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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婚紗風波

婚禮前夕,得得惶惶不得終日。她實在猜不到盧星浩會在婚禮期間如何禍害她,所以很焦慮。

可一直熬到婚禮當天,盧星浩也沒出手,得得漸漸放松了警惕。

依照盧星浩的安排,她今天先去酒店換婚紗,然後再與教堂里的辰安和親朋們匯合。

到了酒店,隆重的氣息如約而至。

兩名來自歐洲的服裝師捧著婚紗緩緩走到她面前。得得回頭感激地望了望盧星浩,然後接過純白的婚紗,展開一觀,愣住了。

這婚紗,只有一件里衣和一尾披紗。紗上的孔連當蚊帳都嫌太疏,根本不遮體。穿上它,就算去沙灘度假,她都會害羞,更別說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禮堂了。

如此單薄的婚紗除了去走維秘大秀能派上用場,其他時候根本沒辦法在人前穿。

唉!

直男的審美啊,果然都……節省!

不過想想也是,盧星浩怎麼可能突然轉了性,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那……原來前幾日的風平浪靜,不過是今日驚濤駭浪的蓄勢,害她剛剛白感動了。

得得忐忑地看了看表︰「盧星浩,別鬧了,沒時間啦,你快把全套婚紗拿出來!」

盧星浩嘴角邪魅地朝上一彎,做了個手勢,兩名服裝師迅速走上前,把她往屋里推。

得得掙月兌開兩名服裝師,躥到盧星浩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嚴肅說︰「盧星浩,總共就這點布料,你用得著大動干戈跑去歐洲請設計師嗎?」浪費的財力不如直接兌現,資助她開店。

「不知好歹!」盧星浩咬牙切齒地說。他為這件婚紗跑了兩趟巴黎,還親自參與了設計,最後催工人們趕制出了六套樣品,才得此一件珍品。

「什麼?我不知好歹?我看你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才把婚紗做成這樣的。」得得氣得原地打轉,四處尋覓利器,可房間里連根牙簽都沒有。

見自己的指甲還算尖,得得擎起手,摳向盧星浩的眼楮︰「我現在就弄瞎你,就算我穿上這婚紗,你也甭想看見!」

盧星浩一個側身,輕松躲開了得得的進攻。

得得撲了個空,腳下不穩,膝蓋一軟,差點仰倒。

盧星浩趕緊繞到得得身側,攬住她的腰,扶穩她。

得得借力彈直身子,目光正巧對上了盧星浩的墨眸。

在短促的對視中,她察覺到那雙墨眸中有東西在閃爍,而且越閃越強,最後像是與什麼發生了共振,剛勁有力地傳送出一股股柔和的脈動。

得得快速轉開視線,扒掉盧星浩停在她腰間的手,低下了頭。

之後,她听見盧星浩在她頭頂微微沉嘆。

哎,他們終究還是無法像姐弟一般嬉鬧……

「時間快到了,我去換婚紗。」說完,得得拿過婚紗,鑽進了房間。

婚紗是純手工制作的,很精致,也很合體,每個細節都恰到好處。穿上後,上面的繡花像雕刻在了肌膚上,如冬日玻璃窗上的冰花,盡態極妍。

得得側垂著羞容,走出了房間,婉婉勾起耳側散落的青絲,一舉一動猶如月下霞明玉映的精靈。

盧星浩昂起頭,極力抑制住眼淚滑落。

「盧星浩,我們走吧。」得得戰戰兢兢地說︰「婚禮後,我們別再見面了。」

盧星浩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他不怪得得連一個不落言詮的朋友關系也不留予他,是他自己沒能隱匿好他的感情,露出了痕跡。

他拉起縮手縮腳的她,走往教堂。

直至站到教堂門口,他僵硬的手臂仍沒一絲松動,即便一路上得得一直在試圖掰開他的手。

「盧星浩,這道門我先進去,你後進去,但總會進去。」

也許他最終是會走進這扇通往婚姻殿堂的門,但命中注定不能與她攜手共進了。盧星浩執拗地攥緊得得的手腕,盯著大門說︰「不,我們一起進。」

觀禮的眾人看到是盧星浩拉新娘走進禮堂的,皆驚訝地張開了血盆大口。等看清新娘身上那套非常節省布料的婚紗後,又紛紛將拳頭往嘴里塞。

但表情最為復雜的當屬辰安,他新婚妻子的手還在別的男人的爪子里那!

盧星浩不畏眾人的目光,與得得扭扭打打地走到宣誓台,尋釁辰安說︰「這位新郎,請注意一下表情管理。您現在的樣子,不太像辦喜事噢。」說完回身指了指得得,「共享經濟時代,眼福也該大家同享。你別那麼小肚雞腸嘛,慷慨點。你老婆的這身禮服不錯吧!」

他本應招呼盧星浩一頓拳腳的,可多耽擱一秒,他老婆的好「風光」就多便宜他人一秒。辰安連忙拉過得得,用身體擋住她。

站到有遮擋的位置後,得得才敢慢慢睜開眼楮。

從她的這個角度看去,正前方是面目猙獰的辰安;右側是心懷叵測的盧星浩;左側則是一臉啞然的高文翔;身後還有一個以慈悲為懷,因非禮勿視而埋下了頭的牧師。

而且這四人皆是一身死氣沉沉的黑西裝。

眼前的一切連同寂然無聲的現場,妥妥的一副葬禮規格!

得得真想請大家把胸花摘掉,放到她腳前,然後靜靜離去,她想盡快安息了……

牧師漸漸從羞澀中回過勁兒來,準備開嗓繼續流程。辰安卻早他一步,嚎了一嗓子「我們願意」,然後幫得得戴上戒指,接著月兌掉西裝蓋嚴得得,最後公主抱抱起得得向門外走去。

走了兩步,回頭說︰「盧星浩,你給我記住。等你結婚時,有你好看的。」

「無所謂。反正該看的我今天看夠了。」

听到盧星浩的話,辰安沒忍住,當眾朝盧星浩豎了跟中指,接著他顛了顛懷里的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跑去。

得得隔著辰安的手臂,扒門縫似的向後看去。

不巧,正好接上了她婆婆王雋美的視線。

看到王雋美的表情後,她當即決定,近半年內她要想盡一切辦法避開去夫家。

視線繼續向右移,得得瞥見了老爸。老爸正以上墳的跪姿匍匐在梅子腿上。

呃,這下娘家也先別回去了。

再往中間瞧,她公公方成軍正在幫他們圓場︰「孩子們年輕,愛耍愛玩愛熱鬧。大家別介意,別介意啊。」

得得想,這應該是她公公生平第一次做打躬作揖的事兒吧,而且是為了她,她公公今後肯定不會再認為「熱鬧」是個好詞了。

她別過頭,栽進辰安的胸膛里,哭哭啼啼地說︰「都怪你,你把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婚禮給搞砸了!」

「趙得得,我的損失才大吧?這種婚紗你也敢穿!」

「還不是你答應盧星浩讓他給我做婚紗的!」

確實是他!但如今悔之晚矣。

得得眼淚汪汪的一直哭到車里。低頭看到儲物盒里的零錢時,她恍然想起︰「辰安,你紅包收了沒?」

因為不擺酒席,得得事前叮嚀辰安在教堂門口迎賓時順便支個攤,把紅包收了。

可辰安哪里干得出只收紅包,不請吃宴的猥瑣事兒。

「開店的錢我有途徑解決,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想想怎麼善後吧,爸媽們還等著我們給他們個交代那。」

「什麼?你沒收紅包?」得得敞開喉嚨,放聲大哭起來︰「你騙我,你說要借結婚集資的。」

辰安無奈的停下車,遞上紙巾︰「別哭了,前面有警察,別搞的我跟搶婚似的。」

「現在和搶婚有區別嗎?我硬著頭皮穿成這樣去教堂,不就是為了騙紅包嗎?你倒好,一分錢也沒收!」得得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然後回身去模後座的外套,打算借外套的遮擋,把這件毀掉她婚禮的婚紗給換下來。

「不許換。」辰安制止得得說。

「你干嗎不讓我換?」

「不許換就是不許換!」拆卸婚紗這麼有福利可賺的活兒,辰安怎願讓他人代勞。如此大有可觀的婚紗,沒經他仔細「鑽研」過就換下來,對他來說,豈不太虧了。

「我就要換!」

「不許換!」

說著說著兩人撕扯了起來。

得得掙巴了幾下後,發現她的反抗完全無效,就探出頭奮力向外喊去︰「警官先生,我要報案,有人限制我人身自由。」

不遠處的警官走了過來,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然後打開小冊子問︰「女士,您是要告這位先生嗎?如果是,請你描述一下細節,我幫你做個筆錄。」

細節?!

關于月兌不月兌婚紗的?

得得傻住。

警官站等了片刻後,見原告一直囁嚅不語,軍姿慢慢松垮了下來。「女士,您不是要報警嗎?」警官用筆敲著本子,催促得得快說。

得得看向辰安,吐著舌頭向他求饒。

辰安拿過外套蓋好得得,摟著她的肩,調戲她說︰「這位女士,如果你不能給這位警官一個合理的解釋,警官會告你妨礙公務。到時候,我又要花大價錢把你從警局保釋出來。」

要花錢?還很多?

不行!她不能讓他們本就不多的財力浪費在這種沒必要的事情上,她正愁沒錢開店那!

可是……說些家長里短的小事兒,警官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要說就必須說個關乎民生的大問題才行。

「警官先生,我不是報案,只是想問問您,收多大紅包需要上稅呀?假如婚禮上忘了收,挨家挨戶地去討債,犯法不?」

警官用看瘋子一樣的神情看著得得。

見狀,辰安腦殼都快氣炸了。他趕緊向警官賠不是,又搭上了幾包喜煙,才請走了警官。

闖了禍後,得得變乖了。「對不起,辰安。你別皺眉了,警官沒說收紅包要上稅呀。」

「我看你又該為你的這張嘴上個稅了!」

辰安向來敢作敢為,特別是對于「體罰」得得這件事。

回到家,辰安關掉他們兩人的手機,然後將門反鎖上……

接下來,辰安讓她知道了這件婚紗不僅只適用于維密舞台,更適用于在他們獨處的時候制造情趣。

總之,辰安讓這件婚紗變得物超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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