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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真相浮現

翌日早朝之時,陛下尚未露面,大臣們三三兩兩的並肩而行,向大殿走去。

張越和太子心照不宣的走到了一起,二人各懷鬼胎,旁人卻也不敢過多議論他們。

「太子殿下……」張越笑容中帶著絲低聲下氣,「幸虧您那天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否則琮王殿下的性子,必然要將我的事情全部抖落出來了,下官真的是……感激不盡。」

顧子宴態度溫和,冠冕堂皇的道︰「張大人何需客氣?你我同為天盛王朝想要盡忠盡力之人,但凡是有利于我父皇江山社稷之事,本宮皆願意出手相援,何況張大人的忠良之心,朝野上下有目共睹,一些私下的小事,便留給您自己處理便好。」

頓了片晌,他神情稍有凝重,道︰「二弟素來都是那樣的性子,要麼對旁人之事看也不看,要麼便是窮追猛打,勢必要將其翻天覆地,徹底摧毀,張大人被他盯上,十分危險,可要萬事小心。」

離早朝還有一段時間,顧子宴索性站在殿外和人低聲談話,時不時的還有幾個其他官員過來拜訪,太子都游刃有余的應付了過去,八面玲瓏的籠絡人心。

張大人卻是一直緊繃著身子,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說半個字,談話內容十分隱晦,縱然是有心之人想要竊取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可也听不甚清楚,便都悻悻離去了。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二殿下手段卻是夠硬,本想保全寨子的……」他聲音壓得極低極低,一雙眉毛皺得死緊,盯著鞋尖恨得直咬牙。

「住口!」太子不輕不重的呵斥了一聲,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變態癖好,至于惹出來這麼多事?那天若不是本宮前去清風寨相援,你現在早就被我二弟扭到父皇面前興師問罪了。」

張越悻悻的對上那陰沉的目光,太子說得不錯,可其中更多的還是顧子宴對搶功的私心,他一時敢怒不敢言,只低下頭認了錯。

顧子宴表面上是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人,可打心底里,還是對這些棋子思量了幾分,張越如今有權有勢,可為人太過怯懦,他擔心日後有事,會被第一個推出去當替死鬼。

張掖咽了咽口水,道︰「太子殿下,下官其實很是抱歉,沒了那寨子,一個大財路便斷了……」

顧子宴早就私下勾結了清風寨,他拿錢,張越拿人,各取所需,當初父皇讓顧琮遠查案之時,他便料到了今天的結局,故而那日血洗清風寨,一個活口都不能留。

「斷了就斷了,別拖本宮下水,齷齪事你自己處理好。」思及至此,他原本澄澈的目光漸漸黯淡了下去,背在身後的手緩緩握成了拳頭,「下次可沒人給你收拾爛攤子。」

張越還渾不自知大難臨頭似的,冷笑道︰「太子殿下請放心,二殿下平日為人刻薄,與人不親近,只有幾個不識抬舉的會主動巴結他,他至今為止都以為我是在非法買賣僕人,手頭連半個實打實能拿出來的證據都沒有。」

顧子宴神情鄙夷

的瞟了他一眼,道︰「他若是當真如你所說那般簡單,本宮便不會被他苦苦折磨這麼多年了,我總覺得此人背後的勢力龐大,你還是小心為妙……」

他深吸了一口氣,「一旦被這條瘋狗咬上,可就再無翻身之地了。」

就在此時,內侍總管宣召眾人進殿,滿朝的文武百官都在殿內整整齊齊的站好。

張越偷偷看了一眼腰身筆挺的顧琮遠,男子面色一如往常的冰冷平靜,好似什麼都沒發生。

顧基也是簡單的听了幾個大臣的稟告,無關痛癢,當堂便出了解決方案。

內侍總管看時間差不多了,便站出一步,用那雌雄莫辨的嗓音抻開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顧琮遠泰然自若的微微側首,見文武百官一言不發,即將準備退朝之時,他忽然上前一步,道︰「父皇,兒臣有事啟奏。」

顧基愣了一下,擺手道︰「準奏。」

張大人的心瞬時之間提到了嗓子眼兒,緩緩瞪大了眼,預感到大事不妙。

顧子宴也是緊緊皺了皺眉,心中油然而生一陣不好的預感。

滿朝官員的目光頓時之間集中在了顧琮遠身上,似乎在想這平日里不爭不搶的二殿下,今日怎的有些反常。

男子嘴角一提,朗聲道︰「兒臣,今日要舉報朝廷命官張大人,勾結清風寨匪徒,殘害京城中無辜百姓,在府中私自豢養童妓,虐殺數名無辜孩童!」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朝堂之內嘩然一片,這排山倒海的議論聲讓張越眼前一黑!

他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正人君子,誰知這字字骯髒的事情,竟然和這位朝廷命官扯上了關系!

顧基見此人有膽在朝廷上揭發,必然是事出有因,沉聲怒道︰「張越,此事你怎麼解釋?」

張越踉蹌了兩步,滾出來跪在陛下面前,笏板高高舉起,眼前一片金星亂閃,強作鎮定的道︰「陛下!臣冤枉啊!」

顧子宴見顧琮遠已經開始撕破臉皮,還是要盡快和張越撇清關系才是,已經在心中暗暗思量了起來。

「冤枉?琮王豈會閑來無事用這種罪狀來冤枉你!」顧基當初親自提拔張越,如今竟是被曝出這等丑事,實在顏面掃地,還未等顧琮遠多言,他的臉色便是難看了下去。

張越抖如篩糠,心里亂成了一鍋粥,道︰「臣……臣真的不知道琮王殿下在說什麼,平白無故為何要污蔑臣,難道就因為清風寨之案,在下處理太慢,讓殿下不滿意了嗎?」

顧琮遠恍然大悟的頷首道︰「張大人這麼一提醒,兒臣還真的想起來一事,險些忘了告訴父皇,清風寨之中販賣孌童,毆打弱齡少女,張大人可是那的常客。」

身後的紛紛雜雜的議論聲瘋狂席卷而來。

張越頓時心如死灰,縱然面對聖上,似乎也能看見身後同僚指指點點的鄙夷神色來,「你說這張越怎麼能做出來這種事……」

顧基深吸了一口氣,頭疼道︰「張越還有何罪?一並說出來讓朕見識一下!」

顧琮遠垂眸拱手道︰「前些年,張越的正房夫人無端暴斃在府,眾人都以為是病逝,可兒臣卻從張家一個老僕嘴里听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回應……」

顧基心中有了個可怕的揣測,道︰「說。」

他冷笑一聲,道︰「那老僕說,張越那日瘋了似的掐著張夫人的脖子,問她為何不能永葆青春?為何不能永遠那樣弱小可愛……」

此話一出,朝堂上的眾人心下都泛起一陣陣的冷意。

還以為張越這麼多年來為何不娶妻,原來是因為他只喜歡不過及笄之齡的女子,也難怪他夫人為何不到雙十便去世,原來是……

被他殺害。

張越忽然如同被抽空了力氣似的,癱倒在地,口中不甘心的喃喃道︰「臣冤枉……臣真的是冤枉的,陛下不能光听二殿下一面之詞。」

顧琮遠稍稍側過了身子,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冰冷幽深的寒潭,見到他如此淒慘的狀況,也是不為所動,道︰「張大人,本王是有證人的,隨時歡迎您來審問。」

顧基也是被這消息給鎮住了片刻,好歹九五至尊,氣量和那張越相距了十萬八千里,還算冷靜,問道︰「你說張大人從清風寨買孌童,可有證據?」

顧琮遠見朝堂眾人態度動搖,多半是信了他的話,這簡簡單單的幾句便事半功倍,心下放松了三分。

「兒臣證據確鑿,」他頷首道,「張大人將那些受虐致死的孌童都埋在了小清河附近,父皇大可派兵去搜查,想必此時張大人府上,也尚且藏著許多孩童。」

顧基怔怔的看著殿中跪著的張越,此人的驚慌失措和滿口胡言都代表了他做過此事,皇帝沉默了下來,空曠的大殿之中是張越無力蒼白的辯解之詞,絮絮叨叨,毫無用處。

今天顧子宴沒有再幫人說話了,而是冷眼旁觀。

顧基沉默良久,久到滿朝文武都感到殿內寒冷徹骨,他方才怒極了似的一下子掀翻了桌上所有的奏章。

「廢物!!」他龍顏震怒,道,「枉費朕當初提拔你,心覺你是至情至信之人,你竟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之事,簡直罪無可恕!!」

張越滿臉淚痕,苦不堪言的伏在地上哀嚎道︰「陛下……臣對你一片忠心,從未騙過您,臣對您絕無二心……」

顧基忽然覺得自己先前做的事情無比荒唐,竟然讓張越受理清風寨案件,若非將顧琮遠派了過去,雷厲風行的橫掃了乞丐窩,豈不是就要讓張越護住了那些宵小之徒?

他竟是險些釀成大禍,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張越這些年來處理了大大小小無數事件,百姓的父母官不恪盡職守,反而瘋也似的壓榨剝削,簡直荒謬。

「來人!將張越關入天牢!」顧基面色陰鷙,道,「琮王即可命人帶兵,徹查小清河與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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