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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殿前失儀

早朝一下,朝廷中大大小小的官員頓時議論紛紛,滿朝文武一片震動,這次就算是太子想要保住張越也全無可能了。

顧基直接派出去的禁衛軍如同黑雲過境,瞬時之間便席卷了整個小清河,將這個百姓們倒髒水的小河邊堵了個水泄不通。

不少百姓見狀還特意拋過來圍觀,一並被禁衛軍趕到了外圍去,「去去去!朝廷辦事,閑雜人等一律退散!!」

那些士兵的動作迅捷無倫,鐵鍬將地上黃土陣陣掀起,很快的便露出了一個髒兮兮的衣角,挖坑之人一驚,大叫︰「統領!在這兒!琮王殿下說得果真不錯!」

就在此時,不遠處也有人嚷嚷道︰「統領!這邊又發現一具尸體!」

短短幾個時辰之內,在這小清河岸挖出來的孩童尸身幾乎有十幾具,饒是勇往無畏的禁衛軍也被這人恐怖的景象給鎮住了。

那些孩子之中有男有女,皆是身形單薄、不盈一握,面上表情很是猙獰痛苦,看樣子死時也不得安寧,他們都被草席胡亂的裹住,一字排開,映入眾人眼簾之中。

冬日凜冽的北風刮了過來,寒意徹骨,尸身身體上青白交錯還傷痕遍布,禁衛軍的臉也禁不住嚇白了。

當時顧琮遠在文武百官面前毫不留情的揭發張大人,眾人多多少少還是不願相信的,畢竟張越平日里笑容可掬,親切過人,不似顧琮遠那般冰冷寡情,二者相比,說二殿下嗜血變態或許還會有人信。

可真相就這樣血淋淋的擺在了面前,任憑是誰想否認也沒有轉圜的余地。

「快……」禁衛軍統領顫巍巍的道,「快帶回去!回去稟報陛下!張大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已經失心瘋了!?」

與此同時,顧琮遠被一波張大人派來的死士纏在了宮禁之外,他老早就發現了有人一路跟蹤自己,于是面不改色的將信鴿放了出去

「   !」

張府的大門被敲得震天響,放佛不是在敲門,而是攻城掠池之時用圓木瘋狂的砸門,不將門給砸穿了誓不罷休一般。

中年管家不耐煩的聲音傳了出來,「誰啊?!知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

一面罵罵咧咧、吹噓他家大人身份高貴,一面緩緩拉開了大門,然而門口的景象讓人徹底呆住了。

黑壓壓的全都是琮王府的常備軍,已經將張府上下圍了個水泄不通,放佛隨時都可以喝令出發,讓戰馬和將士將這個府邸踏平。

管家一見這凶悍異常的景象,心知大難臨頭,頓時頭暈眼花,麻爪了,兩條腿禁不住開始哆嗦。

他勉強掛上阿諛奉承的笑容︰「各……各位大人這是要、要干什麼……」

琮王府常備軍皆是身高八尺的魁梧男兒,個個兒氣虛軒昂,如同冰冷無情鐵打出來的雕塑,任憑那人怎麼說好話都不給一個反應。

「琮王殿下來了嗎?前些天我家大人還宴請了二殿下……今天這是……」管家不甘心似的繼續套近乎。

他正抖如篩糠的滔滔不絕之

時,如同銅牆鐵壁一般的常備軍忽然紛紛向兩側走了一步,硬生生給來人讓出了一條路來,一個淺粉色長裙的女子款款而來,笑意盈盈。

「琮王沒來,我倒是來了。」路遙滿面的自信與張揚。

相比之下,目光所及之處的張府下人,一個個都是灰頭土臉,如臨大敵。

「王妃。」管家笑比哭還難看似的叫了一聲。

「哎。」路遙笑眯眯的應了,心中略微有些為張大人報復顧琮遠的事情而慪火,道,「我先前還沒明白,為何那日的孩子哭著求我,管家含糊其辭,非要說是張越買進來的下人……」

管家頓時面色慘白如紙。

路遙盯著人的眼楮,緩緩道︰「這會兒才明白了過來,管家和張越沆瀣一氣,做的都是什麼惡心勾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管家跟了張越如此之久,做的違心之事不勝枚舉,這次是真的被人抓住了把柄,終于想要痛改前非,他撲通一聲就給路遙跪了下去。

「難怪大人上了早朝便有去無回……」他慘白的唇瓣一陣哆嗦,「路姑娘,王妃,這些事情都是張越那卑鄙小人和清風寨自己干的!可與小人無關!」

路遙見人如此嘴臉,眼前浮現出路初晨臨死時的淒慘表情,又好似看見了被黃土掩埋一生的無辜孩子,咬牙道︰「你少裝蒜,你跟了此人這麼多年,想必是撈到了不少的油水,有得必有失,你此刻裝模作樣的哭慘,我告訴你,晚了!」

「王妃……」管家忙拉住向府內走去的女子,老淚縱橫的哭道,「王妃你饒了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家沒了我可不行啊王妃!」

路遙的腳步一被人滯住,身後千軍萬馬也不敢輕易挪動,全部整裝待命。

她看向管家的眼神,竟是和顧琮遠看張越的眼神如出一轍,冰冷得不摻雜半分感情,素白的手緩緩舉了起來,而後狠狠放下!

「給我搜!」

顧基派人去將小清河查了個天翻地覆,而顧琮遠則是拜托路遙前去張府搜證,幾個時辰過去,很快將張越那點兒不知羞恥的腌之事翻出來,公之于天下了。

顧基听見手下回來稟報之時,氣得胡子都跟著亂顫,面色鐵青砸了一個價值千金的瓷器。

此事多多少少有些丟人現眼,顧基便只將負責清風寨一事的太子和顧琮遠叫來,依舊在養心殿審問。

內侍給人斟了一杯茶,頓時香氣四溢,「陛下息怒,且先用茶消消火。」

顧基如今可無心喝茶,這分明是和前幾日一模一樣的情景,可前幾日是風風光光的犒賞立了大功的張越,今日相見,卻是因為他的愛卿傷天害理……

「朕前些時日還稱贊你聰明機靈,真是想不到,你的頭腦竟是都用在了這上。」他恨鐵不成鋼的怒道。

張越跪著的動作更加虔誠了,他支支吾吾的想要辯解,平日里的巧舌如簧卻是化作烏有,或許是虧心事做了太多,故而面對九五至尊之時,方才半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顧基見人面如菜色,

更是怒不可遏,「張越,朕可真是看錯你了!你……你喜歡什麼不好,偏要……」

說到此處,他似是再也說不下去,噎了一會當即拿起那燙手的茶杯,猛地就砸了過去。

張越不躲不閃的挨了這麼一記,小小的茶盞立時四分五裂,他額頭上也緩緩流下了鮮血。

「陛下,臣錯了……」張越淚流滿面的道。

殿上跪著的肥碩男子是萬念俱灰,可一旁的太子也是膽戰心驚,生怕張越殿前失儀,將自己靠清風寨撈金的事情抖落出去。

顧基干脆拍案而起,聲如洪鐘似的怒吼道︰「你現在錯了又有何用!?張越,你敗在了自己的愚蠢和陰險!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龍顏大怒,如同滾滾悶雷似的將張越五雷轟頂,徹底粉碎,他哭道︰「陛下,我是……我是被別人誤導了一次才誤入歧途,這根本與我無關……」

「還敢狡辯!」顧基見他死不悔改,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濫殺無辜,殘害了多少孩子的性命,竟還敢說是旁人之責,來人,先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張大人神情凝滯了一瞬,連忙求饒,「陛下……陛下饒命,五十板子下官哪里承受得住,您這是要下官的命啊!」

他一大把年紀,竟是又哭又喊涕淚橫流,絲毫不顧及顏面,被人拖了下去在殿外聲嘶力竭的尖叫。

顧基緊緊閉上了雙眼,低聲道︰「宴兒,你說,是不是朕上了年紀,連人都分辨不清了,竟是將這樣的人放進了朝堂之上……」

顧琮遠冷眼觀看,輕蔑嘲諷的神情都寫在了臉上。

顧子宴卻是連連安撫道︰「父皇春秋鼎盛,慧眼如炬,都是張越滿月復陰詭,淨是做些傷天害理、人神共憤之事,與父皇無關,您……切莫自責。」

顧基年紀輕輕便登基稱帝,當年又是鐵血手腕,南征北戰,直到中年才漸漸的將心腸軟了下來,邊境又有重重鐵甲鎮守,無人敢犯,本以為這樣便能保住太平盛世,誰知蛀蟲卻不是外敵,而是從內里漸漸腐爛的。

他短短半天,像是老了十歲,面上的皺紋都加深了似的,顯出了幾分老態。

張越挨了五十板子後,被侍衛拖了上來,身上掛著隱隱約約的血跡,他快被打得吐血,一身肥肉都松懈了似的掛在身上,口中還喃喃著︰「陛下……陛下……」

「張大人還在鬼叫什麼?」顧琮遠居高臨下的睨視著那人,冷笑道,「朝廷命官和清風寨勾結,當真是罪孽深重,你有十條命也換不回來那些孩子的命。」

張越身上的疼痛似乎超負荷了一般,達到了頂點便開始神志不清,他口水都拖了出來,道︰「陛下……」

顧基案前擺著的,全是張越勾結清風寨買女童男童的證據,看著便讓人不寒而栗。

張越顫抖著竟是站了起來,道︰「可是陛下……此事不止有下官參與其中,還有,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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