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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章 兩個嫌疑

凌沭啃了塊牛肉干,又吃了幾塊糕點,吃得急了,一不小心就嗆著了。咳得臉都紅了,把遙歌給嚇的,又是拍背又是拿水。

凌沭捧著水袋猛灌了幾口,這才把喉嚨里的糕點全咽下去,呼吸都暢快了。

遙歌輕輕拍她的背,「怎麼樣?還難受嗎?」

凌沭咂咂嘴,「沒事了,就是……」

「就是什麼?還堵著嗎?」

「不是不是,」凌沭搖搖水袋,回味道,「這水……味兒怪怪的。」

遙歌接過來聞了聞,「沒有啊。」

方郁縮縮脖子,往洛傾城身邊挪了挪,「這水袋之前裝的花茶,昨兒在客棧拿出來時我才發現花茶餿了,用井水洗了好幾遍,洗得整盆水都是餿味兒。」

說到這兒,方郁忍不住笑了,「我把水隨手澆花了,那花兒都焉了。不過這水袋里的是井水,干淨的,不會……拉肚子的。」

說完又往洛傾城身邊縮了縮,洛傾城忍俊不禁,像往常那樣伸手揉了揉他的腦門。

七︰丫的快拿開你的咸豬手!!

「神馬!!」凌沭瞳孔瞪大,「難怪有股子酸勁兒。」

又坐了一會兒,洛傾城該去巡邏了,凌沭吩咐遙歌早些休息,帶著藍田往大皇女她們那邊去了。

大皇女正在長孫煥然的馬車里,听說長孫煥然毒清了,凌沭就順便去問候一下。路上遇見季琉末,兩人便一塊兒去了。

她們自然不會到馬車上去,而是站在外面,先讓人往里面傳個話。

少許,大皇女便出來了,跟著出來的,還有徐側夫。

徐側夫是戶部尚書的嫡長子,是大皇女娶的第一個側夫,年紀也與大皇女差不多。端莊賢淑,舉止行為皆是挑不出錯的規矩。

「大皇姐,長孫側夫身體無恙了吧?」

「嗯,喝了藥,毒應該清了。」大皇女看到季琉末,便道,「正好季側夫也在,能不能請季側夫再給煥然看看,煥然剛剛還說有些肚子痛。」

畢竟太醫是女的,只能給長孫煥然把把脈,別的看不仔細。

季琉末看向凌沭,後者點點頭,季琉末便上馬車去。大皇女又對徐側夫道,「你再多陪陪煥然吧,平日里他也最賴著你。」

「妾身遵命。」徐側夫在無蘭的攙扶下,又上了馬車去。

馬車很大,長孫煥然、他的侍男畫竹,還有季琉末和徐側夫,四人在里面也不覺得擠。

季琉末先給長孫煥然把了脈,又望了舌,問了些話,又按了按他的肚子,然後才確定道,「中毒本就不深,也及時清了,太醫開的藥再喝兩帖就沒事了。」

長孫煥然半躺著,想坐起來,可能是身體比較虛,還咳了兩聲。畫竹忙將人扶好,然後從旁邊兩個水袋里拿了一個,打開水袋倒了杯水伺候他喝下。

徐側夫眉間微皺,「沒事吧?」

長孫煥然緩過來後,這才道,「我這身子弱,讓你們擔心了。」

季琉末沒說什麼,徐側夫松了眉頭,「沒事就好,還好只是喝了兩口粥,中毒不深。」

「怪我嘴饞,」長孫煥然略帶頑皮地笑了笑,「粥聞著香嘛。」

「平日里從來不踫粥的人,怎麼出門倒是稀罕起來了。」徐側夫雖是這樣說,但語氣里並沒有一絲責怪或者挖苦,而是關心,像兄長關心弟弟一般。

長孫煥然想起什麼似的,對徐側夫道,「雖然中了一點點毒,不過,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啦。徐哥哥,皇女方才答應我,等到了東月,就帶我去東月聞名的紅櫻坡。紅櫻坡滿坡都是紅櫻樹,正是開花的時候,听說美極了呢。到時候啊,咱們一起去吧徐哥哥,皇女還答應……」

長孫煥然到底年歲小,越說越興奮,說起來也沒完,一臉的憧憬。

徐側夫微微笑著,沒有說什麼。

季琉末隱隱挑眉,依然沒有說話。

待了一會兒,季琉末隨便找個借口就出來了,大皇女和凌沭在不遠處說話,凌沭見他出來了,便和大皇女說了句什麼,然後兩人都朝這兒來了。

「琉末,你出來啦,長孫側夫怎麼樣?」

季琉末給大皇女微微行了個禮,然後說道,「長孫側夫身體已無大礙。」

大皇女點點頭,這時候徐側夫也出來,「皇女。」

大皇女︰「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妾身告退。」

徐側夫帶著無蘭走開,凌沭和季琉末也隨之告退,大皇女又進長孫煥然的馬車去。

凌沭兩人慢慢走回去,順帶討論一下案情。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新發現?」凌沭問。

季琉末蹙眉道,「之前我又去了解了一番,發現最可疑的仍然是吳掌膳,只有他有下毒的時間,其他人都沒有做小動作的機會。也就是說,如果毒是他下的,那就是在他裝水的時候。」

「可他也沒有下毒的動機,而咱們又沒有足夠的證據,這樣的結果連咱們自己都不太信不是嗎?」凌沭撅撅嘴,「再去問問看。」

兩人轉向往吳掌膳三人那兒走,三人還老老實實地待在原地一直不敢動。

凌沭見三人那麼規矩,心道是你們膽子太小還是本王太威嚴,只說讓你們別亂跑,怎麼一步都沒動過。

凌沭走到三人面前,剛要說話,猝不及防打了個嗝。打嗝沒什麼,關鍵是還有剛才那酸味兒回上來啊!

見凌沭五官都要皺到一起,季琉末不禁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就是喝了點不干淨的水,也不是水不干淨,而是水袋不干淨。也不對,是水袋里原先的茶水不干淨……」凌沭無奈地把剛剛的事兒說了。

季琉末哭笑不得,而這時,吳掌膳卻恍然道,「殿下,奴才有話說。」

「你說。」凌沭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听起來和善一點。

「呃……」幽王殿下一直冷冰冰的,忽然語氣不冷淡了,吳掌膳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就是奴才裝水的時候,原先那水袋里是有半袋茶水的,看顏色像普洱,好像也是壞了,倒出來時有一股類似池塘底那種污垢的味兒又帶點焦味兒。那時候奴才猜可能是久沒喝了壞了,但現在听殿下這麼一說,想了想,茶水放久了怎麼會是那個味道,應該有些酸餿味兒才對。」

吳掌膳說完,凌沭和季琉末四目對望,眼中皆是三個字︰有問題!

水袋里原先的水有問題!

凌沭和季琉末兩人往溪邊靠,暗搓搓開始一點一點對起來。

凌沭︰「如果是水袋里原先的水有毒,然後吳掌膳去裝水的時候,自然是直接把水往溪里倒,那時候正好都在舀水燒水,所以,這才導致粥湯里都有毒。」

「沒錯,」季琉末道,「吳掌膳開始是在比較上游的地方淘米,大皇女她們的馬車都是在那邊,徐側夫的馬車自然也在。這時候吳掌膳說見無蘭手里拿著水袋要來換水,于是他便主動去幫忙。挑著正好煮飯之前的時間要去換水,水袋里的水還有問題。這麼說來……」

「這麼說來,原本要下毒的,」凌沭壓低聲音,「應該是無蘭。」

可無蘭為什麼要下毒,他不過是個侍男。

「難到,是徐側夫?」凌沭大膽猜測,但卻想不明白徐側夫的下毒動機。

「徐側夫的母親是誰?」季琉末問。

凌沭想了想,「噢,是戶部尚書徐大人。可是徐大人一直是大皇女的人,且徐側夫嫁給大皇女已經十年了,我覺得怎麼看都不可能是他。」

「這樣……」季琉末想了想,「那麼,二王女可曾試圖拉攏過徐大人?」

這麼一問,凌沭倒還真有些懷疑起來,「有過,听說凌柊一直想拉攏徐大人,從沒放棄過,畢竟徐大人是戶部尚書,戶部,六部中最富有的地方。」

「那徐大人都是做何反應?」

「她麼,」凌沭搓搓下巴,「好像是不給凌柊任何機會,而且每次朝堂上,凌柊要是有什麼反對大皇姐的,都是右相和戶部尚書帶頭反駁。而且言語犀利,一點不留面子。」

季琉末點點頭,靜靜地思索起來。

這麼看起來戶部尚書確實是很擁護大皇女的樣子,可是,太過擁護,也有點可疑啊,有沒有可能都是掩人耳目?

季琉末又想了想徐側夫這個人,端莊典雅,舉止規矩,談吐得體,讓人挑不出錯來。方才在長孫煥然馬車里,他和長孫煥然說話時,臉上的關心不像假的。在長孫煥然說起大皇女答應帶他去紅櫻坡時,他的臉上一直是淡淡的笑容。

總之就是挑不出錯,要麼這個人是真的沒有錯,要麼,就是太能裝了。

想著,季琉末把剛剛馬車里的事兒包括徐側夫和長孫煥然的每一句話,都跟凌沭說了。

「對于他們兩個,你怎麼看?」

凌沭思索了一下,「嗯——听說他們兩似乎關系很好,徐側夫確實是溫溫宛宛的,穩重端莊,而相比起來,長孫煥然不過與我同歲,去年開春才嫁給大皇姐,年輕活潑,似乎更得大皇姐關心一點。我看大皇姐和徐側夫,好像也沒有很多話說的樣子。」

凌沭說著右手握拳往左手一拍,「你說,會不會真是徐側夫?失寵?嫉妒?又或者別的什麼?」

正常宮斗宅斗戲碼和理論,不都這樣的嗎?

「听起來好像順理成章,但是……」季琉末搖搖頭,「我覺得,徐側夫的為人我更喜歡一點。那個長孫煥然麼……我總覺得,他跟徐側夫說話的時候,特別是提起大皇女答應他什麼的時候,有那麼點炫耀的意思。」

「所以我才提到嫉妒啊!」

凌沭和季琉末兩人一邊討論一邊回幽王府小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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