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凌沭實在高的顏值、上好的衣著和手里那把看著就昂貴的扇子,逛了兩條街就收到了十條帕子、八個香囊、六串手鏈和數不清的秋波以及十多次投懷送抱,但沒有成功。
看著手里都快捧不下的香囊帕子,凌沭嘆了一口氣,長太好看也麻煩啊!
且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也不好把東西直接扔了,太不尊重人了,只能這麼捧著。
忽然,面前又多了一包東西,目測是糕點,凌沭以為又是示好的男子,便無奈地抬起頭,「這位公子,我拿不……」住了。
然而並不是投懷送抱的!
「白慕……」凌沭狠狠愣了一下,手上的東西全掉了。
白慕很淺地笑了笑,「你這樣,那些公子看到了會寒心的。」說著把剛才給凌沭的那包東西撿起來。
凌沭這才反應過來,也明白那包估計不是糕點,而是藥劑,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白慕道,「原是我自己要捉弄你的,只是這些……」
他指了指散了一地的帕子香囊,凌沭哪里還有心思管那些,隨意拉過一個路人,給了她一兩銀子,「這些麻煩你幫我處理一下。」
這麼輕松的活兒還有一兩銀子,誰不賺啊,路人接過錢忙不迭去撿。
凌沭眼楮沒有離開過白慕,雖然他之前說過要來東月找青鳴髓,但沒想過會遇上,所以還處在微微的驚喜中。
每次遇見白慕,對凌沭來說都是一種驚喜,白慕于她,從來都是忽然的出現,又很快的離開。忽然到從來都讓她沒有任何防備,離開又快到她沒有一點心里準備。
而且她從不掩飾對于他出現的那份激動,可是如今會了,凌沭掩下自己的興奮,表現得平淡。
因為對于白慕,她不能再奢望什麼,不能再有最初那種憧憬。她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她還有他們。
兩人到附近茶樓里,凌沭換上那淡淡的笑容,「沒想到能在這里遇見你,真巧。」
「不巧。」
「嗯?」凌沭抬頭看著他。
白慕輕嘗了一口茶,用平淡無奇的語氣說,「我跟了你兩條街。」
凌沭又愣了,只听白慕道,「從你在酒樓門口我便看見你了。」
凌沭一噎,也就是說,她送季琉末到酒樓時白慕就看見自己了?然後又跟了自己兩條街,眼看著那麼多人給自己塞帕子送香囊往她懷里撲?所以他後來才故意那樣的?
意識到這些,凌沭尷尬極了,沒想到她裝逼還被熟人看見,關鍵是這個人還是她的夢中情人!
好丟人啊!
見她微微低下頭,白慕輕輕勾了勾嘴角。
「啊對了,你來找青鳴髓對不對?」凌沭很生硬地轉了話題。
「嗯,」白慕頷首。
「那找到了嗎?」凌沭問。
「沒有,」白慕的目光緩緩轉向窗外,「青鳴髓……不好找。」
凌沭蹙起眉頭,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可以幫上什麼嗎?」
她看著白慕,眼神懇切,「你找青鳴髓,還有紫雪梅那些,都是為了給澹台前輩治眼楮,說到底都是在幫我,可是沒有一次我是出過力的,一直都是你一個人,東奔西跑,千里迢迢四處去,這次剛好我也在,就讓我和你一起去找吧。」
白慕看著她,眼眸深邃,笑了,「你並不是什麼也沒有做過,血株不是你幫我摘的嗎?你忘了?」
「血株?」凌沭想了想,才想起來血株是個什麼東西。
就是去年攻打季家寨的時候,她作為‘人質’在季家寨里生活的那幾天,白慕去季家寨的山上摘血株。當時下著大雨,是她讓白慕拉著自己,替他摘的血株。
「給澹台前輩治眼楮的藥里也需要血株?」
白慕︰「嗯,去年若不是你,我自己興許很難摘到,如今也不是血株生長的時候,那麼澹台前輩的眼楮估計要延緩幾年了。所以,你也不是完全沒有出力。」
「噢!」凌沭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沒想到她歪打正著還是有付出一點點的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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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
雲丹揚絮專門點了一桌符合季琉末口味的菜,兩人吃完後便開始喝茶。
聊了一點點有的沒的,東拉西扯都是些皮毛,一旁的小書小畫都為自家郡主著急了,雲丹揚絮這才緩緩問到自己想知道的。
「琉末,你和凌沭……完婚了?」
「嗯?」季琉末點頭,「是啊,上個月。」
「哦,」雲丹揚絮笑得稍微苦澀了點,「那……在幽王府過得好嗎?我的意思是,還習慣嗎?」
季琉末︰「嗯,之前已經在王府小住過了,所以挺熟悉的。」
小住……說到小住,雲丹揚絮不禁回想起了季琉末在她的絮留軒養傷的那段日子。
只可惜,成為了回憶,也只能是回憶了。
「那就好,那就好。」雲丹揚絮一連兩個‘那就好’,然後便沉默了。
兩個當事人沒覺得怎樣,旁邊的四個跟班都感到有些靜得詭異。
過了一會兒,雲丹揚絮才又開口,不過開口前看了那四人一眼,小書小畫很機靈地就貼著牆移到了雅間外去。山竹看向自家公子,季琉末明白雲丹揚絮大概是要說什麼,便對著山竹和七點點頭,意示她們倆也出去一下。
山竹從來都很放心自家公子,也很信任自家公子戰斗力,所以想也沒想就往門口走,然而肩負主子重任的七卻不太想動。
明明知道季側夫的意思,卻板著一張面癱臉走到門口就不動了,任山竹怎麼跟他使眼色,就是裝作看不懂的樣子。
最後山竹只好動手將人拽出去。
季琉末知道七這般都是凌沭吩咐的,無奈地笑了笑。
人都出去後,雲丹揚絮這才道,「若我沒有猜錯,幽王殿下這次是來找《初一》的吧?」
「嗯。」季琉末點頭,凌沭找藏寶圖這事對于雲丹揚絮來說不是秘密,告訴她並沒有什麼。
他也不擔心雲丹揚絮會想做什麼,畢竟自己和她都是在雲丹錦朔面前發過誓的,絕不會對凌沭的藏寶圖以及日後的寶藏有半點私心。
「問一句不該問的,你們有線索了嗎?」雲丹揚絮道,問完又解釋了一下,「祖父吩咐我能夠幫忙的話就盡量幫著,而且,七王妃這份可能不好找,據說是丟失了。」
季琉末想起了雲丹揚絮的祖父雲丹錦朔,是個嚴謹正直的長輩。
「確實不好找,線索暫時還不能算有,只是一直在猜測而已。」
季琉末說話有所保留,雲丹揚絮听得出來,看來他並不是很相信她呢。
也罷,誰讓她願意付出吶。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的,盡管差人去找我,季琉末,我們一起發過誓的。我寧願你不開口是是真的不需要我的幫助,而不是出于對我的疏離和防備。」
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季琉末忽然覺得確實是自己太過小心眼了些。雲丹揚絮的為人他清楚,絕對的光明正大,就像對他,喜歡便說出來,關心著他,卻從來不會有什麼越距的舉動。
而她在雲丹錦朔吧《初一》交給凌沭之前,明明《初一》對她來說唾手可得,卻從來沒有動過心思。
思及此,季琉末略帶歉意地笑了笑,「對不起,剛才是我小人之心了。」
听到這話,雲丹揚絮知道他不會再把自己當一般朋友那疏離了,不禁揚起嘴角。
季琉末︰「其實我剛才說的也是真的,線索,我們真的談不上找出來了,所有都是靠猜測的。我們從一套七王妃的親筆記事中找出了許多她出去過的地方,最後排除到剩下五個最有可能是她藏《初一》的地方。」
「五個?」
五個听著少,但真正要找起來,卻得花不少功夫。
「是哪五個地方?」
季琉末將五個地方細說了一下,雲丹揚絮听了以後蹙眉深思。
季琉末又道,「我想將三個避暑山莊給排除掉,你覺得呢?」
「可以排除,」雲丹揚絮毫不猶豫地贊同,如果她是南風清歡的話,確實不可能不了解自家的地盤,更何況南風清歡這個人她有所了解,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我覺得,無緣谷可能性較大,」雲丹揚絮說,「我曾經去過。」
季琉末沒有插話,等她的下文。
「約莫是兩年前,有一次不小心誤入無緣谷。無緣谷看上去不過是一個幽靜的山谷,卻陣法重重。
無緣谷外圍常年霧大,幾乎看不清路,當時一走進去就與下屬失散了,越走越深入以後,霧沒有了,卻是一片無邊的林子,但其實是個陣法。因為對陣法略有研究,也是運氣好些,沒有被困。
不過陣法連著陣法,不知過了幾個時辰,才走出了那片林子,到了一陣無邊的花海,如人間仙境一樣。然而不出所料,花海也是個迷陣,我想我可能在無緣谷里走了三天三夜,我只記得昏迷前听到了潺潺的流水聲,和一道清亮的鳥鳴,再醒來時,人已經躺在谷外了。」
听雲丹揚絮說完,季琉末若有所思起來。
雲丹揚絮︰「之後我也再去過無緣谷,卻找不到入口了,當初誤打誤撞,而如今刻意去找卻找不到。你說七王妃曾在無緣谷生活過,那麼能在那里生活必然不簡單,所以我覺得,無緣谷的可能性比較大。若是七王妃真將《初一》藏在那兒,怕是無人能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