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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哈沙來意

正在寒歲靜出神之時門扉傳來幾聲輕扣聲,之後便是梅香的聲音「夫人,風輕姑娘求見!」

羅氏忙出聲道「這個點她也該來照看秋日蓮心蘭了,讓她進來吧!」

寒歲靜略皺了下眉,怎麼芍藥竟還不曾回返?

「是!」

梅香應聲開門,一身素青色褙子的風輕款款走了進來,給在坐的見了禮後,忙起身去了窗扇處,拿了窗台上的水壺開始給秋日蓮心蘭澆水。

寒歲靜見風輕自顧自忙著,忙問道「母親,芍藥還不曾回府嗎?」

羅氏卻是嘆了聲「前兩日剛收到信,芍藥那孩子在回返路上遭了劫匪,人沒了!」

「竟有此事!」寒歲靜心中一緊,對于芍藥她實在沒多大的印象,所以,也不記得芍藥究竟是怎樣的命運,只是覺得她甚少見到便是了,可咋一听人沒有,終究還是有些意外。

「是啊!我讓人給備了些銀錢過去,聊表寬慰了,這孩子也是可憐!」羅氏感嘆了下,忙又道「這秋日蓮心蘭也只能讓風輕先照看著了!」

「好好的怎麼就能遭了劫?她又並非是什麼富貴人家,怎會如此?」蘭心卻軟了身子,眼中隱有淚意,她曾與芍藥一道在羅氏跟前伺候過,多少也是情分的,

「是在過榜頭山時遭的劫,那一代一貫便不太平,出了這樣的意外,怕是報了官也不見得能有什麼交代了,我已讓人知會了當地官府了,可一時半會兒的,當地縣衙也是無法,听說那邊地勢險要,都好些年了,硬是除不盡!」羅氏也是一嘆。

蘭心話卻是提醒寒歲靜,榜頭山的劫匪她也略有耳聞,一貫就只對那些個鍋滿得流油的大財主下手,像芍藥這種平頭老百姓被劫殺的可能,卻是少有听聞,這事听著怎麼這般奇怪!

「小姐!」白荷領著寒昭笑著走了進來,一一給在座之人行禮後,寒昭便一把撲到了寒歲靜懷里。

羅氏卻道「昭兒這孩子如今看著精氣神倒是比以往好多了,看來靜丫頭你倒是沒偷懶!」

寒歲靜模了模寒昭的頭,笑著道「我們家昭兒學得可認真了,小姑姑自然不敢躲懶,昭兒說是不是?」

寒昭忙笑得歡的往寒歲靜身上蹭了蹭,像只小貓兒似的,直把寒歲靜蹭得麻麻癢癢的,不禁「咯咯!」笑了起來,室內原本略顯憂傷的氛圍倒減了大半。

「夫人,秋日蓮心蘭已然照養好了,那奴婢先退下了!」風輕來到羅氏跟前服身道。

寒歲靜懷里的寒昭突然莫名抬頭望了風輕一眼,只是一會兒又低了頭繼續往寒歲靜身上蹭。

羅氏道「好!下去吧!」

風輕下去後,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寒歲靜才牽著寒昭同蘭心和羅百川出了棲霞院。

走到拱門處,寒歲靜忙同羅百川道「小舅對機巧物件頗有研究,不知對機關暗道之類的可還在行?」

「小五為何有此一問?」羅百川不解的道。

寒歲靜心中略一思量方才道「我近來風頭有些盛,就怕哪日被某些個宵小之輩惦記上了,為防萬一,我想在凌霜樓里做個機關陷阱之類的,能困住人便行,不必太過繁瑣的!」

這個機關自然是用來對付夜留香的,以夜留香的輕功要逮住實在不易,勢必是要來借助機巧的。

「拜托!這可是侯府,又不是公共場所,還能誰想進就進,何況……」羅百川不由多望了寒歲靜一眼「我可看不出你能有被惦記上的潛質!」

「羅百川好好說話!」一旁的蘭心顯然看不下去,忙出聲道「我覺得小姐考慮得頗有道理,

你只說會不會便成,哪那麼多廢話!」

「是是,我家蘭心說得是」羅百川趕忙點頭哈腰。

寒歲靜看到羅百川這個慫樣突然很想笑,倒還是忍了,莫名覺得蘭心這形容實在,帥呆了。

「這個我回去翻翻書,應該是沒問題的!」羅百川趕忙轉身同寒歲靜道。

「應該?」蘭心挑了下秀眉,望著羅百川一臉不明所以。

羅百川趕忙哈哈一笑「我家蘭心所言甚是,不存在應該,是絕對沒問題!」

蘭心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乖!」

「我家蘭心教得好!」羅百川趕忙一臉獻媚的討好。

「嗯!趕緊去翻書吧!」

「得令!」羅百川說完,人立馬便沒影了。

寒歲靜不由一臉崇拜的望向蘭心「小舅母當真是高招啊!佩服!佩服!」

蘭心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湊近寒歲靜道「他呀!正為之前那首望月懷遠詩贖罪呢!這幾日都乖得很!」

寒歲靜也是一笑「當真是只羨鴛鴦不羨仙啊!」

蘭心忙多望了寒歲靜一眼「听夫人說我們家小姐婚事可大定啊!還道那孟公子為了你,不顧性命闖火場,嘖嘖!好個英雄救美,小姐當真是羨慕死人了!」

話說閣樓那事真真不是孟宜軒救的她,為什麼就是沒人信啊?寒歲靜也懶得解釋了,保不好還越描越黑,只是怪望了蘭心一眼道「听這口氣怎麼與我家小舅爺那般像呢!蘭心,你可知你變壞了?」

「夫唱婦隨嘛!」蘭心笑得一臉理所當然。

寒歲靜故作一嘆「好生懷念以往那個溫柔似水的蘭心姐姐啊!」

蘭心更是一笑「認命吧!」

寒歲靜扶額,兩人這般玩笑的場景倒也把旁邊小寒昭逗樂了,拉著寒歲靜的袖子,笑得燦爛。

綠葉出了侯府不久便在萬安街口遇到了卡拉公主的車馬,望著卡拉公主身上的裝束,一陣臉紅心跳的,心想莫怪街上人流一望之下清一色都是男子了,這麼大的眼福,她要是男人說不得也得多喵幾眼。

綠葉望了眼騎在馬上的卡拉公主,不過說真的,這身材也忒好了吧!听說這公主也不過二八年華,當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不過……

綠葉的目光落在卡拉公主金光閃閃的眉眼處,不就是長了雙勾人眉眼和身段嘛!再怎麼好看,也絕對比不了她家小姐的!

在綠葉一陣出神之時,人流隨著前進的車馬一陣擁擠,綠葉個頭嬌小,被人流一推搡便給推到了街邊,好一陣趔趄,嘴上不由嘟囔著「不就是是個女人嘛!值得這般急哄哄的,像是幾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真丟我大周子民的臉,美人,哼!我家小姐才是真正的美人呢!一群沒見識的俗人!」

「哦!卻不知你家小姐是哪家府上千金?」一個清潤悠長的男聲傳進綠葉耳中。

綠葉拍了拍身上的飛塵,再不忿她家小姐的聲名也不好隨便讓外人知曉了去,這個綠葉還是懂的,所以,並不曾回答男子的話,心中不免有些悶悶的轉身就要離開。

「姑娘,你東西掉了!」又是那個清潤悠長的男聲。

綠葉疑惑轉身望向聲音處,突然好一番的愣神,銀灰大氅之下一身大紅廣袖袍子,身量挺拔,玉冠之下黑發張揚,面容極其絕美,一雙藍眸望著人時仿若勾魂攝魄,若非臉色太過慘白,簡直是個遺世獨立的美男子,雖是大周男子打扮,可一看便知,此人不是大周人。

綠葉驚艷之余,也有些懊惱,這男子與卡拉公主的眼眸一般,說不得是同族人

,她剛剛那番抱怨,不會挑起什麼事端吧?

「公子在與我說話嗎?」綠葉顯然有些無措,完了,她不會闖禍了吧!

哈沙特穆爾目光落在綠葉腳邊的一塊銅制腰牌上,低咳了聲,方才道「嗯!姑娘東西掉了!」

綠葉順著哈沙特穆爾的目光望去正好看到了她家小姐的腰牌,忙俯身匆匆撿了起來,給哈沙特穆爾服了身「謝公子提醒,小女子還有事,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哈沙特穆爾回聲,綠葉趕忙提步走得飛快。

哈沙特穆爾的目光卻是犀利,他記得那塊腰牌上分明刻著寒侯府標志,上書寒五娘歲靜署,看來他與寒府還挺有緣分!

夜近暮色,哈沙特穆爾剛在使喚外立了不久,卡拉公主便親迎了出來,望見哈沙一臉歡喜「表哥!」兩字剛要喚出口,便瞧見哈沙給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卡拉會意忙用蒼月話改口道「你怎麼來了?」

哈沙特穆爾嘴角帶了笑也用蒼月話回道「不請我進去?」

「我都樂壞了,快跟我來!」卡拉忙拉著哈沙進了使館。

剛踏入使館,作為蒼月使節的高賀尼古也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哈沙特穆爾「你怎麼也來了?」

「舅舅無需緊張,我來南陵是來尋醫的,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哈沙特穆爾解釋道,他的生母出自蒼月尼古家,尼古為蒼月一品公爵,是高賀尼古的胞姐,而卡拉的生母亦出去尼古家,是她生母的胞妹,他喚高賀尼古一聲舅舅也是理所應當。

想到哈沙特穆爾自小便羸弱的身子,高賀尼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讓侍從上了茶水,忙又問道「那你此番前來尋我們可是要我們相幫?」

哈沙點了點頭「舅舅可曾听過百草老人常老先生?」

高賀尼古點了點頭「略有耳聞,早前大周卞州曾有次大的病災,听說是常老先生解的禍,坊間傳言,這百草老人醫術甚是了得,你便是為了他前來?」

哈沙點了點頭,低咳了兩聲方才道「我在此待了有些時日了,卻一直尋不到常老先生行蹤,听聞霽府四公子與常老先生交情甚厚,你知我的身份實在不好暴露,所以想請舅舅幫忙問問常老先生行蹤!」

高賀尼古還不曾發話,卡拉公主卻已然摘了面紗,露出一張妝容濃艷,五官深邃的白女敕面容,笑著道「表哥放心,此事交給我了,卡拉定然能辦好!」

「那便謝過卡拉表妹了!」哈沙行了扶手禮,笑著望著卡拉。

卡拉望著哈沙那張絕美卻慘白的容顏,心中萬分心疼,她自小便喜歡這個好看的表哥,奈何哈沙是突厥親王,她的父皇怕得罪大周,一直反對她和哈沙走得太近,她心中有氣,便趁著此次使節來周,特意跟來看看,這大周究竟是如何的一個強大國家,弄得他父皇這般謹小慎微的!

高賀尼古卻是望向了哈沙一臉探究,听聞突厥可汗病情甚重已然在床榻之上躺了兩三年,突厥所有事務都交在了哈沙和突厥太子努爾阿史那手上,努爾阿史那好戰又暴力,一貫主張對外用兵,如今有哈沙和突厥可汗在,努爾阿史那倒還能收斂幾分,若是兩人皆不在,可想而知日後這片大陸會有多麼的血雨腥風。

只有一點,他有些費解,哈沙的病自來如此怎麼會突然在此時要來尋醫?

高賀望向哈沙,良久才道「哈沙尋常老先生不是為了自己吧?」

哈沙又是淡淡一笑,卻也毫不避諱「知我者舅舅也!」他此番前來除了尋回黑幕,便是尋醫,當然他的病自來如此,再好的大夫也是無能為力,常老先生自然也不是為他自個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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