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脆響!
寒歲靜剛進了凌霜樓便听到二樓傳來一陣瓷器的破碎聲。
「這只可惡可惡的小肥鴿,這次抓了它,定然將它炖了!」白荷平素平和的一張臉,此時都有些抓狂,說著給寒歲靜服了身, 的便直接上了樓梯。
「小姐,奴婢去幫幫白荷姐姐!」綠葉也朝寒歲靜服身道。
寒歲靜點了點頭,也跟在了綠葉身後,她發現自從小白來了之後凌霜樓似乎熱鬧了許多。
「下來!小東西你給姑女乃女乃下來,不下來是嘛!姑女乃女乃就不信了……」白荷望著一地的花盆碎片火氣騰就冒了起來,雙手叉腰,對著懶懶躲在房梁之上的小白做潑婦狀,一通頤指氣使之後便四處尋家伙。
綠葉眼疾手快的將一旁的雞毛撢遞到白荷手中,一派同氣連枝的道「白荷姐姐給你,打死這只小肥鴿,咱們就有鴿子湯喝了!」
白荷一把拿過雞毛撢,墊著腳尖,朝著小白的方向死命的揮著手里的雞毛撢子,可就是怎麼都夠不著。
小白看著覺得挺新鮮的,時不時還朝白荷怪叫了幾聲,似乎在說「打不著,你就是打不著!」直把白荷氣得直跺腳。
寒歲靜也走到窗扇邊,拿過白荷手上的雞毛撢,輕晃了下,望了眼躲在房梁上,對著白荷好一番挑釁的小白,嘴角有了淺淡的笑「難得我這凌霜樓被你折騰得這般,生機勃勃的!」
「咯咯!」小白听了寒歲靜的話,竟然撲騰了翅膀又怪叫了兩聲,似乎很是欣以為然。
「小姐你還夸它,瞧它那副得意樣,指不定哪日就該把凌霜樓給拆了!」白荷語氣里依然帶了不忿。
「拆了凌霜樓?」寒歲靜顯然頗有興致的望了眼小白,手上的雞毛撢有意無意的在窗扇處敲了敲,撲哧笑了出來「就它這小身板,白荷,你太抬舉它了!」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小姐,這小家伙可能耐著呢!」白荷氣呼呼的道。
寒歲靜又是一笑,抬頭望著小白道「喂!小家伙我們家白荷姐姐夸你呢!怎麼的,你也該下來同她說聲謝謝呢!」
「奴婢可沒夸它!」白荷嘟囔道。
「咯咯!」小白又怪叫了兩聲,撲騰了幾下,還真直直撲到了白荷懷里,小小的鴿子頭在白荷懷里蹭了又蹭。
「停!停!停!姑女乃女乃的衣服都該給你蹭破了,你是鴿子又並非阿貓阿狗,往我身上蹭什麼,再蹭,姑女乃女乃煮了你!」白荷嘴上說得硬氣,手卻不自覺將小白拖住了,生怕這小東西一個不穩會摔了。
「動物直覺最是敏銳了,誰待它好,誰真想吃了它,它心中再清楚不過了,你們兩雖老說著想炖了小白,可每次小白一出現,你兩便興奮得不行,這種發自內心的喜悅,我能感受得到,小白又怎會不知!」寒歲靜望著白荷和綠葉道。
「哼!奴婢才不喜歡這壞東西呢!」白荷依然嘴硬道。
綠葉卻是有些靦腆的問道「小姐,小肥鴿叫小白?」
寒歲靜放下手里的
雞毛撢,笑道「是啊!小白,幼小的小,顏色之白!」
綠葉眼眸一亮,忙俯身湊近小白幾分「小白,以後再不听話,姐姐炖了你,讓你小白成小黑!」
寒歲靜一笑,從白荷手中接過小白,模了模小白的翅膀道「小東西,明日我需離府好些時日,你莫要再來府上折騰了,白荷與綠葉不在,你要是闖禍被府上小廝給逮到了,看誰去救你!」
「咯咯!」小白怪叫了下,似是在問為何不在府中。
寒歲靜將小白放在了桌幾上,盯著小白黑乎乎的小眼楮道「我猜你是在問我,為何不在府上?」
「咯咯!」小白又叫了聲,似是在回應寒歲靜的問話。
寒歲靜點了下小白的小腦袋「就是不告訴你,反正你別來便是,回你家主子那乖乖待著!」
小白小眼楮在寒歲靜臉上停了許久,忽然翅膀一撲,飛出了窗外,漸漸消失于夜色中。
「小姐,小白也太听你的話了吧!你讓它走,它竟還真走了!」綠葉一臉驚奇。
「走了最好,若在慢點,姑女乃女乃炖了它!」白荷撇嘴道。
寒歲靜卻是打了個哈欠「你們收拾下,天色不早了,早些安寢!」
「是!」白荷和綠葉幾乎異口同聲。
夜留香此時正在霽月書房內,他受霽月委托盯著使館,正好瞧見哈沙特穆爾進入使館的情形,有些疑惑的道「那紅衣男子的身份決計不簡單,之前我便在寒侯府附近見過,他似乎一直在留意寒侯府中的情況,說不得黑幕失蹤與其有極大關系!」
「與卡拉關系親厚,又與黑幕失蹤有些關聯的男子,莫非是他?」霽月忙又問道「他可是面貌極其出眾,可臉色卻不太好?」
「他身邊有暗衛,我不敢跟得太近,面容看不清,但氣度倒是不俗,至于面色,我之前在侯府附近見過他身影,也斷斷續續听過他低聲咳嗽,想來身體狀況應是不好的!北辰可是猜出他身份了?」夜留香忙道。
霽月目光突然深沉了幾分「不確定!不過此人非同小可,你盯著他,萬萬小心!」
「你不告知管之?」夜留香道。
「意圖不明,身份未定,暫時不必告知他吧!如今卡拉公主之事,他也夠忙的,等消息確切了再說!」霽月道。
「嗯!你說的也是!」夜留香道了聲,突然又問道「你一會兒可還有事?」
「怎麼有事尋我?」霽月問道。
夜留香臉上有了邪魅的笑「想問你件私事,那個你應當見過鄭國公府上的少女乃女乃吧?」
「見過!」霽月挑眉望著夜留香一臉玩味「你不至于吧!」
「不與你玩笑,你可否與我仔細說說她之樣貌?」夜留香臉色很是認真,他如今細想了下,那丫頭看起來也不過十四五歲的樣貌,怎麼看也不似個為人母的,想到當時兩人在洞中的場景,他覺得他完全有可能被那丫頭誆了。
見到夜留香這般認真的形容,霽月也不好敷衍,想了下方才道「鄭國公府大女乃女乃之面容
,溫婉秀麗,應該也算得上美人!」
霽月這般形容,在夜留香听來簡直說了跟沒說一般,夜留香嘆了聲,思慮了片刻,方才又道「比之尊夫人呢?」
「一個江南水色,一位端雅麗人,各有千秋吧!」霽月道。
夜留香不由抓了抓頭「你這般說跟沒說還不都一樣!」
「你不妨說說,為何有此一問?」霽月望著夜留香一臉探究。
夜留香想了下,方才答道「我之前遇到一位姑娘,她曾告知我,她便是鄭國公府上大女乃女乃,可我總覺得不像,所以,想與你求證下!」
「哦!如此倒也簡單,你將那女子樣貌畫下與我一觀便是!」霽月溫潤道。
「對啊!畫下來不就是了!」夜留香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我真是糊涂啊!」
霽月一笑,提醒道「你那畫技我可不敢恭維,還是尋個畫師吧!」夜留香那一手慘絕人寰的畫技,他可是領教過的,人是畫腐朽為神奇,他則是畫腐朽為更腐朽,誰知道畫的是什麼?
夜留香瞥了霽月一眼「不用閣下提醒,在下有自知之明,不過話說,北辰你之妙筆听說在京都頗有盛名,不若我來說,你幫我話,不也省事多了!」
「我擅畫山水,人物嘛!听說刑部侍郎孟品凡之子孟宜軒,在書畫界堪稱個中翹楚,你不妨去尋尋他!」霽月悠悠道。
「孟宜軒,好,我記下了!」
夜留香剛說完,便覺得眼前一個白影一晃,小白的小身影便停在了霽月的書案上。
「小白!」夜留香明顯一臉驚喜,他都好些時日不曾見到這只小東西了,問霽月,霽月卻只是笑而不語,他還真挺想這小東西的!
「怎麼,舍得回來了?」霽月倒是不疾不徐的問小白。
小白不理會夜留香,只是望了眼霽月,開始默默的啄起了書案「扣扣扣!」的好一陣脆響。
霽月的目光一直落在小白這般悶悶的動作上,他看得出小白很是喜歡小五,自從上次小五同他置氣後,小白大半的時日便是待在了侯府,除非小五不在府中,或是有要小白送信,否則小白都甚少離開小五,如今這般悶悶的跑回來,既然不是為了送信,那便是小五不在侯府或是將要離開侯府!
「小白怎麼了?」夜留香不明所以的問道。
「可能心情不太好!」霽月聲音淡淡。
一听霽月這話,夜留香便想起了上次小白心情不好,折騰他的場景,面容一僵,也來不及同霽月說一聲,身影一晃,人便消失了!
「咯咯!」望著夜留香匆忙消失的身影,小白很是不解的怪叫了兩聲。
霽月模了模小白的頭「你太不乖了,瞧把留香給嚇的!」
「咯咯!」小白又叫了兩聲,小眼楮里滿是無辜,似乎在說是你嚇的好嘛!它明明什麼都沒做。
霽月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中,其實他明白小五離開,對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