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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嬰兒

此時正值夏季,落日的余暉傾灑在厚實的土壤上,仿佛要榨干大地的每一點水分。土地開始龜裂開來,唯有一處地方還是如常的濕潤。那里的人們終是發現了那一個角落,他們想里面肯定藏有豐富的水源,他們拿了幾把鋤頭,開始往下挖。還沒有挖多深,他們就扔下手中的鋤頭,四散開來。

他們挖出的洞不深,里面冒著陣陣的黑氣,沒有人敢接近,生怕會從里面跑出一個妖怪來,但他們也不願意離開,這就是他們的好奇心在作怪,他們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緊接著坑里發出了一聲啼哭,好像是一個孩子的聲音。他們想要把頭湊過去一探究竟,但又害怕里面會突然跑出個什麼可怕的東西,要知道妖怪是最善于迷惑人心的。

他們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而坑里的黑氣也漸漸的消失,嬰兒的啼哭聲漸漸的大了起來。他們中有一個膽大,一時沒忍住,走過去瞧了一眼,一看是一個白白女敕女敕的孩子。他俺兩個粗糙的手一點一點的向孩子靠近,他想把這個可愛的孩子給抱上來,但又害怕這是妖怪的把戲。

直到那雙觸踫到嬰兒光滑的肌膚,他徹底的放下了心中的戒心,將他給抱了上來。其他的幾個人讓他快點把這個孩子給送走,這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很可能是一個妖孽的孩子,留著他只會後患無窮。

那人看了看懷中的嬰兒,他在沖著自己笑,笑得是那麼的可愛,哪里有妖怪的樣子。「小淘氣你是妖怪嗎?」他笑著對懷中的嬰兒說。

嬰兒很有靈性,他似乎知道雲老漢是在問自己,哇哇的叫了兩聲,聲音好听極了。

「你們都听見了,這個嬰兒說他不是妖怪」,雲老漢看著他們,笑著說。其余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對方,都沉默不語。他們都知道雲老漢的妻子和孩子都不在了,現在的人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需要一個小家伙在自己的身邊陪著。

他們見這名嬰兒生的確實特別的可愛,而且也看不出有什麼異于常人的癥狀。他們本就是一群沒有什麼見識的平頭百姓,也管不了那麼多,既然雲老漢喜歡,他們就隨他的意,誰也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

這個孩子不需要什麼特別的照顧,臉上總是掛著一個大大的微笑,看起來還真的是有些奇怪,雲老漢把他當做自己的親身兒子一樣扶養,他還給嬰兒取了個名字叫雲邪。因為這個孩子的出現確實是有些邪乎,他希望這個邪里邪氣的小生命,能永遠的陪在自己的身邊。

雲邪和正常的孩子一樣,慢慢的長大,身子和大腦都在一點點的成長,他認定雲老漢是自己的父親,而雲老漢也認定他是自己的兒子。

大旱幾年後,這里的百姓生活的比以前更加的艱辛,活下去的人們並沒有感到自己有多幸運,他們的田地在慢慢的復蘇,以後的生活也會變得更好,但他們看不到以後,他們眼下的情況並沒有什麼好轉。

「雲老漢你就把那個孩子給賣了吧,反正他也不是你的親生兒子,

現在我們都自身難保,又怎麼能養的活他,把它賣到大戶人家,最起碼能保證他不被餓死,你說是不是」,那幾個漢子和雲老漢議論著。

「你們說的是什麼話,他就是我的兒子,我是絕對不會讓他離開我的,你們就別打他的主意了」,雲老漢說的聲音很大聲,他們都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暗示雲老漢說話小聲點,不要把屋里的孩子給吵醒了。

「你們不要打他的主意」,雲老漢又小聲的狠狠地說了一遍。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只能嘆一口氣,讓雲老漢好自為之。

此時的小雲邪躲在門的後面,他們說的話,一字不差的都進了小雲邪的耳朵,他听得很清楚,很明白,他不是李老漢的親生兒子。

李老漢再把那幾個人打發走之後,沒有走進屋里,而是在外面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好像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父親,你喜歡小雲邪嗎?」听到這個稚氣的聲音,雲老漢的心里很是滿足。

「受什麼胡話,你是我的兒子,我當然喜歡」,雲老漢模了模小雲邪的頭,小孩子的每個部位,模起來都是格外的舒服的,雲老漢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模模他的頭。

看著小雲邪把自己的小眼楮眯成一條縫,嘴巴翹的高高的,真的是能把雲老漢的心都給融化了。

「小雲邪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只吃這麼一點飯」,雲老漢擔心的問,他在想這個孩子會不會是生病了。

「父親,那你為什麼每天都吃的這麼少,是不是要省給我吃」,見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雲老漢真的是很欣慰。

「傻孩子,你說什麼胡話,我年紀大了吃多吃少都沒有關系,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定要吃的飽飽的」,看著長得還算是人高馬大的雲老漢,小雲邪的心里別是一番滋味,他不想成為雲老漢的包袱。

「大叔,要是把我賣了,我父親就能吃得飽飯了嗎?」小雲邪很天真的問。

「那是當然,你那麼小,肯定能賣個好價錢,有了錢,你的父親肯定能過得很好」,那是當時議論小雲邪的其中一個人,是小雲邪主動找上了他,讓他帶著自己去人版子那里買。

他的父親肯定是很著急的四處找他,但他不會再回去,為了雲老漢能每頓都吃的飽飽。

「這孩子看起來很結實,是個干活的料子,這是錢你拿去吧」,那個人販子很是囂張,很明顯是打心眼里瞧不起這些窮人。那人接過沉甸甸的錢袋,笑得格外的開心,有了錢,他們就再也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孩子,你以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這個孩子畢竟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生活了那麼久,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的。

「大叔,你們以後一定要吃的飽飽,不要餓著」,小雲邪的年紀還很小,不懂大人們的事,他只知道父親每天為了讓他吃飽飯,情願自己餓著肚子。

听到這個孩子說出這麼貼心的話,那人的心里頓

時不認起來。

「孩子,你可想清楚了,要是我把你留在這里,你和雲老漢以後就在也見不到面了」,看著小雲邪低垂著頭,明顯是是不願意這樣的。

「要是你不想要走,大叔現在就把錢還給人家,帶你回家」,那人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但他並不為自己說出的話後悔,再怎麼說這個孩子是無辜的,他還那麼小,需要人照顧。

「我不想留在這兒,我知道我是個累贅,听你說大戶人家都是好吃好喝的,我肯定也能吃得飽飽的」,小雲邪知道要是他回去,雲老漢還是會像以前一樣吃不飽飯的。

「對,你說得對」,那人突然覺得自己簡直是禽獸不如,竟然讓這麼懂事的孩子,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自生自滅。

後來,他又和人販子說了幾句,讓他們好好的照顧這麼可憐的孩子,雖然他知道自己說的話一點用都沒有,那些人販子哪會管這麼多。交代完之後,他就飛也似地往回跑。他害怕自己會一時心軟,把這些錢給還回去,這可是他們以後的生活費。

雲老漢四處都找不著自己的孩子,只能在那兒干著急,其中有一個知情的不忍心,就告訴雲老漢所有的實情。雲老漢一听,這個傻孩子怎麼能把所有的事都憋在心里呢。旁邊的人勸雲老漢想開點,小雲邪跟著他們也可能挨不過幾年,倒不如讓他去大戶人家踫踫運氣,最起碼餓不死。

他們說的很在理,雲老漢的家里的糧食早已所剩無幾,管不了小雲邪幾頓飽飯了。他也想開了,讓小雲邪到外面去闖闖,總比餓死在這里強。

小雲邪跟著人販子走了很遠的一段路,腳都被磨破了一層皮。他小小的腳丫子被磨出一個一個的血泡,讓人看了都覺得可憐。

起初,他還是會叫疼得,但他每一次叫喊,每一次啼哭,換來的都是無情的鞭打。那一鞭子下去,他的身上就會綻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輕輕地被風一吹,就是刻在骨子里的那種疼。

他漸漸的適應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他每天都有飽飯吃,畢竟他們還要拿他去換錢,總不能讓他餓著,死在半路上。

一路上兜兜轉轉,他終是到達了自己的目的地,跟著一批同行的人來到了一個,大叔對自己說的大戶人家。他年齡尚小,還干不了什麼重活,所以平時只是做一些打雜的活計。

那些被帶到這里的人,也都被分配到不同的地方去了。他還算幸運,每天只要幫著負責做飯的大人們打打下手,生生火。

剛開始他還是有些不習慣的,但久而久之,也就熟悉了自己每天必須干的事情。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身體也在不停的長高,干的活也變得中了很多,多了很多。但長期處于勞動狀態的雲邪沒有感覺到疲倦,因為這些活對于他而言,都是些手到擒來的事,干的多了,自然就什麼都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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