瑚點將那椅子一撤,半分不留戀的牽了瑚點的手,就要朝外頭去。

「等等!二姑娘,不!」

身後的人心態到了一種極致的緊繃,果然趁著玄嵋離開之前,開了口挽留︰「二姑女乃女乃,二姑女乃女乃!我說,我說還不行麼!」

玄嵋施施然的轉身,瞧著他急出了滿頭大汗的臉,風輕雲淡的笑道︰「怎麼,想通了?」

「想通了想通了,二姑娘想知道的,小的必定知道的都告訴姑娘!」

他慌慌張張的說了,隨即低下頭,因被綁著就手腳不方便的蠕動著,趴跪在了地上,給玄嵋磕頭。

「小的不求別的,就請二姑娘知道了內情之後,能夠大人有大量的,放小的一馬,小的連夜出了京,絕不透漏王府包括二姑娘的一個字!往後也再也不接了來京中的活計了!」

「你敲錢氏竹杠的銀子呢?也不要了?」玄嵋慢悠悠的問他。

「不要了不要了!」絡腮胡滿頭大汗的搖頭道︰「是小的先頭不自量力,還請二姑娘放過了小的吧,小的再不敢貪財了。

玄嵋卻是一笑,反問他。

「為何不要?」

什麼?絡腮胡簡直懷疑他的耳朵听錯了話,顫巍巍的抬頭去看二姑娘。

卻見二姑娘由旁邊的丫鬟牽著,正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說︰「你且說了,若是說的讓我滿了意,我不緊放了你走,你想跟錢氏要的銀子,我也一點不少的給你。」

這可不異于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了,絡腮胡沒想到他這次,還能柳暗花明。

因此本就對錢氏談不上忠誠可言,又受了利益驅使,立時就像玄嵋投了誠。

他樂顛顛的連連點著頭,生怕晚了一刻玄嵋再改變主意,就如同那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傾瀉而出。

「小的是早先在外頭,在馬

車兩側護送錢氏時,經常能夠听見馬車里頭,錢氏和她的丫鬟,抱怨著什麼她本該是王府里頭的貴太太,都怪那個早死了的短命鬼,還沒等她給玄家生下兒子,就先死了。」

他細細的說,插嘴解釋道︰「小的當時留意到說王府,開始還沒以為是鎮南王府,直到听說是玄家,這才知道錢氏所說的人家,是大獻朝里頭唯一異姓封王的顯貴人家……」

因此就動了心思,這世上,從南到北哪里會有那不知道鎮南王的人,誰都知道,若說起功高八面,威高權貴,那真正皇親國戚的王爺,也沒有幾個能夠及得上鎮南王府的。

若是錢氏的話是真的,她當真跟鎮南王府有什麼陰私隱秘,那豈不是送到了眼前,能夠讓他飛黃騰達財源廣進的路子!

加上听錢氏話里頭,知道她是孀居,孤兒寡母的在王府上,正是容易下手敲詐之人……

「于是,我一時豬油蒙了心,就,就做出了這豬狗不如的事情來,威脅錢氏給我一大筆銀子,說是封口費。」

他說著︰「錢氏前頭兩天,十分驚慌的樣子,不料我居然有本事能夠模進王府里頭來,就無可奈何的陸續給了我兩日的銀子,約莫有十兩。」

「那銀子呢?」玄嵋絲毫不意外,心中卻想著,這就對了。

他口中所說,錢氏慌慌張張的時候,應當就是被她敲打著看在了後罩樓里,不能隨心所欲出來去見玄惜婉的時候,是以心里一躁,人也就大亂做事沒了章法。

等後面,她明白過來了,自然也就不會由著個假飛賊,貪得無厭的繼續敲詐她。

「銀子被我給揮霍完了……我沒了銀子,自然就又要去找錢氏要,她說她一個孀居的婦人,又被夫家人算計著,銀子一路過來早已經沒有了。」

絡腮胡果然說道︰「我若真的還想要銀子,就只能去找她閨女要,說她閨女是王府正兒八經的大姑娘,這點兒銀子根本不算什麼,金子銀子都有的是。」

這偷換概念倒果真是錢氏的一貫風格,王府代表嫡長姑娘的大姑娘一身份,被她套到了玄惜婉的身上,也算是絞盡腦汁用心良苦了,不怕絡腮胡不上當。

當真是對銀子貪戀無度,活該惹禍上身!

玄嵋暗自諷笑一聲,對這種人,絲毫提不起半分的正視,就冷著臉說︰「她哪里是好心指點你去拿銀子,分明是讓你替她辦事。後頭呢,怎你不去找玄惜婉,偏要來了我的院子里頭?」

絡腮胡點頭哈腰的答應著,也不顧自己被綁的像是只肉粽,只拼命的又朝著玄嵋試圖挪近些,憤憤道︰

「二姑娘指點的是,小的也是這麼覺出不對來,天下間哪有那正經的娘,將賊人往自家閨女的院子里頭引?而且,明明說是母女兩個,卻連大姑娘就叫不過來,非要我去傳話?」

賊人?倒還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玄嵋月復誹道,又听絡腮胡說︰「于是本來答應著她,晚上戌時去了玄惜婉的院子里找人,結果當日,我還沒從錢氏住的那排樓里頭離開,忽然就見大姑娘穿著一身斗篷,只帶著一個丫鬟,連燈都沒點,偷偷模模的就來了!」

這麼說,玄惜婉去過後罩樓了?

玄嵋微怔,隨即又覺得並不意外,她早就知道,留著錢氏在王府里,自己那日早上在正院時,還特意那話激了玄惜婉。

憑著她的性子,不當即去搜尋了錢氏的消氣才是古怪,只是沒想到竟去的那麼快,當晚就進了後罩樓。

玄嵋邊心道一聲,這耐力就差了許多,邊想著,自己果然還是重活過來的時日尚短,不然府里各處不需布置,早就有人會自甘做了她的眼線。

「所以,你是見到她和錢氏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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