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吳起帶著她來到一個房門外，然後示意︰「傅先生在里面等您。」
「嗯。」
顧幼染點了點頭，開門前，和吳起說道︰「我晚飯沒吃，你們這兒管飯麼？」
吳起︰「……」
他沒說話，顧幼染無奈，打開門進去了。
房間里光線有點暗，很現代的裝修，完全灰冷色調。
正對著顧幼染的是一整面的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
那個男人，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穿著一身米白色的居家服，顧幼染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他一動不動的，就像是一尊雕像似的。
「來了。」
隨後，男人轉過身來面對著她。
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就像是，他和自己早就約好的一樣。
「傅先生，按照我事務所的規矩，您得先告訴我您有什麼想讓我幫忙的，我根據情況來定價，不過，最貴的活兒，在我這兒也沒有500萬這麼多。」顧幼染走過去，「您這樣做，讓我很困擾。」
「坐。」
傅寒時指了指沙發。
顧幼染︰「……」
無奈，但還是走了過去坐下。
「行吧，說說您的情況吧。」
「在你面前。」傅寒時視線掃過顧幼染面前的一疊資料。
顧幼染愣了一下。
「都是？」
「都是。」
她微微蹙眉。
隨後拿了起來。
傅寒時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些慌。
視線下意識的往落地窗那邊看。
小幼染站在那里，正滿臉恐懼的看著顧幼染。
心口悶痛了一下，自責和愧疚感又再度席卷而來，他趕忙收回了視線。
可他不知道，自己剛才一瞬間的情緒變化，被顧幼染無意間收入了眼底。
她甚至也往落地窗那邊看了看。
什麼也沒有。
可……剛才傅先生的眼神，卻是有焦點的在看著某個東西。
內心，陡然涌起一個想法。
隨後，她翻開了資料。
英文的。
一眼顧幼染就看到了did三個字母，多重人格分裂。
她沒再去看傅寒時。
她知道，從自己翻開這份資料開始，他就會開始關注她的每一個表情。
這些資料，都是他過往的治療病例。
最早的一份，是從……9歲開始的。
病例刻意刪減了很多部分。
比如病因，只留下了他逐漸嚴重的病發過程。
顧幼染在三年前的那次事故中醒來之後，莫名對人格分裂癥有了很濃厚的興趣。
開辦工作室之後，她為了能接觸到更多案例，甚至免費開放對did患者的咨詢和治療。
幾年來，也接觸過不少，可……傅先生年紀這麼小就開始分裂，並且這麼嚴重的……她第一次見到。
病例一直到三年前，然後開始銳減。
自殘行為徹底消失，診斷報告上，所有的人格也都消失了。
他看來似乎是已經好了。
但是……
顧幼染看著病例上，那些他自殘的方式。
最多的就是用匕首割傷自己。
她下意識的想到了昨晚，這個男人身上的那些，觸目驚心的傷。
「所以……」顧幼染抬眼看向傅寒時，「昨晚你的祖父又出現了，並且要傷害你和你想要保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