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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王爺來信

半個時辰過去,槐柳兩手空空的就回來了,她推開屋門,沖著玄嵋就低了頭。

「二小姐!奴婢走到半道上,被正院的人攔住了,說是讓小姐快去正院,王爺來信了!」

「什麼?」

玄嵋本以為是出了什麼意外,或是紫葉不識抬舉,將她給記恨上了不願意回來。

怎會料到,槐柳竟是因為這件事,父王的信?

「是讓誰送回來的?現在信在誰手里?」她極快的就重新沉澱下來,問那關鍵之處。

槐柳雖然來得著急,可顯然是都打听清楚了才回來的,就井井有條的道︰「是王爺身邊的近衛和一隊車,輕裝上陣快馬加鞭的回了京;至于王爺的信,直接送到了正院里頭,現在應當是在大小姐手中了。」

可眼下也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啊,老夫人也並不在府中,父王怎麼會平白無故的送了信回來?

玄嵋略一沉吟,就起身道︰「夕娟姐姐,你幫我換身衣裳,今日里在這做了一日了,這衣裳還是換了的好。」

「是,奴婢也這麼覺得。」

夕娟心細手巧,實際最擅長這類貼身服侍的活計,就邊答應著,轉眼間已經隨著玄嵋進了寢屋,從櫥中配出一套牙白色櫻花樣子的襖裙,服侍著玄嵋換上。

「二小姐一日都不曾歇息過,發上都有了些凌亂,不如奴婢幫小姐拆了,在重新梳起來?」

玄嵋本想也沒想的就要拒絕,她還急著去看鎮南王送回來的信,免得有什麼要緊事,她不知道給落了過去,非得親眼瞧見才能放心。

話正待出口,又被玄嵋硬生生的給吞回了月復中。

算了,這梳發還是應當梳,至少能幫她從現在有些亢奮的狀態中平復過來。

她之所以亢奮,卻並非因為許久不見想念鎮南王,而是一種對于「山雨欲來風滿樓」必然的預知,父王送了信回來,內院里離變天,還會遠嗎?

玄嵋想著,就穩住心神,不緊不慢的端莊坐好了身子,由著頭上的青絲被夕娟的一雙巧手擺弄。

但凡當真靜下心來,這一盞茶的時間,就過去的極其之快了。

「好了,就讓露雨守著院子,其余三個,跟我一並去正院吧。」玄嵋起身,方寸不亂的布置好,留了個心眼。

尋常看著是沒什麼,可這內院里妖魔鬼怪盡有,誰也說不準,今晚會不會有人趁著亂子,冒險來她這鷂歌院中。

「是,請二小姐放心。」露雨應下來。

主僕四人趕到正院時,偌大的院子里頭燈火通明的,不知道的怕是以為是鎮南王本尊回府了一樣。

玄嵋心底有些微妙,不過是一封信,就能惹得驚動了整個內院,這就是一家之主的權力所在了。

隨即收斂了心思,就由枝兒牽著,朝眾人聚集的明間里頭去。

「哎喲,你快說說,王爺除了這信,可都還讓你帶回來了什麼好東西?」

路姨娘臉上頗有些容光煥發的樣子,兩頰兩片淺紅,眸若秋水似得問那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來的近衛。

「回姨娘的話,王爺並沒多說旁的,只跟在下交代說,要說的要緊的都在這信里頭了。」

他跪的極穩,讓玄嵋一眼看出,這人雖不過是個近衛,可這安穩是由滿身踏實的功夫支撐著。

心想進了內院,回話也是不卑不亢,兩眼並不亂看十分守規矩,就想著不愧是王爺身邊的人了,一個近衛,都有可圈可點的地方。

玄嵋懶怠的听路姨娘繼續說個沒完,就徑直進了去,算是將里頭暫時打斷了。

「二姑娘也來

了。」

路姨娘轉頭見是玄嵋,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淡了下去,只是淡淡的說。

她對玄嵋如此,玄嵋則是連路姨娘都不曾看上一眼,她就同沒有听見話似得,朝著玄苒就奔了過去。

「姐姐,我听槐柳說,父王來信了?可是他馬上回來了?」

玄苒此時正滿臉都是興奮的笑意,她就如同那天地間,最最尋常不過的兒女一樣,對于遠征在外的爹爹,始終時刻盼望著他能回來。

听玄嵋問了,就笑盈盈的點了點頭,又搖頭說︰「是父王送來信了,至于回來,倒不是馬上。」

她將手中的信封打開,重新將里面薄薄的信紙展開要遞給玄嵋,手伸到一般,忽然頓住,又收了回去。

臉上歉然一笑︰「我忘記你才只不過學著認了楷體的字,父王的字跡怕是看不懂吧。」

玄嵋尷尬的將那險些伸出去的手,又若無其事的回歸原位。

心想好險,若不是姐姐意識到,她肯定就也忘了這一茬。

就笑嘻嘻的露出笑臉,央求道︰「那就讓姐姐給我念念?父王是怎麼說的?」

「你啊。」

玄苒無奈的笑笑,隨即將信里的內容,事無巨細跟玄嵋說了,最後又撿了那重要的話說︰「總之,父王那邊一切安好,你就不用擔心了。」

玄嵋心想這倒是姐姐多慮了,父王的本事她還是知道的。

就又听玄苒接著告訴︰「父王說,來這封信主要是,因了你過段日子就要到生辰了,他到時大抵剛巧能趕回來給你過生辰!」

這可真是天下奇聞了,什麼時候她那位父王,竟會為了自己的生辰費心思了,還要趕回來?

玄嵋見玄苒臉上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心想這怕是早就眼巴巴的等著了,又替玄苒心疼,想她雖是自己的姐姐,可也不過才十一歲半。

就不願意將對父王的不滿別扭,顯現出來讓玄苒跟著心里難受。

于是,就笑著非要跟玄苒要那信紙,「姐姐,你就讓我看看吧,我是有不認識的字,可枝兒特別會認字,我讓她講給我听!」

一旁的路姨娘,被玄嵋有意無意的給忽略在旁,本就臉上有些掛不住。

瞧著這姐妹二人,竟似是要當著一屋子人,吵鬧嬉戲起來呢,就一時沒忍住陰陽怪氣的說。

「二姑娘真是好教養,居然讓個小丫鬟子去踫王爺親筆的書信;這內院里頭也是沒規矩,我看不得丫鬟,卻能看得。」

話音落下,看見玄嵋居高的胳膊放下,又有些後悔,想房姨娘的事就在眼前立著,她沒事這會兒子招惹玄嵋這個妖怪做什麼?

若是心有謀算,那自然另當別論,可眼下招惹了她,可不是自己白白吃了虧,就閉了口。

路姨娘雖立時後悔了,可早已經晚了,玄嵋收了笑,將手中拿到的信紙,大略的沿著痕跡疊起來,重新塞回信封里頭去。

她將信封輕飄飄的捏在手中,朝著路姨娘抖了抖。

「姨娘可是想看這個?」

明知她不回有什麼好心,可路姨娘許久不見王爺,早就是久旱落寞的狀態,對王爺的書信,恨不得撲上去當場據為己有,晚上回去院子,在床頭對著燈一遍遍細心品味才好。

她面前鎮南王走時的模樣一閃即逝,就咬牙道︰「是。」

玄嵋就略笑了笑,又問︰「可姨娘不是早就知道里頭的內容了嗎,何況姐姐方才還又多讀了一遍,路姨娘沒听著?」

「我是想要親眼看看!」

路姨娘心恨玄嵋這是偷換了概念,顯得像是她心思大,要

求的比別人格外多些。

「原來是這樣,姨娘早說啊。」玄嵋點點頭,將手中的信封揣在了袖子里頭,又笑道︰「只是姑娘還沒看完,哪里就能輪到路姨娘你呢,姨娘還是多理解理解吧。」

路姨娘恨得也不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恨不得當場拿出她平常的本事,和伶牙俐齒來教訓玄嵋,穩穩壓她一頭。

可還沒等開口,正屋門口忽然又進來了個人,走路一步三搖的,看著自有一番病弱美感,頗有些西子的風韻。

進門就說︰「我听說王爺來了信?」

玄嵋一眼落在,來人唇谷上頭正中央的那顆黑痣上,心里就冷笑了下。

學什麼西子病態的做派,看著弱不禁風似得,可玄惜婉的體質之好,她前世里最清楚不過了,不說玄苒這種貨真價實的王府閨秀,就連那燒火丫頭的體格,都不一定比得上。

也不知道整日里頭,裝這麼一副模樣,究竟是累不累?

暗嘲了幾句,就听見玄苒有些不好意思,和略微躲閃的起了身,關切道︰「婉姐姐怎今日出來了?身體可好些了,听婉姐姐身邊的丫鬟稟報,說是還不能受到邪風。」

邪風?

玄嵋長這樣大,什麼場面都見過,偏偏還真不知在內院里頭這方寸大小的地方,還有那邪風侵襲了。

偏巧玄惜婉還彎腰,輕咳了咳,拿著帕子撫了撫唇邊,對玄苒露出一個帶些虛弱的笑。

「王爺來信了,我這個做佷女的,從王爺走後,就日日的祈禱期盼著能夠平安,怎能不來看看呢?至于身子,讓你費心了苒妹妹,我身子已經好些了,別听那些子丫鬟僕婢的亂說,她們是都憂心我呢。」

說著又假模假式的像是才看到明間的其他人,「我身子不好,又才剛進來,沒瞧見原來路姨娘和其他幾位姨娘都在這呢,田媽媽也在。」

最後,才像是驚覺她將玄嵋給漏下了似得,歉然的笑笑,半彎子和玄嵋平視。

「你這個小崩豆時常也不見長個兒,還是這麼一點點的,這回竟然也來的這麼快?」

玄嵋听她在話里這麼擠兌自己,心想若是這點心性能耐,就已經先落了下乘。

玄嵋絲毫不惱,只是隨著玄惜婉的話,蹙眉問︰「我是姑娘,爹爹的信來了不快著些,又要怎麼辦?」

玄惜婉臉上的笑有些凝滯,她心想這黃毛丫頭竟還跟自己 嘴,暗想難不成上一次的事情,讓玄嵋對她記仇了?

就不動聲色轉了話題,「王爺什麼時候回來,可有說了?信上又都寫了些什麼?」

路姨娘見縫插針的酸道︰「堂姑娘問的好,可我們這些子王爺的人,誰都沒能瞧見信上寫了什麼,都被二姑娘自己個兒霸著呢!」

玄惜婉一听話里有話,也不問她,只是十分默契的搭著話往玄嵋身上拱。

「姨娘就擔待些吧,府里誰不知道,咱們二小姐年紀小,做事難免任性妄為些,總要靠著旁人多擔待著。」

又笑說︰「且,忠言逆耳,我說句不好听的話,她畢竟才是王爺嫡親的血脈,總和咱們不同。」

玄惜婉這句「嫡親」一出,登時就如在那湖面上拋下一塊巨石,在場的姨娘臉上,不論是否生了子嗣,都臉色難看起來。

這其中自然又以路姨娘為最,她的兒子可是王府的長子,若不是吃虧就吃虧在這這個「庶」字身上,她又何苦處處受制,早就成了王府名正言順的女主子!

就冷笑了些,話里有話道︰「可不是嗎,到底堂姑娘是喜讀書的人,這心性與其他那些姑娘們一對比,就高下立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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