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時間緊迫。」
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初星,終于是忍不下去,走上前,湊到夜冥的身側,低聲說道。
夜顏玉瞪著眼楮,看著初星,男裝,狐狸面具,但卻是女聲!!原來這個山塵是個女人!還是個正常的女人!!霎時間她陷入癲狂,一把上前想要抓住初星。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陷害我的!」
沒錯,一定是她,她想要拆散我和王爺。入府的第一天,我就應該將她解決,永絕後患!!!
銳利的覺察著一切動作,夜冥伸手一拉,將初星拉入懷里。
「小心。」
他的語氣雖然生硬,但莫名听著柔和。他看了看夜顏玉此刻發瘋的樣子,有些擔心的瞧著初星這副孱弱的模樣。
「王爺!!!」
夜顏玉的眼里皆是不甘,自己到底哪里不好,自小,她愛慕他,他說什麼,她都听,為了她,她將公主的身段一放再放,父皇說的話,她一概不听。他不許她親密喊他,她便一直喊著他王爺。可他呢,為何總是對那些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女人動心?前有一個初星,現在又來一個山塵!!
「去吧。」
夜冥有些乏力的閉了閉眼,不想理會夜顏玉此刻任何情緒。罷了,還是叫這丫頭試試吧。
他看了看初星,就看那丫頭起身,朝著夜顏玉,指尖開始慢慢釋放。耀眼的紫紅色,一絲一縷漸漸從她十指飄蕩出來。
「你,你想干嘛!!」
夜顏玉驚恐的死死看著初星,此刻初星一灰一黑的眼眸叫她十分畏懼,那紫紅色的雙色靈氣更是叫她驚詫,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怪物!!她顫顫巍巍,身子往後縮著,退到了角落,就見初星的指尖不斷變化,結著咒式。漸漸,她覺得思緒越來越混沌,一對瞪大的雙眸,漸漸變得柔和起來,不多一會兒,就陷入呆滯。
夜冥瞧著那紫紅色的靈氣,有些發懵,紫紅色,好似在哪兒見過,一時間,怎麼想不起來了。
「王爺,快問。」
初星面露難色,朝著夜冥嚷了一聲。
夜冥才回神,急忙上前,詢問起來。他問一句,夜顏玉便沒有靈魂一般,機械的回答一句。幾番下來,也問的差不多一清二楚。
原來她稱病那段日子,確實是跑來閻城找夜顥,她騙了夜顥,說要報復夜冥,說要夜冥體會忘記所愛的痛苦,于是夜顥說可以為她尋到這樣的人。但那人是誰,她並不知道,他們沒有見過面,只有夜顥和那人見過,她至今也只知道那人是個琴藝很高的人,倉玄的偷襲是她安排的,為的就是讓那個人有機會彈奏離魂曲,抽走夜冥的情魂。而後夜冥被抽了情魂暈倒了,她遵從著那人的指示,隔一段時日就找夜顥要那忘川散,混入夜冥的湯水叫他服下。那人說只要連服用五貼,夜冥就能永久忘記所愛。再加上夜冥確實對她不同往日,十分關心,所以,她深信不已。
「夜顥有沒說那人是哪兒的!」
夜冥剛問出口,就听見身後悶哼一聲,伴著哼聲,夜顏玉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應聲倒下昏睡過去。
他回眸,就見初星扶著胸口,搖搖晃晃,臉色煞白,胸口的衣襟已經被血水染紅,而她蒼白的雙唇邊還掛著血絲。
「星兒!!」
他月兌口而出,上前一把攬過初星的腰,將她橫抱起。臭丫頭,居然騙本王,說什麼只是普通的迷幻術,用不了多少力量。可惡!
他顧不得許多,捏著瞬閃訣,消失在地牢。
鼻尖嗅著那熟悉的松木香氣,初星緩緩抬了抬眼皮,這里是?夜冥的房間?
她用力揉了揉眼楮,看了看身上的被褥,腦袋下的枕頭,還真是夜冥的房間。她騰的一下起身,卻覺得渾身酸痛無力,不禁哼哼幾聲。還活著,還以為自己差點又要靈氣用盡而亡了。
「醒了?」
燭光下,是夜冥眼窩有些凹陷,看上去有些憔悴,青色的胡茬都還沒有清理。
「王爺。」
她荒唐,急忙爬下床,跪在了地上。
卻見那夜冥上前一把將她抱起,放到了床上。搖了搖頭,這丫頭,睡了三天,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向我跪,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日他將這丫頭帶回來,托付給百里子冉後又去了自家的地牢,看見屏風之後,地面上那個干涸的血陣,就十分震驚,先不說,這丫頭怎麼知道那麼多奇怪的陣法咒術,就說這丫頭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大動干戈動用靈力,卻還是在地牢以血為書畫了個陣法逃了出來,然後還又耗費心力使了那種能誘人**說出實話的咒術,為的就是怕他再也治不好離魂癥。真的是他見過最奇怪的女人,真不怕丟了性命!
而後,那日夜歌來了,他問了她哪里來的冬蛹,才知道那東西也是這臭丫頭給的,還她做到了。真好奇,她做到什麼了。他們又曾經約定過什麼。
他之前一直覺得這丫頭接近自己,一定是有利己的目的,可是那日夜顏玉說要離魂的目的是他忘記所愛,結合和這半年多來,那一個個怪異的夢,一段段閃現的片段,還有這丫頭的所作所為,他幾乎能確定,這丫頭,可能就是他忘記的所愛。
「說吧,你為何如此努力想要治好我的離魂癥,卻又執意不可能告訴我過去的一切。」
他坐到她身側,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流露出溫柔,撫過她發絲。他腦海再次閃過一幕幕,馬車里,院落里,街道上,山野中,他都曾如此輕柔的撫模過那夢中女子的發絲。想來是以前便常常安撫她。
他思索著,忽然皺了皺眉心,想要將腦子里那股不適壓下去,卻又再次有些控制不住。
「王爺。別再想了。沒有情魂,你若一直回憶過去,你會陷入混沌,會瘋掉的。」
看著他如此痛苦,初星緊張的一把抱過他的頭,輕拍他的背,勸誡著。這離魂癥一日不消散,她一日不能安心。
良久,夜冥才漸漸舒緩,他抬眼,看著初星滿眼擔心,原來,這就是她一直不肯說的原因,怕我陷入混沌,怕我瘋掉。他勾了勾唇角,原來,本王也有過被人如此奮不顧身的珍惜過的時候麼?
無論那段被遺忘的過往,曾經的他對她,是虛情假意也好,是利用也罷,但此刻,他想真摯一回。這樣的一個女人,他實在不想辜負。
「星兒,本王以前是這麼喚你麼?」
他將她小小的身軀按進胸口,用下巴抵著她的小腦袋,輕聲喚著,眼楮忽然酸脹起來。
而胸口的小人沒有應答,只是身子輕輕抖動起來,而後十分微弱的啜泣聲,在他心口蔓延。
他愣了愣,將她摟的更緊。想著,她在最危難時刻,他正忘記的一干二淨,看著滿城通緝令的時候,他沒想起她,她去元仙羽那避難的時候,他還將她親手送給了初顯,這段日子他把她的一切生死都置之度外。她回到他身側時,他三番五次威脅她,待她一點不好,甚至懷疑她。她一定委屈極了。
她頭埋在那個熟悉而久違的胸口,眼淚止不住的噴涌而出。還以為,此生,再也入不了他懷里了。還以為自己真的可能就要孤獨終老了。原還是上天眷顧我了。她將手一張,緊緊錮著夜冥的腰,恨不得將這段日子所有的悲傷和委屈都與他述說。
「王爺,情魂在何處,你問到了麼?」
好一會兒,她恢復平靜,想起倒地前一刻,王爺正問到關鍵時刻,可她沒能支撐下去,所以沒听見。
夜冥心疼捏了捏她的小臉蛋,自己都虛弱的要命了,還惦記著這事。
「沒。夜顥也服毒自殺了。所以沒問到。」
他搖搖頭,沒能從夜顏玉嘴巴里知道那人在哪兒,而第二日夜顏玉就被壓走了,那晚他本想去逼問夜顥,誰知道,剛把初星放到王府不多久,就傳來消息說夜顥服毒自殺。是不是自殺不知道,但是他親自去查看過,確實是死了,死狀淒慘的樣子,現在想起,多半和夜顏玉月兌不了干系。
「怪我,多撐一會兒就好了。」
初星喪氣的駝著身子,低垂著腦袋,自責著。若是再多堅持一下會兒就好了。現在,夜顥死了,夜顏玉已經押送回去了。難道真的就沒辦法了麼?
「你知不知道,你的這條命,本王花了多大氣力和銀子,才叫銀花夫人將你救回,你如此不珍惜自己,三番五次涉險,小心我封了你的靈氣。」
他佯嗔著,彈了彈她腦門,哭笑不得。多想記起所有,才能知道,為何她竟然為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可」
「放心,我也不是完全沒頭緒,我已經叫人去查了,很快會有結果的。這幾日,你就安心修養,不許再動用靈氣。」
他一掌堵著她的嘴,警告著,瞧著她一雙杏仁大眼,腦海閃過一絲沖動,他邪魅一笑,極速俯身,看著她眼神里流出的那份期待和慌張,他勾了勾唇角,在她額頭留下一吻。
她堂皇的捂著額頭,羞澀的看著夜冥。看著夜冥眼里的情愫,叫她恍惚覺得,夜冥是不是想起一切了,只是還在戲弄她。
「怎麼?不喜歡?」
夜冥瞧著她那副模樣,嬉笑道,莫非,以前不是這麼做的?不對,夢里分明這樣做過無數次。
「王爺,也這樣對公主麼?」
她忽然想起她假扮孕婦,入王府那次,夜顏玉靠在夜冥的肩頭,十分恩愛的模樣。當時只是心涼,現在卻是吃味,雖然一切都是利用,但終還是控制不住的想探究個明白,想知道他為了王權,到底假戲真做到什麼地步。
「呵呵,我不是忘了麼,而且不做真一些,夜顏玉如何上當??」
夜冥撇過頭,笑了幾聲,又回眸,拇指抹去她臉頰的淚痕,故作無奈的聳了聳肩頭,回答著。
「我那,既然對著假的也可以吻下,我倒開始害怕王爺對我也是假了。」
初星一時語塞,有些負氣起來,有必要?那夜顏玉如此愛慕你,你就是不親,她也是對你深信不疑的。拿著離魂癥當借口,實則不過是賊心起,瞧著夜顏玉漂亮,多佔便宜吧!!哼,以前就愛佔我便宜,哄我和他睡一張塌上!這半年多,還不知道怎麼哄夜顏玉呢,說不定也同床而眠過。哼!
她越想著越是不爽起來,干脆起身,想要回到隔壁自己的臥房里。
卻是手腕一重,被夜冥一把拉住,禁錮在懷里。
「生氣了?」
夜冥挑了挑眉,從後將她摟在懷里,將頭埋進她的深凹的頸窩,低沉而又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邊柔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