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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黑公子

「是我!」寒歲靜的目光落在黑幕捂著胸口,有些血紅的手掌上,忙扶著黑幕到旁邊的羅漢床上坐好「你怎會夜闖侯府,北辰可知曉?」

黑幕取下臉上黑巾,柔和的一張臉上有些蒼白,唇角的血跡印著這張蒼白的臉,分外顯眼。

「嗯!有些私事!放心,于侯府無礙!」黑幕靠在羅漢床邊的盈枕上,又望了眼寒歲靜「你竟是女子?」

寒歲靜多活了一世,自是見過黑幕的真容的,倒也不覺得如何,反而微揚了下嘴角「怎麼,我乃女子,很奇怪?」說完轉身從旁邊的百寶閣上取了藥箱。

「有些意外!」黑幕簡短道。

寒歲靜拿著藥箱來到了黑幕跟前,在箱子里拿了繃帶和幾瓶外傷藥,直直望著黑幕道「你是自個月兌了衣衫,還是要我幫忙?」

「咳!咳!」黑幕不知是因著受傷還是尷尬莫名咳了兩聲,才說道「不勞煩姑娘了!」

黑幕解開衣衫的動作有些慢,許是因著傷勢過重的原因,寒歲靜還真有些看不下去,她大病剛醒,實在沒太過的力氣再這麼耗下去,加之不知為何黑幕給她的感覺很親切,她反而一點不介意,遂,二話不說,直接上前扒衣服。

「侯府的防衛並非擺著好看的,今日你運氣好,遇上了我,往日還是莫要再這般的好,無論是任何私事,命沒了便什麼都沒了!」

望著黑幕那血紅一片的胸口,以及那靠近心髒足有一寸深的傷口,寒歲靜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在前世黑幕為她管了那麼幾年飯的情分上,她還是很中肯的提醒道。

黑幕卻只是望著不遠處的燈火有些出神,良久才道「有些東西,比命重要!」

寒歲靜的動作頓了下,方才拿起一個青花瓷瓶倒了里頭的藥,撒在了黑幕的傷口上,她也不知這般大的傷口需多少藥量,只知這藥藥效極好,多用些自然沒錯,于是四周驀然一陣幽香馥郁,可真實在是用得不少。

黑幕的目光不由落在青花瓷瓶上,不由問道「幽寧散,你與夜留香相熟?」

提到夜留香寒歲靜倒是否定得徹底「不認識!」

「那這藥?」這藥瓶黑幕可熟悉得很,端木家的秘制良藥,因材料稀缺,如今就剩這麼一瓶,還讓夜留香給盜了,听說因此端木家四處派人追截夜留香,引得江湖好一陣烽煙四起。

而夜留香本人對這藥,寶貝得跟命似的,平日他有個外傷尋夜留香要,他都左右推月兌舍不得給用上一丁點,如今倒好竟是這般亮堂堂的便出現在了寒五手上,而且……

黑幕不由又看了眼寒歲靜灑在他傷口上的幽寧散,要是讓夜留香知曉他這般寶貝的藥,竟然讓寒五拿來當鹽撒,估模會吐血吧!

「撿來的,覺得甚是好用便一直留著!」見黑幕一臉不信,寒歲靜忙又道「我一大家閨秀如何會識得采花大盜,黑公子可別這般抬舉小女子我了!」

「我不姓黑!」黑幕黑著臉解釋道,又莫名望了眼寒歲靜,心想能女扮男裝將他們耍得團團轉,又能大半夜扒男子衣衫面不改色的女子,算哪門子的大家閨秀啊?

「不

姓黑就不姓黑嘛!你也不必用這般凌厲的眼眸望著我,像我爹似的,怪滲人的,當心我手抖!」寒歲靜瞥了黑幕一眼,開始幫黑幕包扎傷口。

「你爹?」黑幕疑惑的道。

「嗯!家父長安侯寒山,我便是寒五娘!」寒歲靜倒是大方承認。

黑幕心中倒是解了疑惑,莫怪他之前會覺得寒五娘眼熟了,原是如此。

不多時,寒歲靜已將黑幕的傷口包扎好,一張小臉上已然有了蜜蜜細汗,臉色看著也有些不好,想到方才寒五同婢女的對話,他心中一緊「寒姑娘身上也有傷?」

閣樓失火之事因傷的都是閨閣女子,也不好將此事外傳,黑幕不知情倒也正常。

「是啊!也不知為何,我近來運道顯見有些背啊!咳!」寒歲靜低咳了下,方又道「不過黑公子放心,我命大,還死不了!」

望著寒歲靜因咳嗽而越發顯得蒼白的一張臉,不知為何黑幕一貫冷硬的心,反而有了莫名的動容,也不再介意寒歲靜喚他黑公子了,而是強撐著起了身,給寒歲靜倒了杯茶水。

「喝點水便去歇著,我再坐會兒便走!」

寒歲靜接過水杯笑了下,沒有喝,只是望著黑幕道「我終于明白北辰為何與你處得這般好了!」

「哦!」黑幕顯然也來了興趣「為何?」

「我想知恩圖報之人,本質上是壞不到哪的!」寒歲靜喝了口茶水,方才又狡黠一笑「所以,麻煩黑公子再幫我個忙,將門口那女子抱進來,深更夜寒的,她這般躺在地上,也委實不好吧!」

她是實在沒力氣了,如今黑幕傷口上的血已然止住了,蘭心也不重,也只能讓黑幕將蘭心抱進來了。

黑幕倒是不吭一聲,幾步便到了蘭心邊上,將蘭心安置在了外間的榻上。

見黑幕將蘭心安置好,寒歲靜忙又出聲道「你傷口剛包扎好,不宜現在離開,先在羅漢床上歇會兒吧!」

「多謝!」

「還有……」寒歲靜遲疑了下「我希望你能看在我今晚救了你的份上,莫要將我的身份告知北辰和安親王!」

「為何?」黑幕有些不解了,就算霽月和簫笙知曉了好五的身份,以他們兩的人品自然也不會外泄,而且他覺得霽月和簫笙似乎都對寒五頗為賞識,尤其是霽月,他看寒五的眼神很特殊,所以,縱使是知曉寒五的身份,也定然不會因此而改變什麼,寒五完全沒有必要如此。

寒歲靜低垂了下眉眼,良久才道「這是我自身緣由,我希望你能應下,可好?」

一雙這般澄澈如水的眼眸,望著人時仿若波光粼粼,璀璨生輝,黑幕竟覺得自己的心軟得都快化了,估模著此時就算寒五要他死他都有可能立馬抽刀抹脖子,這樣的殺傷力實在太可怕了。

黑幕唏噓了一番,還是點頭應下了「好!」

寒歲靜心中松了口氣,蒼白的臉上立馬綻放開了一抹明艷至極的微笑「這我便安心了,黑公子,晚安!」

直到寒歲靜上了床榻,床幔低垂,黑幕方才輕噓了口氣,好在他不好美色,否則就方才寒五那笑容,

還不得當場勾了魂,想到日前京都對寒五的評價,他突然覺得鄭國公那評論,實在中肯,果然夠仙俠!

夜已深沉,黑幕出了侯府便覺得四周情況有些不對,他讓夜留香在府外接應的,可如今卻見不到人,走了幾步,在一個胡同巷口里遇到了幾名身材甚是魁梧的彪形大漢,將黑幕團團圍住了。

「你們是何人?」黑幕望著面前的彪形大漢,目光冷冽。

幾個彪形大漢卻是不言不語,只是直直站著,目光望著黑幕,在這漆黑夜晚,活月兌月兌就是行尸走肉般,還是幾個其貌不揚的行尸走肉。

黑幕見幾人不說話,正要動手時卻覺得身子開始無力,視線越發的模糊,不多時人便暈了。

「咳!咳!」

黑幕暈倒後,從胡同陰影處閃出一個穿著大紅錦袍,頭戴綸巾帽的異域男子,他身材頎長,五官比之一般大周子民還要深刻幾分,長眉入鬢,眼眸狹長,藍色眸光熠熠,鼻梁高挺而勾,唇色血紅,若非膚色太過慘白,這幅姿容當不輸給霽月。

「帶走吧!」哈沙特穆爾聲音淡淡。

一個絡腮胡子的彪形大漢,走到哈沙特穆爾身邊,行了突厥的扶手禮後,遲疑了下還是問道「大人,就這般不問緣由將人綁回去,若是可汗怪罪下來……」

「不然呢!咳!等你們好生思量,斟酌再三,可汗樂還等得了?」

哈沙特穆爾藍眸一轉,望著絡腮胡子的目光雖平淡,卻讓絡腮胡子驚得腳底發寒,只能顫著聲道「大人所言甚是!是我等辦事不利!」

突厥可汗的心月復,這個年紀輕輕便位居高位的突厥葉護,和特王,這樣的威懾力他們這些人自然消瘦不起。再不敢耽擱,忙讓幾個彪形大漢將黑幕捆了。

「對了,這次練家的迷幻散,藥效不錯!記得替本王謝謝他們!」臨出了胡同口,哈沙特穆爾方才又開口道。

「是!」絡腮胡子顯然便是這幾個彪形大漢的頭領,應聲後忙又問道道「那那個姓葉的?」

「隨他去吧!」哈沙特穆爾低咳了聲,聲音依舊淡淡。夜留香縱使趕回來了,他們也早離開了,于他們來說目的也算達到。

「是!」

不多時,幾人便就此消失,胡同處歸于寧靜。

夜留香趕回來之時,四周空空,他也不知黑幕這是出來了沒有,但顯然見侯府中侍衛進出的身影,可見黑幕的行動定然是暴露了。

他原也不會離開,可偏巧在此踫上了葉家老爺子派來抓他回去的手下,只能想法子躲開一陣,眼見天就要大亮了,還是不見黑幕的身影,夜留香也只好就此先回了霽府。

「怎麼樣?你們可還順利?」一見夜留香進了府,剛好起身在庭中練劍的霽月忙收了劍,出聲道。

「黑幕可曾回來了?」夜留香卻是問道。

「不曾!」霽月將劍丟給一旁的僕從,忙問道「怎麼回事?」

夜留香神容也難得嚴峻「怕是驚動了侯府護衛!」

霽月沉思了片刻忙轉身進了書房,這事怕是只能問寒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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