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衛君棠瞪大了眼楮,有些不敢相信。
小蕊更急了,連忙和衛君棠解釋︰「小姐!別再說啦!世子殿下您別听我家小姐的,這都是醉話啊。」
「誰說的?!」章嬋娥有些不開心︰「去!小蕊!拿筆墨來!」
「小姐!」
「快點!你還想抗命嗎?!」章嬋娥是認真的,小蕊無可奈何,向酒館老板借了筆墨紙。
「唰唰唰」章嬋娥雖然醉了,下筆卻是一氣呵成,寫下了許諾一定親自解除婚約的承諾書,寫完竟然還咬破了手指,按下了指印。
章嬋娥回頭趾高氣昂地看著衛君棠︰「我章嬋娥,說嗝……說話算話!世子放心去找你的那個女子吧,這邊我……我幫你擔了!」
「章小姐為何要為在下做到如此地步?」衛君棠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就你…你想找真愛啊?」章嬋娥鄙視地看著衛君棠︰「我也不想當這傀儡罷了。」
衛君棠起身拜了章嬋娥︰「章小姐高義,在下雖為男兒,自愧不如。」說完便向門外走去。
「世子!世子!」那兩個家丁緩過神來,趕緊追向了門外。
「小姐……」小蕊帶著哭腔︰「這下小姐可惹了大禍了。」
「……」章嬋娥呆坐在椅子上︰「嗝…」
……
「白寧妹妹來得比姐姐想的要晚啊。」瀟雨樓內,雖歌舞升平,但兩人有著屬于她們的秘密。
花白寧看著黛雲,言語沒有流露過多感情︰「黛雲姐姐,那想必您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吧。」
黛雲微微一笑,手中小扇遮住了嘴,捏著嗓子︰「還請妹妹賜教。」
「賞信錄我完成了,劉守勃伏法。」花白寧臉色變得沉重,她來這里是踫運氣的,畢竟之前皇甫陽告訴過她這賞信錄模稜兩可,黛雲死不認賬她也沒有辦法。
「哦」黛雲看了看她自己的指甲,故意地拉長聲調︰「這賞信錄嘛,恐怕……」
花白寧雖然做好了什麼都得不到的想法,但是心中依舊不甘心,不過這時黛雲走近了花白寧在她耳邊低語。
「五行本相生,木致水火殤,無火難育土,土歿金木亡。」
「誒?」花白寧有些吃驚,一是吃驚這段奇怪地像是詩一樣的文字,二是吃驚黛雲竟然告訴了自己線索,雖然還不知道這是不是線索。
黛雲拍了拍花白寧的肩膀︰「白寧妹妹,一個人在外,切記要看好了身邊的人,沒有任何一個人沒做過虧心事,包括你最親的人,所以,凡事留個心眼,不要太相信也不要太懷疑一個人。」
「黛雲姐姐……」花白寧有些不知道該對黛雲說些什麼。
黛雲模了模花白寧的頭,小聲地叮囑著︰「剛才的那四句記住了嗎?」
「嗯……」花白寧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黛雲︰「要不……姐姐你拿筆給我寫一下吧…」
「……」黛雲扶著帶有黑線的額頭︰「傻妹妹啊,這是姐姐偷偷告訴你的,我只再說一遍,千萬記住了。」
哦、哦。」花白寧使勁地點了點頭。
「五行本相生,木致水火殤,無火難育土,土歿金木亡。記住了嗎?」
「五行……金木亡……嗯…」花白寧很認真地在腦子里反復念叨著,然後點了點頭︰「記住了。」
黛雲半信半疑地看著花白寧︰「行吧,不過你父親可能牽扯了許多事,說不定等你找到真相,這天下人都可能是你的殺父仇人啊。」
當花白寧知道她家是護國令的持有者的時候她就已經有這種預感了,可是,從小對她那麼好的親生父親在她眼前死去,她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一切不了了之的結果,花白寧堅定地看著黛雲︰「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仇人,哪怕我沒有能力殺掉他,我也要知道真相。」
「哪怕是你接受不了的真相?」
「無論什麼真相我都能接受。」
「嗯……」黛雲有些憐惜地看著花白寧︰「有什麼能幫妹妹的,姐姐一定會幫的,不過還是要靠妹妹親自去解開這些謎團。」
「謝謝姐姐。」花白寧鞠躬行禮︰「雖然不知姐姐是敵是友,不過正如姐姐方才所說,不完全信任但也不完全懷疑一個人,對姐姐,妹妹也會這麼做。」
「那就好。」黛雲對著花白寧笑了笑︰「也希望你對所有人都能有如此態度。」
「雖然可能會有些難。」花白寧撓了撓頭︰「不過妹妹會努力的。」
「……」樓上一個戴著黑狐面具的男子望著她們,沒有說話。
……
「胡鬧!」
丞相府被怒火籠罩,甚至都能感覺到溫度的上升。
「女兒……女兒知錯了…」
章崇在屋中已經團團轉了,憤怒和焦躁都寫在了臉上,章嬋娥跪在一旁,面色緋紅,梨花帶雨,在她旁邊,還跪伏著不敢抬頭的丫鬟小蕊。
章崇指著章嬋娥,手都氣得微微發抖︰「私會世子,竟然還飲酒失態!還!」說著章崇抖出了章嬋娥寫的保證書︰「還有臉寫這大逆不道的東西!」說完就把保證書摔在了章嬋娥的面前,章嬋娥又羞又難過,哭得更厲害了。
「女兒知錯了。」章嬋娥悔恨無及,悔在不該與衛君棠吃那頓酒席,恨在自己酒後的不爭氣︰「爹爹,女兒現在該如何是好啊,女兒現在死的心都有了,嗚嗚嗚……」
「唉。」章崇有一種一拳打在豆腐上的感覺,有力氣也使不出來,畢竟跪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頭發漸白的老丞相也只能連連嘆氣。
「這東西……」章崇指著地上已經皺皺巴巴的紙說著︰「你寫了幾份?」
「只有……只有一份…吧。」章嬋娥說著,顫顫巍巍地拽了一眼小蕊,小蕊連忙應聲︰「是…是,老爺,小姐只寫了一份。」
「世子帶了多少人?」章崇干脆直接開始問當時處于清醒的小蕊。
「回老爺話。」小蕊的聲音有些發顫,生怕章崇會把怒火牽扯到自己身上︰「有……有兩個家丁跟著世子。」
「嗯……」章崇陷入了沉思,怒視著章嬋娥︰「想必不久王爺就會親自登門了,你這不孝女,起來!」
章嬋娥被嚇得抖了一下,畢竟從來沒見過平時和和氣氣的父親發這麼大火,章嬋娥怯怯地站了起來,但是不敢抬頭。
「听好了,等王爺登門之時隨機應變,看我眼色行事,記住,要把自己摘干淨,一口咬定是世子逼你這麼做的,听明白了麼?」章崇嚴肅地吩咐著章嬋娥。
章嬋娥有些驚訝,但又不敢反駁父親︰「這……」
「听明白了嗎?!」章崇一拍桌子,怒吼道。
「听…听明白了。」章嬋娥緊閉雙眼,不敢放肆︰「一切,听……听憑父親吩咐。」
章崇怒火稍稍緩和了一些︰「一切正常,只等二十八,世子來迎娶小姐,小蕊,務必管好自己的嘴。」
「是!老爺。」小蕊把頭埋得更低了,基本磕在了地上。
章崇緊握著自己平時把玩的串珠,凝視遠方。
……
「你……」晉子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君棠哥哥?!你怎麼會回來了?」
「我來找你啊。」衛君棠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可是晉子芸即使看到了衛君棠也笑不出來。
「君棠哥哥…不用準備婚禮了嗎?」晉子芸失落地詢問著衛君棠。
衛君棠猜到了晉子芸會這麼問,于是故意裝模作樣︰「啊,是啊,前幾天我還看到了那章嬋娥本人呢,長得可漂亮了。」
晉子芸嘟起嘴背對著衛君棠︰「哦,君棠哥哥好福氣,那還回鄴城干嘛啊?你的新娘子在京呢。」晉子芸倔強地說著,眼眶卻不爭氣地轉著眼淚。
突然,晉子芸感覺到自己被抱住了,是衛君棠。
「誒?」沒等晉子芸掙扎,衛君棠先開了口︰「章家小姐同意和我解除婚約了。」
「什麼?」晉子芸來不及羞澀,把身子扭了過來︰「解除婚約?父尊大人知道嗎?」
衛君棠放開了晉子芸,仔細想了想︰「現在的話……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的確,遠在京的衛磐已經知道了。
「衛君棠!孽畜!」衛磐已經快要把王府拆了,那兩個家丁也已經被衛磐親自斬首。
「王爺息怒啊。」管家在旁連忙勸阻衛磐︰「這世子想必是回鄴城了,小人這就吩咐下面的人把世子請回來。」
衛磐怒視著衛君棠留下的信低語︰「就算把那孽畜帶回來也早就過了婚期了,先去一趟丞相府。」
「是。」管家鞠了一躬︰「小人這就去備轎。」
一天不在這孽畜身邊,就能捅出大簍子來。就因為衛君棠,衛磐的頭都要炸了。
沒過多久,衛磐到達丞相府,只見丞相府已經開始張貼喜字,裝扮得十分喜慶,看樣子章崇也確實是很看重這女兒出嫁,而章崇也在門口親自迎接衛磐。
「王爺駕到,老臣有失遠迎,還望王爺見諒啊。這過兩日這世子就要迎娶犬女,老臣這幾天也是高興得睡都睡不著啊哈哈……」
衛磐陪著章崇笑了笑,立即回歸了主題︰「不知本王可否能見一見我這兒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