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梅海，月老笑眯眯地看著被捆成個球的神燁，小眼楮里是藏不住的興奮振奮，踢了踢他身上層層疊疊的捆仙繩，頗有些落井下石的味道︰
「小燁燁你可以啊，強人所難，大丈夫！」
也不怕把媳婦兒嚇跑了，不跟你好了，月老偷偷嘀咕兩句。
神燁冷哼一聲，身上的捆仙繩悉數斷開，月老笑眯眯地模了模胡子，一臉奸詐︰
「哦喲，我的崽崽深藏不露啊。」
看著月老眼中明晃晃的嘲笑，神燁幽幽地看著他︰「我要是露了，那丫頭估計以後見了我就跑。」
月老學著他，嘆了口氣︰「現在的情況是，你沒露，那丫頭估計以後也看了你就跑。」
開玩笑，小惜惜那般傲嬌的小性子，神燁強吻了她，還指望她好聲好氣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小惜惜才不是那樣的人呢，月老撫了撫胡子，想當年，那個像煞神一樣把魔界攪得雞犬不寧的小丫頭，月老縮了縮脖子。
神燁沒放過月老的小動作，這老頭，又有事情瞞著他，神燁不滿皺眉︰「月老頭，有話快說。」
月老氣的吹胡子瞪眼︰「臭小子，怎麼說話的？沒大沒小，月老頭兒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啥態度？」
真懷念以前那個軟萌萌叫他月爺爺的小包子啊！如今他的小包子長大了，長俊了，卻變成了一顆石頭。只有石頭心兒里，還有一點熔漿，灼灼流動著。
月老嘆了口氣，這孩子，從遠古戰場回來後，就性情大變，與誰都不親近，除了他，還有，小惜惜。
思及此，月老又忍不住小小地得意了一把，自己養大的崽，再怎麼著，自己也得護著。凶一點沒關系，他不怕，拽一點也沒關系，他不慌，但是，沒媳婦，那就有關系了。
月老幽怨地看著他︰「你啥時候生個小女圭女圭回來給我盤?」
神燁︰「……」
他倒是想和煢惜生啊，可那丫頭不樂意！神燁按了按眉心，本來想徐徐圖之，結果，不知為何，一踫上那軟軟的小嘴唇，便難舍難分。
他的小丫頭，怎麼那麼軟?
神燁嘆了口氣，在她面前，他的自制力約等于零。明知道那丫頭驕傲得不得了，還強吻她，她現在，必然惱了。
不過，听那丫頭說，她是第一次和別人接吻，如此看來，應是她的初吻。否則，她也不會那般呆呆的，一臉驚慌只知道哭。神燁嘴角上揚，還好，她的小丫頭，初吻是他的。
看著進入某種狀態的神燁，月老嘴角抽了抽，痴漢臉，傳說中的痴漢臉本臉！
「小燁燁，你神設崩了知道嗎？」
「哼，那又如何?」
月老︰「……」
月老搖搖頭，崽大不中留啊。
神燁看月老那酸不拉幾的臉，便知道他在想什麼，搖著頭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胡子︰「好了，月老頭，你幫我追妻，以後我們的孩子，都給你養。」
月老驚慌失措，恨不得把他腦子挖出來看看他在想什麼︰「你這樣做，被你未來的孩子知道了知道好嗎？」
「有何不好？」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為何要痛?」
月老詞窮，行吧，可憐的女圭女圭，還沒出生，便被他這個喪心病狂的爹安排得明明白白。
「對了，剛剛我們說到哪兒了？」不著調的月老終于想起了神燁問他的問題。
神燁極為好心地提醒一句︰「惜兒。」
「哦哦，對。」月老咳了咳，直起佝僂的腰，跺了跺他纏滿紅線的桂花拐，正色道︰「一百年前，小惜兒黑化過一次。」
神燁訝然︰「竟有此事?」
月老瞪了他一眼︰「當年你還在遠古戰場，自然不知道此事！」
「為何之後沒有消息?」
「你可知，為何煢惜那丫頭，早便可以升仙，卻還是窩在那荒涼的冥界麼？」
神燁沉默，他決定要娶她，是從遠古戰場回來之後，但之前有關她的一切，他一無所知。
月老見他神情不對，出聲安慰︰「莫慌。我講與你听便是。
天界之所以選擇將此事隱瞞下來，是因為當年的事情，牽連甚多，甚至，還牽扯到了魔界。
上古一戰，神界元氣大傷，天界與魔界幾乎成了死敵。而天界，又包括如今的神界和仙界，雖說神界凋敝，但能留下的，也有幾個見多識廣的老祖宗。
煢惜黑化，是在一百年前，如今她的頭發，是銀白色，可對?」
神燁沉默著點頭，月老點點頭繼續︰「當年的她，突然一夜之間，銀發化青絲，朱色羅裙漫染成濃烈的赤色，身上涌著極為濃重的煞氣。大澤鮫祖言，她有滅世之意。」
神燁嗤笑一聲︰「那老東西，總與惜兒過不去，誰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
「北溟海里頭，可還有個深水老怪呢！誰知道那老家伙想不想引爆它！」月老跟著冷笑，隨後又補充道，「天界震怒，原本想派天兵天將捉拿她，但後來，放棄了。
一則神界中有位祖宗說，她有滅世之像，也有救世之像。二則，那丫頭，屠了魔族整整一座城池。」
神燁模了模下巴，他看中的小丫頭，為何如此……彪悍?以他對她的了解，她雖表面冷冰冰的，實際上，心軟又良善，按理說，不該有如此舉動。
他眯著眼楮想了一會兒︰「可知，她為何去魔界?」
月老輕咳一聲︰「听說是，為了息壤。」
「息壤?」神燁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目光深沉，「魔界鎮族之寶?」
「正是。」
「一百年前，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月老皺了皺眉毛，一百年前，天界，挺好的呀，沒啥大事發生。突然，月老想起了白天來過的北涼辭，道︰
「一百年前，白鸞帝姬與如今的鯤神定下了婚約，當時，似乎剛好是鯤神開天眼之際。」
神燁聞言，毫不客氣地諷刺道︰「吃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