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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救人一命

葉瀾兒直把胃里吐了個干淨,才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慕容恪和蘇玉早就消失不見,太陽逐漸西斜,照的這個荒院更荒,空氣似乎都有種凝滯的恐懼感。

四下寂靜,不見一個人影,葉瀾兒清楚地听見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咕嚕聲。

她現在可算明白了,這個無人的荒院,根本就是個修羅地獄般的刑房。

那排緊閉的房門里邊,肯定擺放著殘忍恐怖的限制級刑具。

想到這里,葉瀾兒似乎都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氣。

她再也不敢多做停留,被狗追似的向外跑去。

她憑著記憶沿著來時的路返回,發誓再也不會來這個恐怖陰森的鬼地方。

下午一開始出來溜達的時候,葉瀾兒還是心情極佳的狀態巔峰。

現在呢?

口中泛酸發苦,胃如同誰用手捏了一把似的難受,臉上也弄的髒兮兮的。

更要緊的是,今天早上剛剛換上的撒花軟煙羅裙弄得皺巴巴還沾著草葉子,簡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要不是這睿王府的下人們全部目不斜視,沒有向葉瀾兒行注目禮,要不然,這會子她肯定要捂臉狂奔。

一邊摘著身上干枯的草葉,葉瀾兒又開始哀嘆起來。

那個慕容恪,根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拿人不當人的大魔頭。

自己怎麼能把他當成哥哥呢!

萬不可再有那種不切實際並且十分要命的想法了。

葉瀾兒恨不得拿刀在手上刻一句「慕容恪不是葉鋒」來警醒自己,突然聞到一股清新的香氣,讓她放緩了腳步。

她微微皺著鼻頭,甜而不膩,香而悠遠的梅花香,好好聞的味道。

好熟悉的味道。

她循著香氣回身去看,只見一襲身著七彩紗衣的倩影從眼前飄過,恍如一片輕雲,更如同一縷琢磨不透的夢。

看服飾裝扮,這個女子應該是剛剛那些舞女當中的一個。

也是其中最最出挑,飄飄欲仙的一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葉瀾兒看著那背影,突然有些發花痴。

那女子似乎感應到身後有人在盯著自己,停下腳步,回頭一望。

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啊,葉瀾兒張大嘴巴,心中贊嘆。

女子倒是完全沒有笑意,她看到身後站著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芳齡女子,雖然衣衫不整,妝容散亂,但是一張如玉的面龐,猶如鬼斧神工的天外之物,美艷不可方物。

女子心中冷笑。

坊間都傳睿王為人正直,志氣高潔,不耽于。果然都是假的!

女子眼角流露出不屑,她輕斂裙裾,轉身便走。

葉瀾兒眨眨眼,眉頭皺了一下。

原來,剛剛自己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原來在這里。

一般人根本難以察覺,但是以葉瀾兒毒辣的眼楮,根本不會看錯。

那女子紗衣之下,大腿內側,捆綁著突出的硬物。從形狀來開,應該,是一把匕首!

今天是慕容恪的生辰,那女子是來表演的舞女。少不了跟赴宴的達官貴人近距離接觸,她暗藏一把匕首,是要做什麼?

難道是要刺殺某位高官,抑或,刺殺的對象根本就是慕容恪?

葉瀾兒越想越心驚,絞著手指,心亂如麻。

自己所處的這個鬼地方,怎麼處處殺機?還能不能讓人安然度過繩命當中的最後一個月了?

葉瀾兒感嘆自己命途多舛,造化弄人,反倒是沒有多擔心慕容恪。

因為她被慕容恪嚇得狠了,自然而然地感覺那個家伙根本就是個大魔頭,刀槍不入,只能他禍害別人,別人根本動不了他。

並且這睿王府守衛森嚴,明的暗的,天羅地網,那舞女的這番行刺,十有**會以流產告終。

所以,葉瀾兒心中擔心的,恰恰是那個意圖不軌的美人。

她腦中反復播放著慕容恪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拿著利刃將那女子剝皮抽筋的畫面。

想到那女子被折磨至死的慘狀,葉瀾兒根本接受無能。

眼看著美好的事物被摧毀,這不正是世間最大的悲劇嗎?

葉瀾兒渾身的肌肉都有些緊張,思緒千回百轉。

思前想後,終于咬咬牙︰不行,不能讓那女子送死!

肩頭不妨被誰拍了一下,嚇得葉瀾兒幾乎半條命都沒了。

回頭一看,是蘇玉嬉皮笑臉地站在後邊,嘴里還叼了根草,一副吊兒郎當欠揍的模樣。

「嘿,小白兔,看什麼呢?哦……剛剛那個女的,還不錯,那身材,你羨慕呀?羨慕也沒用,有些東西都是命中注定,比如我師父當時見到我,就說我根骨奇佳,百年難得……哎!干嘛!」

葉瀾兒找準了腰間的位置狠狠掐了蘇玉一把,然後用力把他拖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

「你干嘛呀!走路不出聲,你是鬼啊!還是想讓我把你揍成鬼?」葉瀾兒惡狠狠地瞪著他。

蘇玉也瞪圓了眼楮︰「明明是你自己在那愣著出神,倒埋怨我了,真是蠻不講理!」

想了想,蘇玉又說︰「哈哈,想想你見到我們王爺時嚇得那副鬼樣子就好笑,哈哈哈……怎麼,叉著腰跟個母夜叉似的,想打我啊?你打得過嗎?」

葉瀾兒白眼球幾乎佔據了整個眼眶︰「笑吧笑吧,笑死你!沒空理你,你離我遠點!」

說罷一跺腳,奔著剛才那女子而去。

她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蘇玉,但是想到那女子向自己投來的水樣清冷眼眸,就有些不忍心。

她應該不是個壞人,可她究竟要做什麼呢?

不管她要做什麼,在這睿王府之中圖謀此事,都太危險了。

葉瀾兒想到此處,加快了步伐。

王府里單獨收拾出一間空院子供這些歌舞伎還有雜耍藝人休整裝扮。宴會開始還早,所以他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堆地湊在一起聊天,講述著各自在睿王府的見聞。

葉瀾兒悄悄听了一耳朵,發現他們的三句話都離不開這睿王府的主人,慕容恪。

「睿王看上去又威嚴又英俊,看氣勢就知道不是平凡之人,不知他在馬上又是如何雄風。」

「難得的是如此人中龍鳳,竟然完全不跟其它貴族公子一般,偌大的睿王府,連一個寵姬都沒有呢!」

「雪舞,憑你的長相,我覺得你完全可以試試哦,等下獻舞的時候,你跟飛鳶換一下位置,便能靠的睿王更近了。」

說完這話,圓臉的舞姬那胳膊肘捅了捅那個叫雪舞的,朝著另外一個獨自坐在圍欄處的女孩子努了努嘴。

葉瀾兒認出了她,原來她叫做飛鳶。

听這些人說話,原來按照事先排舞的安排,她所在的位置,是距離慕容恪最近的。

難道,她的目標真的是慕容恪?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豈不是更危險了?

葉瀾兒有些擔憂的看向飛鳶,只見她仿佛遺世獨立的仙子般,對周遭的事情沒有任何的感應,對剛剛同伴們打趣的話語也絲毫都不感興趣。

雪舞受到了慫恿,看上去真的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她紅著臉,猶豫了一下,走到了飛鳶身前。

「飛鳶姐姐……晚上那支飛天舞,你可以跟我換位置嗎?」

飛鳶似乎沒有听到雪舞的問話,沒有做聲。

雪舞伸出細女敕的小手,拉了拉她的七彩紗衣︰「飛鳶姐姐……」

飛鳶這才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了雪舞一眼︰「不可以。」

說罷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雪舞的臉紅的更厲害了,身後幾個挑撥離間的女孩顯然找到了最佳時機,全部湊到了雪舞的身邊。

「雪舞,媽媽說了,你將來肯定是我們的台柱子,那個飛鳶,都已經是十九歲的老女人了,還霸著你那個位置,真是給臉不要臉!」

「對啊,你說她會不會也動了心思?她之前不是有個相好的嗎?不是說等了很多年?裝什麼清純!」

「就是,老女人,不要臉!」

……

飛鳶對身後惡毒的咒罵听得一清二楚,但是她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憤怒。

她只是有些不喜這嘈雜的地方,但是身份所限,她也只能在有限的地方活動,不可走出去太遠。所以她只好邁出月牙門,想靠著牆歇息一會兒。

等到夜幕降臨,她還有大事要做,現在正是養精蓄銳的時候。

也許是心思太過于集中的緣故,飛鳶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身子如同飄蕩的落葉向前撲過去。

一雙柔軟縴細的玉手輕輕攬住了她的腰。飛鳶抬頭,原來是睿王府的那個女人。

飛鳶立刻站穩了身形︰「多謝!」然後快速離開。

她那句多謝很冷,很硬,雖然極為不情願向慕容恪的女人道謝,但是她一慣的知書達理卻總是強迫著她這樣做。

葉瀾兒撇了撇嘴微微點頭,小臂間的衣袖里早已經多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

她將匕首從飛鳶的腿間輕巧的抽出來,一陣後怕。

幸虧角度得當,不然這麼鋒利的匕首,搞不好會血灑當場。

來不及多停留,葉瀾兒邁著匆忙的步伐,趕緊向著後院的人工湖走去。

來到一塊怪石的後邊隱匿身形,葉瀾兒四下看看確定沒有人在附近,悄悄從袖子中拿出那把藏著的匕首,撲通一下扔了進去。

看著湖水蕩出陣陣漣漪,葉瀾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走出來的細汗,覺得自己真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聖人般的存在。

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又似一團白霧,葉瀾兒感到奇怪,正待仔細去看,那白光卻如同有生命的靈蛇,一下子纏住了她的脖頸。

頸間頓時火辣了起來,葉瀾兒被拽著向後退去,後背撞在了怪石之上,白玉般的臉此刻憋得通紅,根本喘不過氣來。

她這才看清楚,纏住自己的,原來是一根白綾。

「你竟敢壞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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