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衛君棠,晉子芸原本忍住的淚水再次在眼眶打轉。
晉子興拉近了二人距離,低聲道︰「是衛君棠自己要娶,還是衛磐逼他娶的?」
「哥哥!」晉子芸捂住了晉子興的嘴︰「怎可直言父尊名諱啊?萬萬不可啊。」
晉子興毫不在意,挪開了晉子芸的手︰「你就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晉子芸垂下眼眸,低聲細語︰「是……父尊大人。」
晉子興點了點頭,他能猜到這個回答,畢竟和衛君棠一起長大,心中對他還有了解一些的。
「那他就這麼同意了?」晉子興繼續追問。
「沒有,不是的。」晉子芸連忙為衛君棠辯解︰「前些日子君棠哥哥還從京跑了回來和我說他和章小姐解除婚約了,但是……」
「但是?」晉子興就是想听這「但是」後面的內容。
晉子芸傷心之中還帶著擔憂︰「父尊大人派人把君棠哥哥抓了回去,是那種強行地綁了回去。」
晉子興沉默不語,他很想讓自己的妹妹得到幸福,可是他們的身份讓他們沒有選擇,只能任人宰割。
晉子興將這一切怪罪于自己的地位之上。
「妹妹你放心,為兄一定幫你,幫你完成你的心願。」晉子興堅定的眼神讓晉子芸得到了一絲慰藉,她明白,哥哥在安慰她。
然而並不只是安慰。
……
「宣白安隨朕同行。」
「是,陛下。宣參軍白安並御駕同行」
花白寧臉色一黑,自己就是想隨軍出境而已,莫名其妙被封了官職,如今有大張旗鼓地要自己隨駕同行,這皇上生怕自己不被別人盯上嗎。
「……臣,遵旨。」花白寧也只能領命。
花白寧加快了速度驅馬趕到太宗身邊,身後的皇甫陽也跟了上來。
「陛下只要白參軍隨行。」太宗侍衛上前攔下皇甫陽,皇甫陽面無表情,但是手中卻攥緊了韁繩。
太宗看見了皇甫陽,沖著侍衛擺了擺手︰「無妨。」
侍衛退開,皇甫陽策馬跟在花白寧身後。
「你這侍衛,究竟是得了什麼怪病啊?」太宗時不時地回頭瞄著皇甫陽,而皇甫陽一點反應也沒有。
「回陛下。」花白寧也不知道該怎麼聊這件事︰「微臣這侍衛自小就有些痼疾,不過卻有一膀子力氣,臣看他可憐,所以一直帶在身邊,近些時日听說燕海有能治此病的神醫,微臣這才打算冒昧拜訪的。」花白寧把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別人听見了自己出長城並非為了打仗。
「痼疾……」太宗緩緩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朕托付你的事情也要切記啊,朕欠你一個人情,待你回來,朕定然有賞。」沒等花白寧回答太宗立馬換了話題︰「依白參軍認為,朕此次北伐,有幾分勝算啊?」明顯太宗後面這句話聲音提高了很多。
花白寧有些懵
,雖然自己是參軍,但自己並沒有參軍的能力啊,所以只得胡謅︰「陛下神威聖武,征討外敵也是順天合時,微臣認為皇師必當凱旋。」
太宗又問︰「先前袁侯向朕獻上一計,說朕率兵出涿鹿,伐上谷,朕覺得此計略緩,恐難解雁門之危,朕欲從保州分兵,一軍延原路入燕州,出長城,一軍往恆山,與燕海軍決戰雲中,不知參軍何意啊?」說罷太宗對花白寧使了一個眼神,花白寧一開始就覺得太宗不對勁,听到這里,花白寧敏銳的直覺讓她繃緊了神經。
「陛下,您怎麼能這麼想呢?」花白寧突然指責太宗︰「雖然陛下神勇,致使天兵顯威,但是袁侯之計乃取勝之道,陛下若盲目分兵,一來容易軍令不一,士氣驟減,二來戰力分散,極易被敵人逐個擊破,臣主張貫徹袁侯之策,還望陛下三思。」
太宗暗暗地面露微笑,隨後有佯怒吼道︰「愚人!虧朕不在意你貧賤出身提拔你,退下吧!」
這是太宗做給三軍看的,為的是不讓大家的注意力落在這個剛剛入仕就突然受寵的參軍身上。
花白寧調轉馬頭,正好見到了袁宗璽在身後,花白寧不得身子一顫,不過看袁宗璽平淡的表情,他應該是沒有發現面前的這個小參軍是花白寧。
「見過袁將軍。」花白寧趕緊低頭行禮,袁宗璽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過多理會花白寧,就徑自騎馬去找太宗了。
「呼。」花白寧看了一眼皇甫陽,幸好給皇甫陽準備了一個戴面罩的頭盔,不然縱使自己男裝易貌,袁宗璽也能認出身邊失魂的皇甫陽。
花白寧回到了自己原來的行伍中,回頭望了一下這支北伐大軍,軍隊綿延數里,望不到邊。
「唉……」花白寧心中不禁悲愴︰「這男兒好漢,不知又有幾人能重返故鄉……」
……
「唔!唔!」衛君棠被五花大綁,嘴里塞著布,跪在衛磐面前。
衛磐上前捏住了衛君棠的臉︰「且不說是酒後醉話,一個女人的言語你也听?你也敢听?婚期延至下月,下個月,你只要娶了章家小姐,晉子芸本王還有可能讓她做你妾室,但如果你再出問題,我殺了那賤女,本王向來說到做到。」衛磐的言語中不夾雜任何感情,仿佛在和眼前的親生兒子做交易一般。
衛君棠瞪圓了眼楮,但是說不出來話,只能發出沉悶的叫聲︰「唔唔!」
「把他帶下去,好生看管,如果你們不想和之前那兩個一樣人頭落地的話,就給我看住了。」衛磐的凶狠冰冷滲透到了衛君棠的骨髓之中,衛君棠才知道因為他,那兩個家丁已經死了,衛君棠不禁癱軟在地。
衛君棠被帶了下去,隨後一名侍衛進入向衛磐匯報︰「報,晉公子自交州回來了。」
「嗯,他也是該回來了。」衛磐兩眼一眯︰「喚他進來。」
「是。」侍衛出門,不久,門再次打開,晉子興走進廳中,跪地拜禮。
晉子興畢恭畢敬︰「父尊大人,子興回來了。」
衛磐微笑著上前把晉子興扶起來,捏了捏肩膀︰「嗯…曬黑了不少啊,此番遠去交州游學,可有收獲啊。」
晉子興拱手答禮︰「回父尊大人,此番嶺南之行,可謂收獲頗多,子興也是受益匪淺。」
衛磐點了點頭,拍了拍晉子興的肩膀︰「好,學到東西就好,你這是從鄴城趕過來的?」
「子興在回程途中便致信府中,得知父尊身在京,子興思父尊心切,所以直接就趕到了京。」晉子興的言語中充滿著熱忱,與之前在鄴城的冷冰截然相反。
「嗯。」衛磐欣慰地笑著︰「正好,還能趕上棠兒的喜酒,興兒啊,你這一路也乏累了,快去休息吧,等棠兒的婚禮結束,本王要好好問問你這次嶺南一游的奇聞異事啊哈哈…」
「是,父尊大人。」
夜晚,佚兒侍候晉子興沐浴之時,佚兒有些膽怯地問著晉子興︰「這中山世子,和公子,是……」
「啊?」晉子興有些新奇,平時佚兒是不會說話的,這次居然主動問問題,晉子興笑了笑︰「我和那衛君棠,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哦……」佚兒低下了頭,好像是在思索,又好像有些羞澀︰「那……公子的妹妹喜歡他?」
晉子興也就當閑聊天一樣答著︰「嗯,那丫頭從小就喜歡他,不過的確,那小子也不壞,不像他那個爹。」
「那公子也……」佚兒不敢再說下去了,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晉子興都听不清了。
「嗯?」晉子興轉過頭去︰「你剛剛說什麼?」
「我……」佚兒見晉子興回頭了,便不敢說話了。
「沒事。」晉子興轉了回去,用手撩著水︰「你跟我這麼長時間了,沒必要害怕成這樣了,弄得我好像虐待你一樣。」
「不不不。」佚兒連忙否認︰「公子待我那麼好,還賜給佚兒名字,公子就是佚兒的再生父母。」
晉子興又撩了一下水,可能是熱水讓人有些昏沉,說話也有些心不在焉︰「那就把剛剛想說的說出來,有什麼害怕的。」
「是……」佚兒有些臉紅,不知道是水蒸氣導致的還是怎樣,沉默了許久,終于,佚兒開口了︰「公子也喜歡那中山世子是嗎?」
「……」隨即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佚兒,你之前看見的吧…」晉子興表情有些僵硬︰「我跟你家尊主不是那種關系。」
佚兒連忙擺手︰「佚兒明白,這種事情不應該說的,佚兒以後不會再提了。」
這下子感覺誤會更深了,晉子興有些惱怒,畢竟自己被認為是擁有著另一種喜好的男人了,這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嘩啦!」晉子興突然從浴盆里站了起來,回身抓住了佚兒,速度之快讓佚兒連叫都沒來得及。
兩人吻在了一起。
「除了這個,恐怕沒法證明了。」晉子興一把就把愣在原地的佚兒抱了起來,扔到了榻上。
「公……公子?」佚兒來不及做出反應,晉子興已經埋進了佚兒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