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傅寒時應了一聲。
顧幼染深呼吸一口氣︰「傅先生,說實話,您的病例比較復雜,且病情比較嚴重……我想我接不了您這單生意。」
「我可以給你更多的錢。」傅寒時沉聲道。
顧幼染看著他︰「何必呢?你根本不想被治愈,我不治療這樣的病人。」
傅寒時怔住。
顧幼染干脆直說︰「你給我看的這些資料,把你童年的陰影和遭遇寫得很清楚,祖父人格寫得很清楚,甚至你十三歲時短暫分裂出來的一個人格你都寫得很清楚,但是你刻意隱去了所有和你要保護的那個人格有關的東西。」
傅寒時看著她沒說話。
「你根本就不是找我來給你做治療的,你只是想讓你祖父消失。」顧幼染平靜的說道。
「沒錯。」傅寒時十分坦誠,「我和……她相處得很好,只要沒有祖父人格在,我就不會傷害自己,所以他消失就好了。」
「抱歉,我不接這樣的生意。」顧幼染把資料放回桌上,「錢我會原路退回給你,您再找別人吧,不要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說完,顧幼染站了起來。
「她是因為我才死的。」傅寒時又看向落地窗的方向,「我沒有資格推開她。」
顧幼染心口緊了一下。
呼吸有點不順暢,不曉得為什麼,她突然就變得很難過。
「我不知道你和她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可是……我相信她肯定不願意看到你抱著一個虛影就這麼活著,這樣也是對她的不尊重。」顧幼染停頓了一下,「那個不是她。」
看了他一眼,顧幼染又補充了一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說完,她頷首一下,拿上自己的東西,徑直出去了。
關上門的時候,她看了一眼,依舊盯著落地窗的方向,看得出神的男人。
大概是因為他過分好看。
顧幼染對他和對別的病人不太一樣。
加上病例上,對他童年的那些描寫,她甚至很心疼。
猶豫了一下,顧幼染還是關上了門。
吳起看到她這麼快就出來了,愣了一下。
「你帶我來的,天黑路偏僻,你得送我回去。」沒等吳起開口,顧幼染就認真的說道。
「當然。」吳起應聲。
顧幼染隨後就要走,可視線一轉。
她看到了掛在牆上的一幅海上升明月的油畫。
油畫本身對顧幼染並沒有什麼吸引力。
可油畫右下角的簽名讓她愣住了。
歪七扭八的ar連在一起,不仔細看根本認不出來是什麼。
可不就是她小時候寫給小啞巴的,自己的名字嗎?
這是屬于她和小啞巴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是他!畫這幅畫的人一定是他!
「顧小姐?」吳起看著她突然不動了,輕輕叫了她一聲。
「這幅畫哪兒來的?」顧幼染問。
「是我家老板……的藏品。」吳起回答。
顧幼染立馬轉身,推開房門重新進去。
傅寒時側目看向她。
顧幼染呼吸有點急促,她快步跑到傅寒時跟前︰「能告訴我,門口的那副畫,你是在哪里,在什麼人手上買到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