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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金蟬子

燭龍跟著金蟬子來到一間普通的瓦舍,里面的陳設很簡單,只有日常生活的必需品。顯然,這間屋子的主人,就是眼前躺在床上的那名女子。

俗話說的好,出家人四大皆空。金蟾在現在這個樣子,應該算是破戒了吧。

燭龍想著等金蟬子救回了這名女子的性命,他們就可以雙宿雙飛了吧。但等到那名女子醒過來時,卻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金蟬子沒有絲毫的傷心,反而是笑得很開心。他告訴那名女子,他是一個四海為家的和尚,和她相逢是一場緣分,他順勢而為救下了她的性命。

出家人慈悲為懷,本就無可厚非,女子從他的話中挑不出半點的毛病,但看她疑惑的樣子,是不太相信金蟬子說的話。擔憂什麼都想不起來,很是苦惱。

燭龍在一旁看著那個,身體到現在還是很虛弱的女子。雖然整個看上去都是一片的慘白,但通過他精致的臉蛋,和白女敕女敕的肌膚就可以看出,她是一個美人胚子。

「恩公的救命之恩,我實在是無以為報,但能否請恩公透露您的姓名,也好讓我記得您的恩情」,此言一出,當局者沒有發現什麼一樣,然而在一旁觀望的燭龍,卻感受到一種憂傷的氛圍,金蟬子的眸子分明是暗了下去。

金蟬子把自己的憂傷表現的如此的明顯,可半躺在床上的那位,卻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似的。

「小僧的名號不值一提,濟世救人本就是出家人的本分,施主又何必記掛」,金蟬子似乎很害怕齊如意想起什麼,不願意多透露一點關于自己的事情。

但燭龍都能看出來這個假正經的和尚,看向齊如意的眼神飽含深情,置身其中的齊如意當真是沒有一點的察覺?

「如今施主已無性命之憂,小僧上有一些法事要做,不便在此打擾,我身後的這位少俠,是行走江湖的俠士,他現在正四處躲避仇家的追殺,施主要是真的想報答我,能否暫時收留他一些天,正好和施主也有個照應。」

燭龍真的是沒有想到,這個假正經的和尚說起謊來,眼楮都不帶眨一下的,而且還說的有理有據,完全挑不出半點的毛病。

「和尚,你難道就這樣走了,不覺得怪可惜的嗎?」做一個旁觀者的燭龍,怎會看不出這個和尚對那位姑娘的情意,只不過他不明白,這個和尚為什麼一直在逃避這段感情。

「出家人四大皆空,我和他注定有緣無分,我救她只不過是因為她的傷勢是因我而起,現在我了了這段因果,從此和她再無瓜葛」,燭龍見這個和尚到現在還在自欺欺人,不免替他感到惋惜。

「他真的走了」,金蟬子走後,燭龍就進了屋,齊如意見他進來,就問出了這句話。她的聲音比剛剛的還要輕上很多,除了身子是因為身子虛弱的原因,還隱隱約約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傷感。

「他竟然真的走了」,走進來的燭龍是有些懵了,他還沒有回答齊如意的問題,她就自己說出了答案。齊如意再也忍不住

心里的悲傷,心里的防線松懈下來,眼淚猶如決堤的河水,滔滔不絕的噴涌而出。

齊如意本對金蟬子還心存一絲的幻想,可當幻想破滅之時,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放聲的哭泣。齊如意讓燭龍不要告訴金蟬子,她沒有失憶這件事。

她的失憶只是一個幌子,為了能讓金蟬子能夠了無牽掛的離開自己。她深愛著金蟬子,同時她能明白金蟬子心里的苦楚,他心里有愛,不過他的愛不能只給齊如意一個人,他的愛是留給天下的蒼生的。

她本想著可以自私的留住這個男人,可正是因為愛得太深,所以她做不到,她不忍心看著金蟬子每天都活在痛苦中。

在她活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就是自己最希望看見的男人,她釋懷了。那個男人的心里是有自己的,這就夠了,所以她就滿足了,她選擇放開這個男人,給他自由。

燭龍不知道金蟬子的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但他不相信金蟬子這麼輕易的就能放下,更不相信以金蟬子的頭腦,會看不出齊如意是假裝失憶。

有些事,明明是雙方都只曉得,卻沒有一個去說破,這也許就是愛到深處的一種變相的心意相通。

金蟬子果然是放心不下,在一個夜晚,燭龍分明能感受到,屋外有金蟬子的氣息,他站在門外,久久沒有離去。

如意那夜也沒有入睡,女人的直覺在告訴她,那個人就在門外。只不過,她不敢推開門,她害怕金蟬子會走掉。

燭龍陪了齊如意一段時間,她的身子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可燭龍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他想陪著這個孤獨的女人,他還想知道金蟬子和她最後的結局。

和一個人類生活在一起,燭龍再次感受到時間易逝,他看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一直在等著自己的心上人,等到額角爬滿了皺紋,等到青絲染成了白發,卻始終沒有等到那個男人。

在她快要閉上眼楮的那一刻,她依稀的看到了自己一直要等的那個人,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容貌沒有一點的變化,她看著那個模糊的人影,在向自己跑來。

可是等不到他來到自己的身邊,她就再也撐不下去,疲倦的閉上了自己的眼楮。

金蟬子看著躺在床山,陷入永遠的沉睡的齊如意,她的嘴唇微微翹起,似乎是在笑,臉頰上的兩行清淚,似乎又是另外一種心情。也許當看到金蟬子出現的時候,她的感覺就是悲喜交加吧。喜得是金蟬子竟然真的出現了,悲的是她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此時正是寒冷的嚴冬,厚重的被子把這個老人裹得嚴嚴實實的,而金蟬子則穿的特別的單薄,消瘦的身體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倒下似的,站在一旁的燭龍,能感受到金蟬子現在的悲痛。

金蟬子花了幾十年的時候,終于決定要放下自己的身份,和齊如意相守一世。可煩人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暫,她終是沒有撐到和金蟬子相守的一天。

金蟬子心里究竟有沒有後悔過,也去只有金蟬子自己知道,但

金蟬子的經歷和自己竟有幾分相似,而且和金蟬子比起來,他似乎要幸運得多,最起碼他和自己所愛的人,彼此互相陪伴,相守了幾十年。

他問金蟬子以後打算怎麼辦,他搖了搖頭,他說他現在的心情很復雜,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痛徹心扉的體驗失去的滋味。無論他的腦中有多少的佛法,用多少深奧的道理安慰自己,都無法抹平心中的那份傷痛。

他拜別了燭龍,他說要去請教佛祖,希望能揭開他心中的迷惑。

燭龍也想起自己還有一件事要做,很爽快的和金蟬子分道揚鑣。

他來到一個繁華的都市,自然不是來玩樂的,人間的事物已經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了,他這次來,是感應到了很多年前的那股氣息。

以前他和小翠在一起時,曾經生下過一個孩子,可惜的是剛出生他就夭折了。人和獸的結合本身就是違逆天道的,所以他們誕下的孩子的存活率很低。而燭龍和小翠的兒子,沒能逃得過天道的制裁,生下來就是一個死胎。

燭龍起初是不敢王下定論的,畢竟他們難得會有一個孩子,但經過幾番的試探之後,燭龍才確定那個孩子的確是一個死胎。他們傷心的把孩子埋在了一塊好地方,可現在燭龍開始懷疑,那個孩子還沒有死。

因為就是在最近,他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雖然並不怎麼強烈,但骨肉連心,他是真真切切的感應到了,是那麼的真實。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他找到了當時埋兒子的地方,那里不再是平地,而是一個坑,放眼望去,里面什麼都沒有。

燭龍敢肯定自己的兒子,一定還活著,半妖在三界之中是極其少見的生靈,所以他們的能力都不能用常理去判斷。

燭龍跟著自己的感覺來到了這里,感應越發的強烈起來,只見一個酒鬼正在酒肆里,抱著一壇子酒大口大口的喝著。看到他的第一眼,燭龍差點把他當成了小翠,時隔多年,小翠的樣子依然清晰的映在他的腦海里。

「小兄弟,我見你年紀輕輕為何要在這里喝悶酒,耽誤自己的青春?」燭龍走進酒肆,坐在小伙子的跟前。說話間,還奪過小伙子的酒壺,把它放在桌子上。

「你是誰,為什麼要管我,為什麼不讓我喝酒」,說起酒,小伙子似乎是想起什麼,用自己的手四處的模索著,再找自己的酒壺。

這麼多年過去了,燭龍一直以為自己的兒子死了。沒想到老天帶走了小翠,卻把兒子給還了回來。父子相見但他卻不想和兒子立刻相認,他心里清楚在三界之中游走的半妖,是為世人所不容的,他不忍讓自己的兒子背負這樣的命運。

「年輕人我見你生的眉清目秀,何苦要這樣作踐自己」,听到燭龍說的話,那人笑了起來,笑的聲音是那麼的刺耳難听,就如他此時的心情。是啊,他為什麼要在這里喝悶酒,因為他清醒的時候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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