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時間一到,辰安扣上電腦,徑直奔去車庫,取車回家。
車子駛出地下車庫後,眼前的車水馬龍,令辰安不禁發怵。
車子繞了一圈,又開回了車庫。
正值晚高峰,若堅持開車回去,恐怕到了家,也錯過了兒子的飯點,還是坐地鐵去吧。
走進地鐵站,辰安萬萬沒想到,自己竟享受了一把明星般的待遇。
他被一大群晨啟的員工簇擁著登上了回家的列車,還有一些女員工舉著手機,忙給他拍照,並像對待老弱病殘孕一樣,給他讓了坐。
為避免引起更大的騷動,他唯好坐下。
整個旅途中,他被車廂里的人當成了閑話的談資,而他只能被動听著,沒辦法像在公司里一樣,讓他的員工們給他安靜!
幸好他一貫冷漠,不太平易近人,員工們才沒敢跟他直面閑聊。
到了站,員工們整齊劃一地為他開道,然後請他優先下車,接著目送他離開。
整個旅程,辰安渾身不自在。
回到家,他一定要懲罰一下那個使他飽經折磨的女人。
他邊往家走邊揣度著,應該把保姆小張請回來打點翰翰的飲食,順便看住得得,不讓她亂喂翰翰吃東西,這樣他也不用每天因著急回家而坐地鐵了。
辰安進了家門,先往廚房里走。
灶台前,一位食材改造師穿著他的白襯衫,披著半干的密發,正與一堆土豆較勁兒。那雙粉淨的細腿,還隨著音樂陶醉地舞弄著。
此番良辰美景,若不盡情享用,豈不辜負。
何況,是她給了他一個懲罰她的由頭。
辰安用腳合上移門,從後扣住得得的腰,板過她的臉吻了吻。
然後,在進行下一步動作之前,他先將責任推諉給了她︰「得得,不能怪我,是你勾引我的。」
哇塞,這麼大的罪名……她是敢做,但可不敢當呀!「我沒有。我的居家服借給林德清了。」
不然,林德清會穿著那件有礙觀瞻的睡衣在她家中游逛的。
「辰安,這兒油煙大,你快出去……」還未及掰開辰安的手,她的薄唇已滑入辰安陽剛的齒間,接著她被辰安抬起,抱到了台面上。
翰翰踩著滑板車經過廚房時,听見里面有動靜,拉開移門就問︰「你們在干什麼?」看清後,又自問自答︰「你們在親親,羞羞臉。」
想要繼續,必先支開兒子!辰安指了指書房,「翰翰,爸爸給你買了新玩具,你去自己玩會兒。」
翰翰撇下滑板車,跑去了書房。
玩具到手後,又轉回了廚房,還搬來了小椅子,坐到他們身後,翹著二郎腿,一副「我就看看」的表情。
「爸爸,我想和你們待會兒。」
兒子杵在背後,如果再隨性而為……是挺羞羞臉的。辰安寂然,往鍋中到了半瓶油。
「哎呀辰安,你別給我填亂。你們男人哪里會燒飯。」得得跳下台子,趾高氣揚地賣弄著︰「炒土豆絲不用放這麼多油的。」
辰安拎起一根小拇指般粗細的「土豆絲」問,「你確定你不是要炸薯條?」
「呃……」得得急忙低頭看腳,隨後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她腦中現編的鬼話︰「這些當然是用來做薯條的,另一些是用來炒土豆絲的。」她悄悄地將自己的杰作按照粗細分開。
辰安閉了閉目,眼不見為淨,「你自己看著辦吧。」接著他離開了操作間,去點外賣。
辰安走後,得得訕訕的熄了火,靠在冰箱上暗自郁悶。
她剛才干嘛要嘴硬,現在又要多做一道菜……可是,炸薯條怎麼才算熟那?
上次去上課,老師又沒教!
真是的,什麼破廚藝學校嘛!第一節課就教炒土豆絲,她們不知道土豆絲很難切嗎!
咦?
會不會是因為廚藝班的課程安排得不合理,才導致她這般不濟的?
可能不是……嗯,一定不是她的問題。
思及于此,得得心情轉瞬變好,操起刀,繼續摧殘土豆。
她又在廚房忙活了一陣子,兩道土豆料理才完成。
飯菜上桌後,翰翰伸手想去舀菜,卻被辰安攔住︰「翰翰,菜燙,等等吃。」
「不燙了呀!」得得夾起土豆絲,向翰翰碗里送去。
菜送到半路,被辰安截住,接到自己碗里。「趙得得,我說了菜燙,你等等再給翰翰夾。」未經他親身驗過的飯菜,他哪敢讓他親兒子入月復。
辰安夾起碗里的土豆絲,發覺是硬的。他翻過來一看,底部糊了。
他又夾了一筷子薯條,結果發現是軟的。拉近一觀,薯條是透明的,定然還沒熟。
想來得得這次的學費又白交了!
更或許,一看到得得,廚藝班的老師就自動放棄了。反正學費已經到手,她便對得得放任自流了。
辰安撂下筷子,乖乖等外賣。
翰翰想必是餓壞了,趁他不注意,抓起一根薯條就往嘴里送。
可沒嚼上兩口,又吐了出來。「爸爸,菜燙。咱們等等再吃。」說完,翰翰癟著小嘴向他尋求安慰。
辰安笑笑,看來翰翰也體會到了他說菜燙的真實含義,並且很聰明地給辛苦做飯的那個人留了些顏面。
不過,似乎那人卻沒能感受到他們父子的善意,仍傻乎乎地問︰「會燙嗎?」
「你自己試一試不就知道了?」辰安說。
其實她不用試,就能看出菜不燙了,因為林德清正吃得起勁兒那……並且吃相相當優雅,咀嚼的相當精細,恨不得把每根土豆絲分成十份吃。
只是,林德清的目光從未落在菜上,而是一直在向辰安行注目禮。
被林德清當作稀有動物近距離觀賞的辰安,呆不下去了。「翰翰,咱們不等外賣了,爸爸帶你出去吃。」
听後,翰翰迅捷地下了桌,小跑去換鞋,準備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