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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東施效顰

「不可能。」

路遙這冷冷清清的三個字,瞬時之間打碎了上官玉所有的苦口婆心。

她眼看著那人的眼眶紅了一圈兒,卻是心甘情願的踏入阿鼻地獄一般,一字一句的道︰「我是顧琮遠唯一的女人,我永遠都是琮王府的正妃,無人替代。」

上官玉知道她永遠不可能放手了,痛苦的閉了閉眼。

她們從小幾乎是一同長大,情同姐妹,當初她便知曉琮王為何忽然要迎娶路遙一切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場騙局,那男人愛憎分明,八抬大轎進門之時,都是為了不讓聖上猜忌罷了。

縱然顧琮遠和路遙如今有那麼幾分牽扯,有一些不知是不是一廂情願的羈絆,可都是後知後覺滋生萌芽的,上官玉根本看不到路遙的未來,一切都是白茫茫一片。

路遙曾經胡思亂想過,她們主僕之間會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而撕破臉皮,如今看來,的確會,只不過不是因為爭風吃醋,而是因為她執迷不悔。

二人之間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不可名狀的尷尬,涼風蕭蕭而過,兩個人都被吹了個透心寒涼,不過誰都不願先行離開一步,好似貌合神離的保持著最後一點微不可查的溫情。

良久過後,就在路遙鼻涕都快被凍得橫流之時,那人啞聲開口了。

她垂眸道︰「……我听聞暗影閣中似乎有一個男子,也叫顧琮遠。」

路遙縴長的睫毛明顯顫動了幾下,她苦笑一聲道︰「衛嵐探回來的消息,向來都是找不到頭的一團亂線,誰知她是否查到了顧琮遠本人的頭上?」

上官玉美目之間掠過一絲憂愁,道︰「萬一這世上真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呢?」

「你也開始說胡話了。」路遙矢口否認,態度十分明確了。

上官玉見狀,只好悄悄作罷,輕聲道︰「可小姐也曾說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原來到了王爺這里,便不是這個道理了。」

她知道,自家小姐素來是個頭腦清明的人,所謂一孕傻三年,三年已過,卻依舊在顧琮遠的**陣里犯糊涂,上官玉想著自己萬般規勸是勸不回來了。

路遙顯然是不想繼續進行這個話題了,在她心中顧琮遠素來都是非比尋常的。

她尷尬的咳了幾聲,道︰「以後恐怕還要多多辛苦你一些,五石散這東西還需要你多加提防,平日陛下的飲食盡量不要讓桑茶青踫到了……」

上官玉微攏衣袖,淡淡的說道︰「讓桑茶青踫到的方式千千萬,今夜她還有表演,眾人興致勃勃之下,她搞不好便會趁其不備,將五石散偷偷放進陛下的酒杯之中。」

路遙本想月兌口而出「這未免太鋌而走險」,然而她一想到顧琮遠險些要了桑茶青小命那件事,心底便翻涌而上一陣陣涼意。

也不是沒可能,桑茶青為了讓二殿下放心,估計是巴不得在他面前將五石散下到酒杯之中!

她神情中閃過一絲慌亂,就在此時,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的順著石階奔到了涼亭之中︰「靜妃娘娘!」

上官玉方才也只不過是個揣測,未成想一語成讖,心中一緊。

小宮女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娘娘,奴婢方才按照您的吩咐,在大殿之中送酒,果不其然看見賢妃娘娘跳到興頭上,便晃到了陛下面前,給陛下斟酒,舞蹈之時動作撲朔,不知往里面加了什麼東西,當時背對著的大臣看不清正面動作,陛下和蕭貴妃也都是看著她的臉……」

也就是說,這第一次下五石散表忠心的目的成功了。

上官玉方才還說得頭頭是道,也不知怎麼,一听這小宮女說話,那波瀾不驚的神情頓時便方寸大亂了起來,語氣都更加焦灼了三分︰「她竟真的敢對聖上不利!」

路遙剛開始還有些沒回過味兒來,愣了一下,方才後知後覺的看向了她那緊繃的臉,有些不可置信,為了試探,她特意拿出了那張不太正經的嘴臉來,湊過去道︰「我們玉兒這是對天子動了真心了?」

上官玉難得的被路遙給問住了,下意識否認道︰「這、這怎麼可能……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侍女,而他是九五至尊。」

路遙見這小丫頭片子香腮緋紅的模樣,心道︰「重點不是身份,而是年紀差距啊……按照輩分來算算,你現在能當顧琮遠的母妃了!傻丫頭!」

或許是顧家皇室血脈基因良好,顧基稍稍有些上了年紀也是風骨頗正,何況他學識淵博,自小便是真龍天子的命運,上官玉冷不防見了這高不可攀的人,便由內而外的生出一陣陣敬意和崇拜來。

路遙從人這復雜的表情之中,敏銳的捕捉到了羞赧和愛慕。

她暗暗的給了自己一嘴巴,道︰「作孽啊。」

難不成不知不覺地給上官玉促成了姻緣?

那人喃喃自語一般道︰「不行,現在實在太危險了,陛下喝了那酒沒有?」

小宮女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尚未,只是擺在酒桌上,不知何時會動。」

「還來得及……」她飛快的念叨了這麼一句,被路遙清晰無比的收入耳中。

「上官玉!不可沖動!」她一把抓住了即將側身而過的人,目光凜冽,「你這樣橫沖直撞的走到殿上去,說那酒中有毒,陛下會怎麼想?就算桑茶青當場以身試法,將那酒給喝了,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發作,到那時你怎麼解釋?」

上官玉怔了怔,泄了氣似的松了口氣,道︰「我……」

路遙無奈的看了人一眼,道︰「方才還在說我,現在你不也是方寸大亂了麼?你實話實說,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陛下了?」

「事已至此,我無可奈何。」上官玉輕聲道,「我已經是陛下的人了,沒有回轉的余地,你放心,我會掂量好的。」

路遙回到歌舞升平的宴會,接受著顧琮遠明晃晃的注視,千錘百煉下面對那人目光逼問而面不改色,十分怡然自得似的款款落座。

報幕的內侍一聲公鴨嗓抻了出來,帶著些晃晃悠悠的尾音,說出了下一個節目的名字,頓時之間,路遙的心也跟著那尾音顫顫巍巍起來。

她果然還是太過信

任上官玉了。

或許是在後宮中耳濡,目染那小丫頭如今變得比以前更加精明銳利了一些,心里的小算盤打得 里啪啦的作響。

她一身勝雪似的素白紗衣翩然而至,身後並無伴舞,只有上官玉一人如同踏雲而來的仙人,隨著大殿之中清清亮亮的古箏之聲緩緩舞動。

路遙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人先前和她說好是要給陛下演奏《鳳求凰》的,怎麼臨時變卦讓別人彈琴,她親自上陣來跳舞了?

在路遙擔驚受怕的目光注視下,上官玉從容不迫的翩然而來,迎著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或是玩味,或是戲謔。

誰人不知桑茶青方才的舞蹈精妙無雙,誰會多看一眼這毫無排場、只有一人孤孤單單的舞蹈?

不過很快,眾人便不由得在下面悄聲議論起來。

上官玉清麗動人,蓮步輕挪,美目流轉之間都是風情萬種,卻又帶著一些不可高攀的冷漠疏離,高潔卻不倨傲,觀之可親。

尤其是她嘴角掛著的一抹笑意,整個人透露出來那出水芙蓉一般的氣質,像極了先皇後。

高座之上的皇帝禁不住看得痴了,「念兒……」

他眼眶有些微不可查的瑩潤,細弱蚊蠅似的喃喃出聲。

蕭貴妃一時之間也是錯愕不已,被上官玉這麼一出給嚇了一跳。

若說先前的小狐狸精桑茶青,還只是那雙勾人的鳳眸和先皇後相似,可眼前的這個上官玉靜妃,便是徹頭徹尾的好似故人歸來,光是一個人在殿中盈盈起舞,便讓人不由自主的追憶起當年的往事來。

蕭貴妃悄悄攥緊了拳頭,咬牙低聲道︰「看來這狐媚子還真是不少。」

就連方才還臉色不善的顧子宴都禁不住愣住,此人實在和母妃太過相像,他一時愁緒萬千堵在心口。

路遙心知這人是要做什麼,便不忍直視的捂住了眼楮,透過指縫看向逐漸向高座靠近的上官玉。

果不其然,她接下來的舞步和方才桑茶青所舞動的如出一轍,她也款款而來的執起酒壺,上前去柔聲細語的道了一句︰「陛下請用……」

話音未落,她手上動作便不由自主的偏了一下,桑茶青方才敬上去還沒來得及喝的一杯酒頓時被踫翻在桌,淋淋灕灕的撒了出去。

顧基這才從先皇後的回憶之中抽身而出,見狀臉色微微沉了下來,道︰「怎麼這麼不小心?」

上官玉也驚慌失措、含糊不清的辯解了幾句,匆匆忙忙的將酒桌上的酒水給擦干淨。

蕭貴妃見來了機會,橫眉立目的冷聲道︰「既然模仿不來別人的舞步,就不要急著爭寵獻媚,丟人現眼。」

上官玉唯唯諾諾的應聲道歉

已經退到一旁的桑茶青見狀也是怒不可遏,直接站起來就道︰「靜妃娘娘,您莫不是嫉妒了不成,為何桌上那麼多東西你不踫,偏偏弄灑了我敬出去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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