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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如瑕抬頭看了看那個嬤嬤,笑而不答,楚嬌人觀察了一下段如瑕的臉色,皺著眉頭低聲道「這桌子上的糕點不和胃口,嬤嬤能否替我們換一盤?」

那嬤嬤笑著點點頭,招來一個丫鬟收拾了桌上的糕點,立刻去端了盤新的上來,那嬤嬤退到一邊,向不遠處使了個眼色,平靜了下來。

詩會進行了許久也沒有人說出能令太後滿意的句子,皇後慕容拓提議讓大家寫在紙上,多給些時間,記好名後呈上去,讓太後做最後定奪。

太後娘娘點頭應允,皇上正和完顏醉聊的開心,揮手準許,皇後這才遣人拿了幾疊紙分發給眾人。

有些官家小姐不太樂意,畢竟都沒什麼真本事,到時候呈上去是空白一片,那面子豈不是丟光了,眾人躊躇不敢下筆,只有段如瑕和江城月二人同時提筆寫了起來,太後娘娘眼楮微眯,帶著一抹笑意,其他姑娘這麼一被激勵,都絞盡腦汁想了起來,眾席寂靜一片。

皇上,完顏醉,耶律極以及眾位大臣只是來走個過場,對于這種事情還是提不起興趣,太後索性讓他們去御書房閑坐,這下留出了足夠大的空間。

江城月在紙上閑草著,作詩對她來說似乎沒什麼難度,她是第一個停筆的,段如瑕一字一劃寫完落筆,雙手交叉默默做好,低頭看著地面,不知在想什麼。

她身後嬤嬤衣襟一冷,額上滲汗,只怕她眼楮一掃看見那個不大小的紙團,江城月盯著段如瑕的側臉,黛眉微皺,捏住了胸前衣領,只覺得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半個時辰過去,大家的詩也差不多作完了,嬤嬤一個個收好,敬給了太後娘娘,太後眉眼彎彎,一張一張掃著,不知覺嘆了幾口氣,再換幾張,手指突然頓住,臉色復雜起來,皇後有些疑惑,湊上去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氣的鼻子都要歪了,慕容拓迅速站起,聲音威嚴「段如瑕,你竟然敢抄襲!」

眾人嘩然,眉眼間全是幸災樂禍,段如瑕美目睜大,緩緩站起「皇後娘娘何出此言?」

太後將她手里的紙張緊緊攥住,大步來到段如瑕跟前,把紙摔在段如瑕臉上「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你看看,這是什麼!」

段如瑕將信將疑拿起紙張,心中一怔,握紙的手不由顫了幾顫,太後嗤笑一聲「怎麼?看出什麼端倪了?哀家告訴你吧,這詩是哀家已逝女兒所作的詩,你好大膽子!竟敢抄襲!」

段如瑕松開紙張,迅速跪地,神色深邃「太後娘娘明鑒,這詩不是我所作的」

「不是你?好啊,竟然還敢狡辯,看來本宮應該好好教訓你!」皇後揮手,一群侍衛齊齊跪地「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皇後目光有些決絕「把她帶下去,關起來,沒有本宮旨意,不許有人私自給她吃的,直到她肯說真話為止!」

段如瑕心中明白皇後的本意,殺了她,穆氏就不會步步緊逼,她就能安心利用段如華,這次是她大意了,不過,究竟是誰偽造了這一份詩,她還不得而知。

段如瑕表面上很平靜,心中卻也焦急,若是不做出點什麼,想在天牢弄死一個女子,再簡單不過了。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明鑒,段小姐絕不會做這種事的!」楚嬌人提起裙擺快速上前,眼淚汪汪,好不可憐。

皇後撇了撇嘴,沖那群侍衛大吼「你們沒听見本宮的話嗎?把她帶下去!」

清荷沒有跟著段如瑕赴宴,綠撫被段如瑕調去照顧段萱,此刻身邊沒有一人,那群侍衛听命,上去就要抓住她,誰知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制止了他們的動作

「慢著!」

皇後不耐煩的扭過頭,盯著一臉脆弱的江城月,剛到嘴邊的怒罵被生生咽了下去「月兒有話要說?」

「皇後娘娘,太後娘娘,這詩不是段小姐作的」江城月淡淡說道,一個名門女子嗤笑一聲「我們都知道,那首詩明明就是公主殿下所作的」

江城月不理會那人,只是盯著皇後「皇後娘娘別太著急,要好好想想,公主殿下作的詩,段小姐就算再大意也會知道這很容易露陷,所以月兒認為,應該是有人故意栽贓段小姐!」

太後沉默了一會,坐在椅子上頭痛的揉了揉眉心,讓段如瑕起身,聲音雖然不友善可已經好很多了。

「哀家給你機會,你解釋吧」

段如瑕朝江城月點了點頭表示感謝,環顧四周,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心中揣測到底誰才是真凶。

皇後有些不耐煩「段小姐別拖延時間了,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這樣做有什麼意思嗎?」

段如瑕看了一眼皇後,輕輕揚唇「皇後娘娘不要著急,世界上沒有萬無一失的方法,此人害我必定會露出馬腳,且找誰此刻最緊張,怕就是害我的人了」

皇後轉頭不理會段如瑕,獨*著袖間的黃色絲線,所有人目光都很隨和,段如瑕不解,難道是有人指使的?可這也不對啊……

「誒呀!這紙團……」突然,段如瑕的位置上傳來一個叫聲,那嬤嬤驚恐捂住了嘴,段如瑕眯了眯眼楮,雙手握拳,果然是大意了!

另一個嬤嬤迅速拾起,拿給太後,太後一看,氣的胸口直抽痛,話也說不出只是指著江城月,皇後湊上去,一掌拍上桌子「好啊!我說你為什麼要替她說話,原來兩個人是一伙的!」

江城月皺了皺眉,果然不好的預感就在這里,她也被卷進來了,江城月在侍女的攙扶下走近,紙條上醒目的兩行字就是段如瑕寫的詩,紙條反面還有江城月的名字和一段話,寫著:段小姐,此詩我挑了好久,必定萬無一失,我會掩護你,不必擔心。

段如瑕靜靜佇立在原地,觀察著皇後的表情,默默排除了她陷害的可能性,這下子段如瑕陷入了僵局,到底是誰?她不知道。

「皇後娘娘,嬌人敢拿性命擔保,段小姐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身側傳來的呼喚讓段如瑕眼楮一亮,隨後又低了下去,不會的,應該不會是她……

「你的性命?」皇後冷冷笑了一聲「恐怕這還有第三個人,兩個計劃落空,第三個請囊相助,本宮可有說錯?」

楚嬌人惶恐擺手「我沒有啊皇後娘娘……」

「小姐你不要裝了!」她身後的丫鬟一個箭步上前跪在了地上,深色堅定「小姐,我們別再听段小姐的話了,還是招了吧!」

段如瑕有些胸悶氣短,這麼一看,是她不會錯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她!

「皇後娘娘,我家小姐被段小姐威脅,說一定要為她做擔保,不然一定會讓我家小姐吃不了兜著走!奴婢看小姐就要惹上麻煩,實在不忍心,皇後娘娘請相信奴婢!」

太後皺眉「口說無憑……」

「奴婢有段小姐的書信!」丫鬟大叫,從懷中掏出信來,恭敬呈上,太後掃了一眼,頗為煩心的甩了甩手「來人,帶下去!」

即刻就有人上來擒住段如瑕和江城月,江城月神色不好,搖搖欲墜,可此刻就算再怎樣可憐也免不了太後此刻的怒火,段如瑕死死盯著哭的梨花帶雨的楚嬌人,倏爾一笑,好!很好!你楚嬌人果然有手段!

段如瑕掙月兌侍衛的束縛,神色淡漠,大步上前「皇後娘娘,書信是可以偽造的,證詞也是可以偽造的,恕如瑕大膽,這些證據,皇後還不足以定我和江小姐的罪!」

太後擰眉「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要為我自己和江小姐討回公道!」段如瑕瞥了一眼楚嬌人,神色鄙夷,你不仁,我不義!

「江小姐剛來,坐在我身邊後,太後讓大家即興發言,這位嬤嬤一直站在我身後,當時湊近了我說是提醒我說詩,其實我不知道她在干什麼,是否趁著當時丟出了紙團!」

「再者,紙團扔在了我的右腳邊,我沒有注意到,可是楚小姐就坐在我身邊,楚小姐難道沒有看到嗎?」

楚嬌人掩眉「如瑕……我……」

「哦,我差點忘了,我威脅了楚小姐對吧?」段如瑕冷冷一笑「這句話更是好笑!不知道太後可知道我從小不在京城生活,回來還不過半年時間,這半年我一直待在將軍府,哪有什麼朋友,我又怎麼提前知道有楚小姐這個人呢?江小姐根本就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她,既然如此,我怎麼知道她一定回來,還會坐在我身邊?」

楚嬌人神色微變,盡量控制好自己的音量「你……你是偷偷找我的……」

「我剛入京城,人都不認識幾個?為什麼偏偏找到你?你很出名嗎?據我所知楚家小姐是最不喜歡參加宴會的,我怎麼會蠢到用你來做這個無聊的局!」段如瑕連連冷笑,步步緊逼,心中郁悶之氣團團而生,楚嬌人有些招架不住,臉紅了又紅,江城月穩住身子,意味深長的盯著段如瑕,心機之深,高不可攀,段家人,果然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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