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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未雨綢繆

路遙這幾天下來,整個人又消瘦了一圈。

分明快要入宮選秀的人是上官玉,一切選秀前的禮儀培訓都是她來完成,從早到晚沒有片刻消停的,可偏偏路遙覺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若是衛嵐沒有將此事說走嘴,或許還有別的辦法也說不定?

想著誰就來誰,路遙正在心里給衛嵐扎小人的關頭,那人又不走尋常路,大叫了一聲︰「路遙!」

路遙便眼睜睜目睹著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孩子從窗子翻身躍入,那叫一個來去自如,輕車熟路。

「……這長相和作風完全不同的黑山老妖!」路遙在內心捶胸頓足。

衛嵐一面嚷嚷著一面風風火火走了過來,道︰「你這成天悶在屋子里做甚?上官玉去學習禮儀,不是還有我和紅鸞,再不濟還有元寶!」

「……」路遙忍無可忍,揚手飛去了一個隻果,訓斥道,「什麼叫再不濟?我兒子能叫再不濟嗎!」

衛嵐精準無誤的接住了隻果,隨意在衣袖上蹭了蹭就是清脆的 嚓一聲。

她剛剛得到了宮中旁門左道的一些消息,馬不停蹄的就跑來要給路遙匯報。

路遙這個出手闊綽的人形金礦,為她辦事,最少不了的就是那些「身外之物」了,因此衛嵐來回奔波也是樂此不疲,時不時的就忘了自己當初要「干翻皇帝」的豪情壯志了。

這位大金主怒氣沖沖的指著敞開的門,道︰「我知你身手矯健,但我路家的門也不是擺設啊!」

「哎呀別在意這些細節……」衛嵐剛被人不滿意的一通呵斥,這又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橫在了桌子上,她總覺得這樣才能補回來身高差帶給她的傷痛。

神秘兮兮的俯身湊近了道︰「我剛從宮中得到了有關琮王府的消息,你想不想听?」

路遙鄙夷的橫了人一眼,道︰「放。」

衛嵐十分沒面子的咳了幾聲,道︰「二殿下在演武場訓練玄機營士兵,結果太子爺好巧不巧的帶著天樞營士兵也來訓練,他還一箭飛過去,擦著琮王的臉過去,正好射到了靶子上……」

路遙听得津津有味,也往她那邊湊了湊,睜大眼楮︰「然後呢?」

衛嵐故作高深的道︰「本以為這次琮王殿下怎麼也該火大了,誰成想他面無表情,根本不在乎太子,好像他射出去的一箭仿佛是一片羽毛似的,毫無殺傷力。然而太子有意讓他離開演武場……」

路遙渾身的肌肉跟著繃緊了些,顧琮遠那個動不動就黑臉的臭脾氣,這下怎麼也該發火了?

玄機營這些年來被天樞營壓制得是一動也不能動,他曾三番五次的和自己抱怨過太子恃寵跋扈……

這積怨已久,誰都看誰不順眼,怎麼可能就輕易罷手?

衛嵐嘿然一笑︰「顧琮遠這次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手動把演武場一分為二,還說,誰越過這條線誰就不是男人。」

她笑得前仰後合,拍桌道︰「哈哈哈~你知道太子和天樞營都是什麼反應嗎?他們還真的半步雷池不越,生怕自己不是帶把兒的!」

路遙一臉便秘的表情,頭頂上浮

出了幾個巨大的問號。

她仿佛看到了兩個小學生在書桌中間劃上了三八線,並對對方揚言︰「誰過界誰小狗。」

路遙的世界觀遭受到了一陣陣猛烈的攻擊,不可言說的感覺在她心中發酵蒸騰。

天吶……

難不成這顧琮遠與她和離後受不了打擊,發瘋了?

若說以往的顧琮遠沒有人情味兒,冷冷清清不近人情,滿心只想著如何奪權,如何殺了老皇帝,那麼現在的顧琮遠,就極端得比當時更加可怕了,她思來想去,對于琮王二殿下如今的平易近人,她只給出兩個字的評價弱智。

這是什麼絕世狗男人?

許久後,路遙方才憋出一句︰「你要是來和我說這種光輝事跡,還不如不說。」

衛嵐磕著瓜子兒,笑嘻嘻道︰「也不盡然!」

她呸掉了瓜子皮,對人道︰「這幾天我有哥們兒在琮王府附近轉悠,徘徊蹲點了好幾天,觀察桑茶青,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顧琮遠從別處帶回來的野女人,的確是暗影閣的人。」

看衛嵐那個「上官玉犧牲的正是時候」的眼神,路遙忍著給人一杵子的沖動,道︰「你怎麼知道?」

衛嵐正色道︰「因為在她身上,發現了暗影閣的香囊,形如鈴鐺,聲音清越,里面應該藏著暗影閣的藥或暗器。」

路遙沒來由的暗暗松了一口氣,那人又十分欠揍的操著蘿莉音道︰「放心吧,小顧同志不是那種人∼」

她反應了片刻,耳根子莫名其妙的便漲紅了,胡亂揮手搪塞道︰「你別這麼看我,如今一別兩寬,他與誰一起都與我無關!」

「我也沒說什麼呀……」

衛嵐雙手環抱在胸口,看著那人如同一個煮熟的大番茄漸漸走遠。

給上官玉指導規矩的女官是路遙親自請來的,為人嚴苛,這幾天連吃穿住行都牢牢地盯著她。

路遙打心底里心疼這個侍女,她從衛嵐的魔爪下跑出來,便直奔著上官玉的小院兒去了。

偷偷模模的躲在房門後看了一會兒,上官玉正在被訓。

女官將一個盛滿了水的碗放在人頭頂上,聲音刻板嚴肅,道︰「從這里走到門口,直線,水不可以灑出來,碗中少了水,你便不許吃晚飯!」

上官玉這幾天突飛猛進,她向來機靈,為人處世的瑣碎她不在話下,可這些培養後妃的規矩嚴重打擊了她的睡眠質量。

故而當上官玉直線走過來時,路遙先是在心中感嘆了一下她有後宮寵妃的風範,湊近了,再是驚詫她那雙熊貓眼。

「主子!」那人發現了路遙,一時欣喜就要給人行禮,頭上的碗立刻歪了下來。

「哎哎免禮!」路遙眼疾手快,兩只手穩穩當當的端住了碗,滴水不漏。

眼看著女官臉色一沉就要發作,她連忙對人道︰「姑姑辛苦了,我有話要和玉兒說。」

說罷,身後跟著的一個下人就引著女官去了偏室歇息,好言好語,這才消火。

上官玉心驚膽戰的向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嘆息道︰「

幸虧主子救了我,不然就完了。」

「這幾天辛苦你了,你也不必事事都那樣認真。」路遙心疼的拉著她進小室坐下。

這堪比軍訓的東西誰能頂得住?路遙光是看兩眼就覺得枯燥乏味,腰酸腿疼。

上官玉做事向來不聲不響,屬于默默奉獻的標準忠心侍女,然而此時,她面上還是流露出了一絲絲的擔憂來。

她道︰「選秀的時日將近,我還有許多都沒學會,總不能在第一輪就被陛下丟出去,還有一個舞蹈可以壓箱底,我斷然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路遙心情復雜的看了她一會兒,她沒想到這種忠心護主的橋段還真的出現在了她身上。

以往翻看那些瑪麗蘇言情時沒有任何感覺,輪到自己方才覺得情比金堅,心中的觸動久久不能平息。

「上官玉,此次進宮,一切就都是一個新的開始了。」路遙頓了頓方才道,「你不能繼續用這個名字了。」

上官玉曾經為奴,心知這個名字並不光彩,不能為妃,她乖順的點了點頭。

路遙看著她道︰「你與紅鸞是我當初一起帶回來的,你們姐妹二人如同血脈相連,不若,我便更你姓名為‘紅玉’,你看如何?」

她起了身,盈盈下拜︰「主子賜名,紅玉感激不盡。」

選秀的日子不到半月,女官一會兒便來催一趟,路遙也不能絮絮叨叨在這里耽誤紅玉太久,索性離去了。

這下子出門閑逛時,就只有紅鸞跟著她一道出行。

路遙提前適應了一下這種左膀右臂突然消失一個的感覺,心里還是空蕩蕩的。

紅鸞也是情緒低落,一路上一言不發,仿佛周圍街上熱鬧的景象都無法感染這主僕二人。

正當兩個人漫無目的的閑逛時,迎面便看見了一道玄色衣衫的身影,路遙大腦空白了一下。

紅鸞已經反應過來,對站定之人福神行禮︰「見過二殿下。」

路遙愣愣的看了一眼男子,沒來由的慌亂了一下,轉身欲走。

真是晦氣……

顧琮遠沉聲道︰「路姑娘揮手千金都無所畏懼,怎的見了本王就慌不擇路?」

這小氣鬼還不會是嫌路遙敗家了吧?

她聞言,轉過身去直視著他,冷笑道︰「姑娘?我連孩子都有了,二八芳華早就耗沒了,王爺這麼叫,未免太客氣。」

顧琮遠心疼的自然不可能是錢,而是路遙大張旗鼓的將自己的心意通通拱手讓人。

他臉色難看三分︰「那麼路小姐,就不打算給本王一個解釋嗎?定情信物也能拱手讓人,還真是大方!」

「你知道我大方最好。」路遙滿不在乎的聳聳肩,復又看著那人道,「我倒是也想問問琮王二殿下,閑著沒事帶女人回家,你也很是瀟灑!」

顧琮遠心知她打探消息的本事,冷道︰「你的手伸得夠長。」

「你也不賴!」

二人最後險些當街吵起來,為了保全門楣,紅鸞和降香互換眼神,一人一個將自家主子硬生生拖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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