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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別想那些了,按照我對主子的了解,你是不可能輕松走掉的。」鬼魅說的話事不關己似的,仿佛就是一個看客,倒也沒什麼語氣上的變化。

縴迢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

她早就不指望能從鬼魅听到些什麼好話了,正如其名,鬼魅就是個恆殊調,特立獨行。

縴迢細細打量著這家酒樓,心里卻有些奇怪了。既然說這皖韻閣是若華的,那為何還會肯讓她來這兒?難不成就是想借她來引出若華,還是一時沒有想到,就讓她來了?或這本就是騙她的,這根本不是若華的酒樓。

縴迢的疑心比起前些時日重了不少,畢竟經歷了那人的折磨,除了還是完璧之身,似乎剩下的也沒什麼了。

她總覺得那人特別喜歡踐踏自己尊嚴,她想逃,但是有顧忌到若華。

那人有多強大她是知道的,她也不是很清楚若華現在的處境,萬一她不在,有人落井下石了,她到底怎麼辦?若華剛剛出宮,人生地不熟被人欺負了,那又怎麼辦呢?

縴迢越想,就越發的擔心。

她的確是念舊情不錯,但是她也知道,什麼是分寸。這些日子,她在人前掩飾著這些情緒,她也知道只有這樣,她和若華都能好好的。

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說好不好,說壞也挺壞的。

她盯著天花板上的紋樣看了一會兒,然後苦笑著搖了搖頭。縴迢自己也模不準若華的心思,她其實也不知道若華到底有多信任她,但她就是想傻乎乎的覺得,若華是在意她的。

不一會兒,就有人端了飯菜上來。

縴迢仔細看了看,竟然有不少是自己愛吃的菜式,她可在剛剛點菜的時候,半句話都沒說。

她忍不住疑惑的看向鬼魅,鬼魅聳了聳肩,似乎就連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縴迢皺眉,只見還有一張紙擱在桌上,上頭寫了幾行字。縴迢取了來看了看,然後臉色霎時間就變了,看不出來是喜是悲。

「怎麼了?」鬼魅本想上前把那紙拿過來瞧瞧,卻見縴迢直接遞給了他。

「沒什麼好看的,想看就看吧。」縴迢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紙上原本的字跡已經全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是另外的字跡,是留信者刻意留下的。

那剩下的只有幾個字:可是薛姑娘?

縴迢本姓林,她母親姓薛。這事情極少有人知道,入了宮以後,大家伙兒都叫她縴迢,那還有人記得她的本家姓誰名誰,母親又姓什麼。

「怕是送錯了,這里哪有什麼薛姑娘。」縴迢一臉無奈,「不過這薛姑娘倒是和我口味蠻像的,這幾道菜到還是和我胃口的。」

「你本家姓什麼?」鬼魅卻仍是覺得哪里不對,他也不知道縴迢的本姓。

「本姓?我本姓林,這你可以去問你主子,他也知道的,只不過入了宮之後,別人都叫我縴迢罷了。」縴迢夾了幾筷子菜放在一個碗里,然後又舀了半碗湯,顯然是不想和鬼魅一塊吃的。

鬼魅也理解,畢竟有些人多少會有點怪癖的,就比如他一樣。就是縴迢不這麼做,他怕是也只會把菜分開。

縴迢看似隨意的吃著自己喜歡的菜,也就是那幾道被多送上來的,其余的根本踫都沒踫,似乎真的不喜歡一樣。

「你怎麼只吃那幾道。」鬼魅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發現她只吃那幾道菜,又起了疑心。

「你真是的,我就喜歡這幾樣也知道,我這胃口早被我家主子喂的刁鑽了,你們主子給我吃的我可都不喜歡,你也只顧著給我點那些。難得踫到自己喜歡的,多吃兩口又不會怎麼樣。」縴迢吃的不急不緩,吃的也格外優雅。

縴迢似乎吃的自然,鬼魅也實在挑不出什麼刺來,也許是因為他太敏感了。

鬼魅也隨意的夾了幾筷子,剛入口,就感到有一種莫名的清甜在他的舌尖蔓延開來,迅速的佔領了他的神智,他瞬間有些迷迷糊糊的。

縴迢看著他,似乎關切的問,「怎麼了?唉,鬼魅?!你怎麼了?!」

鬼魅張了張嘴,但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便昏迷了過去。縴迢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繼續裝模作樣的喊著鬼魅的名字,等著外頭的人進來。

曲玉在外頭等候已久,聞聲,立刻循了進來,「把地上那人上了鎖銬,關起來。」

「你是?」縴迢見自己似乎是得救了,好像還是成功的解月兌了,但是還是留了些警惕,並沒有被喜悅沖昏了頭腦。

「我是曲玉,是固倫公主的手下。這些日子,公主非常想你,可算是找到你的下落了。」曲玉笑著解釋道,他可算是把若華給的這個任務給完成了,頓時也松了口氣。

「哦……」縴迢頓時也不多問了,她也知道大概是個怎麼樣的經過了,倒也覺得蠻高興的,至少眼前這人讓她覺得蠻可信的。

「你若是不介意,那在下就帶你先回公主府吧,公主今日入宮了,也差不多回來了。」曲玉笑道,「你還沒去過公主府對吧?至于那邊拘留你的人,在下回替你解決的。」

「好。」縴迢點了點頭。

眼前這個男子看起來長得也是眉目清秀,帶著一身月兌塵的氣質,眼楮只要一笑,似乎就能勾魂。

「縴迢……不介意這麼叫吧?你要不要再吃點什麼?」曲玉笑了笑,然後道,「要是若華知道你瘦成這樣,嘖嘖嘖……」

曲玉像是確認了縴迢身份之後,也不裝人前那一套了,叫若華直接叫本名。

「你和公主關系很好?」縴迢也從這忽然改變的稱呼種,倒也听出了些端倪。

「嗯,算是吧,她幫了在下不少,在下也盡力所能及的一部分力罷了,關系還算不錯。」曲玉笑了笑。

「公主……如今如何了?」縴迢還是猶豫著問出了這個問題,她怕現在的自己追不上若華。

「她一切都好,只不過就是這幾日出宮過得是蠻」艱難的,畢竟有人處處針對她。」曲玉苦笑,「若華是很有本事,但是我覺得她也可以少承擔些,倒也讓自己有了足夠休息的時間。」

「公主……」縴迢聞言,嘆了口氣,自始至終重復念叨著這幾個字。

「現在是沒什麼事了,前幾天身體是不大好,你也知道她有多怕冷,她天天穿的夠多。她每次突然想起你,臉色歷來就不大好看,她是很依賴你的,你既然回來了就好。」曲玉見她如此,也沒有要勸的意思。

「這些日子謝謝你了,我能回來也都靠你,不過今天這件事,我怎麼也是沒有想到的。我只是向那人求著出來逛逛,我被關在他那里這些日子,今日還是第一次出來。」縴迢頗為無奈的笑了笑,但是心底還滿是宛若享受著劫後余生的喜悅。

「你這話說的,若華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朋友,更是盟友,是說什麼也不會讓她出事的。」曲玉點了點頭,然後扭身準備離開,「走吧,跟著我,別走丟了。」

縴迢現在整個人都陷入了解月兌出來的歡悅,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就直接跟了上去。

曲玉也看得出來她高興,畢竟也還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哪里有承受這些的心,她能堅持到現在,也算是奇跡了。

「你說說,公主這麼久沒見到我,會不會認不出我?」縴迢突然有些擔心。

曲玉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是覺得好笑,「怎麼可能,就算她認不出來了也是難免的,你看看你這身打扮,差點就讓人以為是哪家大小姐出來玩了。」

「你,你怎麼也這樣打趣人?」縴迢有點急了,但也沒有直接跳起來,比起原本的她,現在的她多了幾分理性。

「哦?看來若華也經常這樣說你,我覺得不也蠻好的,原來你不止有些笨,還沒學到你主子的性子。換做是你主子,就繞著彎的罵回來。」曲玉忽的覺得縴迢也蠻可愛的,個子也著實是不高的。

「好吧。」縴迢知道這樣下去 怎麼辯論都是沒有意義的,只好避開了話題,「那回頭幫你在主子那里說兩句,對了,回頭再把我查查關我這些日子的人到底是誰。」

縴迢覺得自己出了那個地方,整個人都心情都好了很多,也許這就是自己對那地方過于厭惡的緣故。

當然,那里還有她厭惡的人。

她反正打死她,她也不可能會對那人有好感的,自己一直都被他玩弄股掌之間,完全沒有半點自由,這是她最為惱火的。

呸呸呸,怎麼又想到他了?

縴迢覺得肯定是這幾日那人天天在自己眼前晃悠,現在她也出了幻覺罷了。

她跟著曲玉走著,等著曲玉的回答。

「幫你查也不是不行,但是這是的確很復雜,你也不是特別清楚,回頭再看,畢竟現在還沒什麼特別好的思路。」曲玉自然是實話實說了,畢竟他也覺得沒必要給縴迢一個假的答案,到時候事情一件接著一件。

「嗯,你幫我看看就成,或者我去問公主吧。」縴迢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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