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寧是山莊的大小姐,從小就有著俠義心腸,在父兄的教導下更是成為了出色的女中豪杰,閨中小姐本該有的女兒柔情深深隱藏在內心的深處,直到她遇見了一個看似榆木疙瘩的男人。
榆木疙瘩長的雖不是天神下凡般的俊美,卻還挺耐看的,有著江湖上那種特有的男人味。他是叔叔派給自己的侍衛,兩人在江湖闖蕩難免有些磕磕踫踫。
而榆木疙瘩很听話,也很厲害,手起刀落就是幾條人命沒有一絲的猶豫和憐憫。花白寧一開始還有擔憂,這麼厲害的人跟在身邊若是有不軌之心可就是羊入虎口了,可後來發現他真的很听自己的命令,說一不二甚至一絲變通都沒有。
「皇甫陽,你干嗎那麼听我的話呀,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叔叔都沒有看著。」花白寧往嘴里塞了一顆葡萄,看著坐在桌子對面的皇甫陽。
她心里還是想叫他榆木疙瘩的,可不知為什麼話到嘴邊就是說出不口,總感覺會有太親密的感覺讓人心里有些羞澀,還是直呼名字听起來更干脆一點。
「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保護小姐你,絕不會做違抗命令的事。」皇甫陽臉上沒有表情很平靜的把話說完,目光筆直的看著花白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花白寧總覺得皇甫陽看自己的目光非常熾熱,她也曾嘗試過與他對視著交談,但是目光一旦相交,花白寧腦子就一片空白一個詞也沒有,只能看向別的地方。
「那我要去青樓。」
「不行。」皇甫陽幾乎沒有思考的回絕了。
「為什麼!我都還沒有去過!」花白寧瞪大了眼楮,皇甫陽還從來沒有拒絕過她什麼要求。
「那里魚龍混雜極為危險,如果出事人群太多動手極為不便,所以不能去。」是斬釘截鐵的拒絕,一個青樓而已又能危險到哪里去,都是不想去的借口,花白寧翻了個白眼從桌上狠狠地揪下一顆葡萄塞進嘴里。
「今天是三月三了,實在想出去的話,我們可以去河岸邊,會比較熱鬧。」皇甫陽看著花白寧氣鼓鼓的樣子做出了微微的讓步。
「三月三……咱倆嗎……」花白寧臉龐燒了起來側頭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是,屬下要保證小姐的安全。」皇甫陽有一絲模不著頭腦,以為花白寧想自己出去玩,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燒水,我要洗澡,你出去。」
「是。」皇甫陽被甩了一塊桌布扔在臉上,接桌布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但他卻想不明白一個上巳節為什麼惹得花白寧生氣,每年他看河邊都有很多開心的姑娘,他以為是姑娘都喜歡的節日。
「笨蛋。」等皇甫陽關上門花白寧一腳踹開了凳子,她看出來皇甫陽並不知道上巳節實質的含義,又氣惱又害羞。「上巳節可是有情人相會,表達愛慕的日子……這個榆木疙瘩!」氣的花白寧只想掀桌子來排解這股子又氣又羞的勁兒。雖說是惱怒嘴角卻也不禁上揚,用力拍拍自己紅紅的臉頰,害羞地蹲在地上「花白寧啊花白寧,你可真是丟死人了……」
熱鬧的河岸邊,歡快的少女
嬉戲打鬧,一對對甜蜜的男女從身邊走過。花白寧低著頭走在前面,後面跟著警惕的皇甫陽,一對奇怪的組合走在這圍繞著甜蜜熱鬧的街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離我那麼遠干嗎!」花白寧鼓足勇氣率先打破了安靜,朝後面的人喊道。「屬下怕打擾小姐游玩的興致。」皇甫陽從後面快步走上前卻也沒有與人屏齊,保持著一步的距離。
榆木疙瘩!!!花白寧在心中怒吼,「離近點,別人看著多奇怪。」一把抓著皇甫陽的胳膊拉到身邊又迅速松手,目光一直看著旁邊的行人不敢挪動。
路兩旁是賣好吃好玩的小攤,花白寧剛才光顧著與皇甫陽置氣才看到攤位上好玩的小玩偶。常年在莊里的大小姐一年中偶爾幾次才能跟僕從出門游玩,這街上的新奇玩意見的少之又少,不禁拿起一個泥做上彩的小花放在手里把玩,小販見了便熱情的向花白寧介紹,「今兒過節,這花配姑娘可真是太合適了,公子買朵送給姑娘唄,兩位感情可長長久久哦!」小販故意用夸張的口氣滿臉笑容的對皇甫陽推銷。
花白寧听完臉立馬通紅起來,說話有些緊張︰「你,這小販怎麼信口胡說!我們才不是那種關系!哼!」
花白寧扔下泥花掉頭就走,在前面加快步伐,害怕讓皇甫陽看到自己臉上的那一抹緋紅,雙手捂著臉頰試著用手的涼氣降下臉的溫度。
「一會兒天黑了,會有很多人放河燈,要買一個嗎?」皇甫陽跟著花白寧的身後看到有賣河燈的小鋪,試探性的詢問,花白寧停下了腳步,雖然剛才氣氛非常尷尬但是皇甫陽好像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果然緊張和尷尬都只是自己的胡思亂想嗎,想到這里,花白寧心里有一絲失落,有氣無力的敷衍著,「放,你去買吧,我累了,到前面那個橋頭休息。」皇甫陽點點頭轉身進入了擁擠的人群,留下還有些失神的花白寧。
說是讓皇甫陽自己去買河燈,但真當他走了留下自己一個人又氣不打一處來,都是自己給自己找的不痛快,這麼想著憤悶的走到橋邊,坐在了樹下石凳看著河邊成雙的男男女女,有早已感情深厚牽著手散步的夫妻,還有那一看就是剛剛好上還都有些害羞的少男少女。
「真好哦。」花白寧看著別人的愛情,手肘撐著石桌托著臉頰心中感情復雜,如果自己能再坦率一點就好了,可是人家是女孩子怎麼能那麼主動呢!如果剛才不堵氣一起去買河燈就好了,如果皇甫陽能主動一點……有太多的如果在腦海里盤旋,自己也知道這些如果都是些幾乎不可能的事,卻還是心存幻想,在這大好的少女青春時期誰不想也可以個心上人手牽手走過長街短巷呢?
呆呆的望著西方的天空,鮮艷的夕陽已染紅曾經天藍的天空,已經有大人牽著小孩來到河邊玩耍,手里拿著自己做的小花躍躍欲試想早點放進河中,「皇甫陽那家伙買河燈買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還不回來。」花白寧有些無聊的在石桌上用食指慢慢畫圈,突然有一柔弱書生樣的男子急匆匆地走過來,停在花白寧面前,他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行禮,「在下姓柳名莊元,在下從未見過有如姑娘這般貌若天仙下凡的女子,今日一見令人傾心不已,看姑娘一人在此坐了多時,不知姑娘可願賞臉共放那花燈?」說完還從背後慢慢拿出了一朵鮮花,嬌艷欲滴。
花白寧被突如其來的邀約驚的愣住了,從小到大還沒有男子敢跟自己說這樣的話,那些說過的並動手動腳的全都被自己一拳打倒九霄雲外去了,腦中第一個反應卻是如果這是皇甫陽該多好,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她已經有人。」皇甫陽走上前站到書生面前緊緊地盯著,書生還從沒被人用那樣充滿殺氣的眼神注視過,不僅雙腿有些打哆嗦,話不敢多說一句轉身就撒腿跑掉了險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你好慢。」看著皇甫陽趕走了書生,花白寧心里還是有一絲歡喜但倔強的性子還是讓自己故作生氣的說出了不想說的話,她自己也想像別的女孩子一樣撒嬌可愛,可是話到嘴邊全都換了張嘴,每次心里氣的想扇自己一巴掌。
「買河燈人多。」皇甫陽語氣中意外的帶著一股柔和,他將手中蓮花形狀的河燈捧在雙手小心地怕弄壞了它的形狀遞給花白寧。「還挺好看的……」嘴上這麼說著但花白寧看到花燈的那一刻眼神已經放出了光,臉上是控制不住的笑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花燈上,喜悅的心情無需言表。
夜幕已經降臨,河邊聚滿了人,有的看熱鬧,有的和心上人一起放寄托著祝福的河燈,點點燈光浮于水面靜靜隨水波朝遠方而去,猶如銀河落入人間載著人們的祝福美好心願流向承載希望的未來。
河面的燈光映著花白寧燦爛的笑容,她興奮地伸手拉住了皇甫陽的手臂,「幫我把河燈點亮吧!」把蓮花燈捧在手心中仰頭看著皇甫陽,期待他點燃燈中的燭芯,皇甫陽劃亮了火柴整個人向前傾身湊近蓮花燈,一手擋住風來的方向一手點亮燈芯。
距離有點太近了!花白寧心中在吶喊,屏住了呼吸看著皇甫陽湊過來的臉龐,頭發已經可以觸踫到了,男生特有的清香撲鼻而來,等皇甫陽點完燈抬起頭來時一瞬間的眼神對視讓花白寧覺得他整個人都像帶著笑意,希望是天黑的錯覺,不然花白寧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這樣做的。
「那我們……」花白寧試探張口想去放花燈,結果剛張開的薄唇就被突然的吻住,眼前一抹陰影,唇上的熱度徹底讓花白寧一片空白,手上的花燈掉落到地上也顧不上了,星星燈火波瀾水面映出兩人嘴唇相接的倒影。
皇甫陽輕輕放開那柔軟的雙唇,睜開眼深情地望著面前臉頰緋紅的可人,花白寧羞澀地躲開他的視線,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初吻沒有了,緊緊地捂住嘴巴又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瞪著皇甫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指著地上壞掉的花燈:「我…!你!!你賠我花燈!」無處安放地手緊緊地抓住了皇甫陽的胳膊,抬頭用自己的嘴想去踫皇甫陽的嘴,卻因為第一次完全沒有經驗又害羞地緊緊閉著眼楮,力度無法控制狠狠地撞了上去,「你親我!我,也要親回來!算你賠我!!」說完自己的臉漲的通紅顧不上看著皇甫陽什麼表情,捂著臉轉身往客棧跑。
皇甫陽站在原地抬手揉了揉被撞疼的嘴,不自覺笑出了聲,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朵泥做的花朵,正是花白寧下午在街上看的那朵,他早料到花燈會損壞本想用這送給花白寧給她一個驚喜也算一個對突如其來的親吻的安慰,「沒想到,是我收到了驚喜。」
從未有過的喜悅讓這個男人在往客棧走的路上一直保持著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