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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小蘿卜頭

幾個小丫鬟朝著鄭風清行了禮才打了簾子讓寒歲靜和鄭風清一道進了彭氏的內室。

「我呀!總算把你這丫頭盼來了!」

彭氏靠坐在架子床上,頭發散了髻,披著一件雪青色褙子,臉色不算太難看就是眼窩處有些青黑,眼里有血絲想來是不得安眠所致,看著整個人很是疲倦,沒什麼精神,可看到寒歲靜進來,眸光里明顯有了亮色。

「是佷女不該,讓伯母惦記了!」寒歲靜給彭氏行了禮後,小丫鬟給寒歲靜搬了個小兀子,寒歲靜被彭氏拉著坐到了兀子上。

「伯母,覺得如何?」寒歲靜忙又問道。

「哎!總是睡不安寢,折騰得府里人都沒個安穩的,人老了,不中用啊!」彭氏拍了下寒歲靜的手,連聲感慨道。

「伯母莫要說這樣的話,說不得我們老了還不如您如今呢!這不,家母近來身子也不爽利,沒法前來探視,說來家母還小上伯母幾歲呢!她讓我務必好生陪陪您,給您解解悶,心若自在了,身子自然也輕爽了!」

「你母親也病了,那你還特地來看我,豈不耽誤事?」

「伯母寬心,家母不過是老毛病,您應該也清楚吧!」寒歲靜試探性的問道。

「哦!如今天氣轉涼,你不說我還真是忘了,你母親一貫就有這咳嗽的老毛病了,那呀!是生你時落下的病根,這麼些年,她也委實不容易!」

寒歲靜眸光明顯暗淡了幾分,果然,母親這舊疾連彭氏都清楚,卻偏偏她這個作為女兒的,一無所知。可見,羅氏是何等的用心良苦。

彭氏似乎看出寒歲靜眼眸里的憂傷,忙又拍了拍寒歲靜的手

「你也莫要自責,女人一生不就是為了丈夫兒女而活的,她呀!也是怕你們擔憂,所以,每每天寒了便將你打發去了蘇州,母女情深,女孩子更是感性就怕你心里難過有了心結。如今,你眼看著也要及笄了,這些道理你該懂的!」

鄭風清從丫鬟手里端了一盞茶,遞給彭氏,又順手也給寒歲靜遞過去一杯。他實在見不得寒歲靜黯然的模樣,總覺得像寒歲靜這樣的女子應該如傳言一般,任性飛揚而自在歡心。

「過往之事不宜追究過深,實在也怪不得你,寒姑娘,當看開些!」

寒歲靜接過茶盞,忽然笑了聲「謝過鄭世子了,瞧我,原來該是我給伯母逗樂解悶的,如今倒是反過來讓伯母和鄭世子開解我了,實在不該啊!」

「你這丫頭,這般見外做什麼?」彭氏倒也笑了?

「祖母!」

這時屋子跑進來一個四五歲的粉色衣衫的小女孩,一眨眼的便撲到了彭氏跟前,手里拿著一朵向日葵舉到了彭氏跟前。

「祖母,孫女給您摘的向日葵,母親說了向日葵與日頭一般溫暖,一定能讓祖母早些好起來的!」

粉衣女娃蹬著小短腿,努力的將身子往彭氏身上蹭,頭上梳著的小包頭有些被蹭亂了,樣子看起來有些

滑稽卻可愛得緊,

「豆豆,沒瞧見人嘛!這般不懂禮,還不先下來給寒姐姐行禮!」

一個素緞褙子配著丁香花香裙的秀美女子走了進來,在寒歲靜跟前服了身,對著小女孩道了聲,才又轉頭對寒歲靜道

「讓寒姑娘見笑了,這是小女,平日被妾身寵壞了,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這是我大嫂,薛氏!」鄭風清又指了指床邊拿著向日葵,睜著一雙烏溜溜大眼楮望著寒歲靜的小女孩,接著道「這是我大哥的女兒鄭念念,小名豆豆,自小就是個皮的!」

薛氏應該是彭氏四個戰死的兒子里唯一一個成了親的長子鄭風華的未亡人了。

寒歲靜忙給薛氏服了身「寒府五娘見過薛嫂子!」

薛氏擺了擺手回以一笑「老听母親念叨妹妹,今日一見,果然是個清秀可人的!」

「嫂子過獎了!」

「哼!豆豆才不皮呢!祖母說,小叔叔小時候比豆豆還磨人!」

鄭念念扁了扁嘴,一把蹭到了寒歲靜跟前,拉了拉寒歲靜的衣袖,直直的望著寒歲靜又接著道

「寒姐姐長得真好看,豆豆喜歡寒姐姐!」

寒歲靜一陣莞爾,模了模鄭念念的小腦袋,笑著道「豆豆長得也甚是好看,姐姐也歡喜得緊!」

「當真?」鄭念念又拉了拉寒歲靜的袖子道。

寒歲靜俯下了身子,語氣柔和而認真「姐姐從不匡人!」

「哦!太好了!」鄭念念揮舞著手上的向日葵,跑到了薛氏跟前,稚女敕的臉上滿是白里透紅的喜色「母親,寒姐姐說喜歡豆豆呢!剛剛豆豆沒同姐姐行禮,姐姐一點都不生氣呢!」

「听到了,就你寒姐姐縱著你!」薛氏點了下鄭念念的小腦袋,滿臉的寵溺。

「那姐姐,豆豆可不可以與你一道,玩耍?」鄭念念突然又在薛氏身邊探出了半個小腦袋,一臉懵懂的問道。

「當然可以!」寒歲靜笑著點頭,看到面前的小女孩總不自覺的讓寒歲靜想到她的童年。

鄭念念趕忙蹭蹭蹭的又跑到了寒歲靜跟前,將手里的向日葵塞到寒歲靜手里「太好了,那豆豆就把向日葵送給寒姐姐!」

寒歲靜見鄭念念小臉圓嘟嘟的看起來可愛得緊,便起了逗弄之心,晃了晃手里的向日葵,蹲下了身子與鄭念念平視,聲音柔和的道

「豆豆送姐姐向日葵姐姐很歡喜,可是姐姐可記得豆豆剛剛可是說好要將向日葵送給祖母的,若是姐姐拿了豆豆要給祖母的向日葵,那豆豆拿什麼送給祖母?」

鄭念念大眼楮忽閃了幾下,很快便有了答案「豆豆,再去給祖母摘一朵便是!」

「豆豆真聰明,可是豆豆剛剛可是先答應了要給祖母的,這會兒卻先把這花給了姐姐,如此一來,豆豆豈不是失信于祖母了?」

寒歲靜的聲音輕柔婉轉很是好听,一番問話綿綿軟軟的,把鄭念念問住了

的同時,也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額!母親……」鄭念念疑惑的睜著大眼楮,求救似的望著薛氏。

薛氏自然曉得寒歲靜的用意,抿嘴笑了下,朝著鄭念念搖了搖頭「母親,也幫不了豆豆!」

鄭念念忽閃著大眼楮又望向了鄭風清,鄭風清也擺了擺了,一臉為難的道「豆豆給小叔出了個大難題啊!小叔得想想!」

鄭念念一見有戲,忙蹭蹭蹭又跑到了鄭風清跟前,拉著鄭風清的袍子撒嬌道「小叔叔最好了,那小叔叔可想到法子了?」

鄭風清回以一笑,理所應當的道「沒有!」

「哼!」鄭念念嬌哼了聲,把目光轉向了靠坐在床上的彭氏身上「祖母……」

彭氏暗暗贊嘆于寒歲靜的巧思,這分明就是變著法子在教授她這個寶貝孫女為人處世的道理。她自然也樂于成全。

彭氏故作傷心的道「豆豆將祖母的向日葵送給了寒姐姐,還要問祖母該如何是好?哎!祖母正傷心呢!哪里還能幫豆豆想法子!」

鄭念念嘟著小嘴,在場上轉了一圈得不到答案,最後也只能又蹭到了寒歲靜跟前,仰著小腦袋有些不安的問寒歲靜「寒姐姐,豆豆可是做錯了?」

寒歲靜模了模鄭念念的小腦袋,復又蹲下了身子,柔聲道「豆豆既然答應了將向日葵給祖母,定然是不得出爾反爾的,言必信,行必果,做人必須言而有信有始有終,來,將向日葵拿給祖母!」

寒歲靜將向日葵遞給鄭念念,鄭念念小心的接過,忽閃著大眼楮又問道「可豆豆也說過要給姐姐的?」

「豆豆真聰慧,一點便通,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豆豆先答應了祖母,這向日葵自然得先給了祖母。當然姐姐的豆豆也是要給的,不過晚些罷了!一會兒,豆豆再去給姐姐摘一朵,可好?」

「嗯!」鄭念念重重的點了點頭,才拿著向日葵來到了彭氏跟前,還似模似樣的給彭氏服了身,小胖小胖的身子做這樣正兒八經的動作,還真把在場的人給逗樂了。

「也虧你的話她竟這般听,這孩子與你有緣!」薛氏望著鄭念念的方向,有些感慨的道。

「許是吧!我小時性子倒與豆豆像極了,不過我是真皮,有次還差點將侯府廚房給燒了,整個人從廚房被抱出來時,都成了只可憐巴巴的小黑貓,盯著家母因擔憂而氣極了的臉,半點不敢啃聲,委實嚇壞了好些個人!我祖母到如今還直道,我就是個皮猴轉世呢!」

憶起過往,寒歲靜嘴角帶了點點笑意,如細雨潤物,如清風拂面,柔和而恬靜,鄭風清嘴角也不自覺染了幾分笑意。

「世子爺,常老先生的車架已然進了街口,再過半盞茶的功夫也該到了!國公爺讓您這會兒便去前廳侯著!」一個水紅衣裙的婢女,進來回稟道。

鄭風清揮了揮手「知道了!」

常老先生看診,女眷自然是要回避的,薛氏作為兒媳走不開,寒歲靜便被鄭念念拉著出了國公夫人的廂房,來到了梧桐苑的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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