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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齊如意

「大師,你為了救我,受了這麼重的傷,小女子無以為報,要是大師不嫌棄,就讓我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好好的陪在你的身邊」,女子說的句句都是飽含真情,完全沒有一點挑逗躺在床上的和尚的意思。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這些都是小僧應該做的,姑娘不必為我做什麼,唯願姑娘,多做善事,這便是對小僧的報答了」,和尚長的眉清目秀,好似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但說起話來,總是顯得有些老氣,甚至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大師所言極是,小女子日後必定會多做善事」,女子的看眼前的和尚的眼神分明是有情,但和尚雖然懂得一大堆深奧的道理,卻猜不透女子的心。

「啊呀,光顧著說話,忘記去藥還在爐子上煎著,大師再在這里躺一會兒」,女子急匆匆的跑出了房間。

不一會兒的功夫,女子再次推門而入,「大師,藥煎好了,該起來喝藥了」,女子臉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尷尬,和尚聞著味道,立刻就猜出女子為何會有這樣的表情。

女子看來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竟然把藥給煎糊了,沒辦法作為一個佛法高深的大師,他又怎能忍心責怪,為自己辛辛苦苦煎藥的人。

看著女子用期待的小眼神看著自己,金蟬子不能拂了女子的好意,咬咬牙喝了下去,表面上還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肚子里早已是翻江倒海似的,看是折騰起來,這個女子的手藝真的不是蓋的。

「大師,喝了藥之後,感覺好些了嗎?」女子見和尚若無其事的喝了下去,以為這碗藥還是可以咽下去的。其實,這只是因為金蟬子作為如來的大弟子的素養,讓他可以接受這糟糕的一切。

「好多了多謝姑娘的湯藥,敢問姑娘是一個人在這里居住嗎?」金蟬子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畢竟這里唯一能跟他說話的人,就只有眼前的這位姑娘。

「我父母在我十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她們走的時候,是在一個我睡得很沉的夜晚」,齊如意說的很隨意,就像不是再說自己的事一樣,但金蟬子能感受到這個姑娘再提及這件事時,眼楮里所流露出來的異樣的光澤。

「施主是小僧失言了,請施主莫怪」,金蟬子再次改變了對齊如意的稱呼,他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齊如意的眸子卻漸漸的暗了下來。

「大師,以後就不要再姑娘,施主的稱呼我了,你是我的恩公,以後你就叫我如意吧」,看著眼前的女子向自己投來的期盼的目光,金蟬子沒來由的應了一聲,「好」。

到了晚上,齊如意就趴在桌子上睡覺,在她簡陋的家里只有一張床,以前家里只有她一個人,所以她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簡陋,但多出一個人之後,她就意識到自己干什麼事,都是那麼的不方便。

要是個女人還好,可偏偏是個男人,而她又偏偏知道男女有別的道理。按理說,金蟬子救了自己的性命,她應該以身相許才對。可金蟬子是個出家人,是不能想正常的男人 一樣,生兒育女的。

沒想到這里,齊如意的心就會隱隱作痛,她不知道原來,從金蟬子救下她的那一刻,她的心里的天平就已經偏向了他。

金蟬子恢復的速度比一般人要快上很多,當然因為他早已修得金身,所以也不是所謂的凡人。看著金蟬子這麼快就能下床走路,和常人無異,齊如意反而有些不開心。

她希望金蟬子能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她也不是很清楚,在自己的心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但她就是想自私的把金蟬子留在自己的身邊。

金蟬子傷好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齊如意,而是幫著齊如意干活,和修繕漏水的屋頂。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下來,他對這個一個人生活著的女子,心生憐憫,總想著要為她做些什麼。

「大師,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些事,這是我的事情,不應該讓你來做的」,坐在金蟬子對面的齊如意,問此時正吃的正香的金蟬子。

「佛曰慈悲為懷,我見姑娘一個人住在這里,著實不易,就想幫點小忙」,金蟬子放下手中的碗筷,一本正經的答道。

「又叫我姑娘,不是告訴過你,以後要叫我如意的嘛」,齊如意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生氣,其實她就是想嚇唬一下金蟬子,讓他不要再叫自己姑娘了。

「是小僧一時忘了,姑娘對不起」,金蟬子說完後,見齊如意狠狠地等著自己的眼神,突然反應過來,補充了一句「如意」。

「大師,你叫什麼名字,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也想要知道你的名字」,姑娘的邏輯總是讓人那麼的難以捉模,金蟬子也無意辯駁。

「時間過得太久,我把以前的名字忘記了,現在我的法號叫金蟬子。」金蟬子想著,只不過是告訴她自己的名號而已,不會惹出什麼波瀾的,沒想到的是,就是因為他的一句回答,讓齊如意記了她的名字,記了一輩子。

「金蟬子,大師的名字很好听,那我以後就叫你金蟬子吧」,齊如意笑了起來。之後,才想起她們現在正在吃飯,她讓金蟬子快點吃,不然菜都涼了。其實,她們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菜早就涼了,但金蟬子還是選擇什麼都不說,只是「哦」了一聲,又拿起碗筷吃了起來。

齊如意的廚藝是無師自通,她要想養活自己,就得學會自己做飯,在她的腦海里,只要把菜給炒熱了,能咽得下去,就是所謂的飯菜。她吃了很多年自己的做的飯,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做出來的,都是怎樣的「美味佳肴」。

要不是金蟬子是清心寡欲之人,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

金蟬子吃光了桌子上的飯菜,真的是好久沒有吃到人間的五谷雜糧,吃起來也是怪懷念的,所以吃得還算是津津有味,但他得味蕾也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有一次,他終是忍不住的對齊如意說了一句,「姑娘讓小僧教你做飯吧」,說出來之後,金蟬子就有點後悔,因為他在這里耽擱有一些日子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好啊」齊如意開心的笑了起來,金蟬子作為出家人,吃的都是些素齋,沒有那些可以讓人吃得飽飽的葷菜。但當他把飯菜做好之後,一股能勾起人的食欲的香味,就開始往齊如意的鼻子里鑽。

齊如意那擋得住這樣的誘惑,很自覺的要幫金蟬子盛飯端菜,因為她的動作要比金蟬子要快上許多。嘗上一口之後,齊如意終于明白她之前做出來的,都是什麼東西,但金蟬子竟然一點抱怨都沒有。

她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本來白白女敕女敕的小臉上,透出一點微微的紅暈。

金蟬子注意到盯著自己手中的碗筷,想入非非的齊如意。見她的臉色有一絲異樣,就慌忙抓住她的手腕,為她看一下脈象。

但他剛把完脈之後,就迅速的松手,因為他診治出齊如意的癥狀,是由于心浮氣躁所致。他不用握著齊如意的手都能听到她躁動不安的心跳聲,而他要是仔細听,可能還會听到自己的心跳聲,也是有些紊亂的。

盯著金蟬子的齊如意見他突然松開了手,還懵懂的問著金蟬子︰「我可有什麼病癥?」

「施主的脈象有些浮躁,應該注意放松自己的身心」,金蟬子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他之前從來沒去胡言亂語過,因為出家人不打誑語,這是他第一次破了戒,卻不自知。

他不能直言齊如意是犯了思春病,因為他害怕齊如意對自己坦言,其實他早就看出來,齊如意對自己的心思,這個大大咧咧的姑娘,表現出來的喜歡實在是太明顯,任是金蟬子這般不通情事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她對自己的喜歡。

齊如意听見金蟬子突然說出這種話,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的想要調侃一下這個和尚,「那大師說說看,我以後應該怎麼做,才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只要施主以後不要胡思亂想,就沒有什麼大礙」,金蟬子沒有察覺到他說出這句話時,臉頰的滾燙,齊如意看著他有些泛

紅的臉,努力的讓自己不要笑出聲來。

「大師,那你可知我現在心里在想些什麼?」,齊如意沒有要放過金蟬子的意思,起初是因為想要挑逗一下,這個一點幽默感都沒有的和尚,但現在她卻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喜歡的這個不可能的男人,會不會也對她有同樣的心思。

「小僧不會讀心術,怎麼可能知道施主的心里在想些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金蟬子的臉變得更加的紅潤了。

「你真的不知道」,齊如意不甘心的又問了一遍,金蟬子能感受到,齊如意向自己投來的目光的灼熱。

他盡量不去看齊如意的眼楮,避免和她對視,但齊如意好像並不是太願意,讓他輕易的躲避自己的目光,僵持了一會兒,金蟬子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那個女人,搖了搖自己的頭,然後,埋頭吃起了自己的飯。

齊如意心里有些不甘,但還是沒有再追問下去,她心里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不可能靠近的。

那天的飯是齊如意吃過的最香的一頓,不僅是因為飯菜的香味,還是因為心里的甜美。

雖然那天他們對彼此的稱呼,都是那麼的生疏,但卻是他們第一次互通心意。

「姑娘,小僧已經連續教了你幾天,怎麼你的廚藝還是沒有一點的長進」,金蟬子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她。

「金蟬子,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嫌我笨,學不好」,齊如意的語氣變得凶起來。

「姑娘,小僧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剛剛是小僧一時情急,說錯話了」,金蟬子的語氣變得緩和起來。

「哼,原諒你了」,齊如意用了一種略帶撒嬌的語氣,對著他說。

金蟬子雖然是個出家人,但也是五感俱在的,他能感受到有一點點麻麻的感覺。

「姑娘,其實小僧的意思是,我在這里已經耽擱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再過幾天小僧就不得不動身去我該去的地方,我只是想讓你學會照顧你自己」,金蟬子說出這些再平常不過的關懷的話之後,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小小的落寞之感,這也許就是離別的不舍。

在凡間待久了,思維都變得有些不太正常,等回去過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金蟬子一直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哦」,齊如意簡單的應了一聲,她想金蟬子這次離開以後,可能她們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吧。

那天,她沒有再和金蟬子多講一句話,不是因為她在一個人生悶氣,而是她害怕自己會開口去挽留這個,本不可能屬于自己的男人。

她只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平凡女子,不懂金蟬子對她說過的那些道理,而金蟬子有自己的所追求的東西,他的心里裝著天下的蒼生,又怎能只容納她一人,可她的心里卻只裝著金蟬子一個。

要說齊如意的廚藝為什麼連日來一點長進都沒有,金蟬子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不是很長,但他能看得出來,齊如意是個聰明的姑娘,一個從小時候,就能自己學著照顧自己的人,要說她笨拙,如今也不可能和常人一樣的生活到現在。

他心里清楚齊如意對自己的心思,卻不懂自己的心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其實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天起,他們的緣分已經開始了。

即使金蟬子努力的回避著這份感情,但他還是喜歡上了這樣一個自立自強的女孩,他欣賞這個女子的率真,喜歡尷尬時,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喜歡這樣一個到現在還沒有學會做飯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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