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織錦而言,侯君集還好,可那小梅卻是她一等一的仇人,因為這個女人,和她現在的夫君,她可是險些的丟了姓名。
一想到這些,織錦心里就是一陣陣的不痛快,「小姐,非要去見她嗎?」
「偌大的帝都里,能叫李秀寧信任的,不過就這麼幾個人,不去見她,我要去見誰才能知道二爺的情況?」
她急急的說著,就是手書了拜帖,「罷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見到她,我也不難為你,替我將拜帖送到侯君集手上就好。至于小梅那,我另派人去就是了。」
說著,捉住了織錦的手,「你是我的心月復,是我的姐妹,這種時候我希望你幫我。因為我對李秀寧那些人的恨與厭惡絕對不比你少。可眼下不是為了救她啊,是為了救我們自己。織錦,我不求你幫我,但求你理解我,不要以為長孫明珠是那種腦子進水說胡話,做糊涂事的人。」
「小姐。」
當時織錦就跪下了,「奴婢心里一千個不願意,一萬個不願意,也不會怪小姐分毫的。奴婢只是有一點點小小的私心,想著能不能不要跟那些令人討厭的家伙們打交道。是奴婢錯了,若是可以不用打交道,小姐自然不會選擇理會他們的。」
「起來。」
伸手扶起了她,長孫明珠才道︰「哪有那麼多錯,你是對的。只可惜我是個弱女子,雖然李秀寧讓人討厭的狠,可我卻是很羨慕她。羨慕她那麼有才華,可以巾幗不讓須眉的活著。我若是有她一半的本事,便也不至于這般依附一個男人,將整個長孫家的命運,都押在這個男人身上。」
織錦想了想,就是搖頭,「可小姐告訴過我啊,女子在世要守女德。女德將就的是男女各司其職,似李秀寧那般完全不將女德放在眼里的人,已經違背天理了,自然不會有好下場。小姐羨慕她做什麼?」
長孫明珠笑了笑,「我說錯了,不是羨慕她,而是希望自己能是個男子。」
傍晚十分,在夜色的掩蓋下,長孫明珠出現在了小梅的郡主府。
郡主府幾乎是嚴陣以待,各個見到長孫明珠,眼中都是防範之色。
她是孤身前來,見這陣仗有那麼一瞬間的驚駭後,終還是大著膽子,走進了郡主府。
見到小梅和李仲文她就是笑了起來,「郡主和郡馬爺應當知道,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
女子,何須這樣防著我。不過你們戒備我也無妨,因為我什麼對你們不利的事情,都不想做。」
她十分平靜的說著,小梅和李仲文猶豫了一下,就是讓侍衛退出了前廳。
「說吧,你有什麼事?」
舊時的仇怨,自是早已結下。
小梅和李仲文與她說話時,都少了幾分的客氣。
長孫明珠微微頷首道︰「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我請了侯君集來,等他到了,事情我再一並說。」
「那就等著吧。」
小梅與李仲文相繼坐在客廳里,而後就完全無視了長孫明珠的存在。
他們喝他們的茶,品他們的糕點,只留她一個人站在當場,連坐都不許她坐。
長孫明珠也不在意這些所謂的羞辱,她來時,就已然想到這些了。
索性,侯君集來得不慢,見該有的人都到齊了,她就是開口道︰「請問秦王殿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沉聲問著,當時侯君集三人就變了臉色。
這是個秘密,他們都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此刻都在心里琢磨著,要不要將真相告訴她。
為了讓他們安心,長孫明珠當下就是解釋道︰「一切都是我猜的,听說李秀寧在宮中得了重病,命懸一線,甚至還自我斷絕了生機,任憑多麼好的藥喂下去,都不見起色。我想了很久,能讓她病得自己都放棄生機的人,天下間唯有秦王一人。所以我想知道,秦王是不是出事了?如果不是,就當不曾來找過你們,因為我的目的很單純,只想救秦王一人。如果是秦王出事了,我願意在這件事情上,和李秀寧合作。我知道皇後在外靜修,而此刻能解了她禁足的人,唯有皇後。以你們的身份,是都不可能見到皇後的,但我可以。我來的目的,能做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了,要怎麼辦,你們來選擇。」
秀寧初時病倒,確實是因為這幾日過于勞累,再加上有些的急火攻心。
可這一病不起,卻是因為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侯君集卻依舊逗留在帝都中,不曾離去。
他拿到了她寫在絲帕上的血書,他不是不想救人,只是李世民究竟在何方,竟然被精通形象佔卜之術的人,用古之秘法掩蓋了起來,根本不得而知。
離歌一直都在竭盡所能的破解這迷局,甚至更為破解此局閉關。
閉關前
,他來見過秀寧一次,告訴她一旦確定李世民究竟在哪,他就會陪著侯君集上路出發。
可自從那一夜後,離歌竟是再不見蹤影。
不好的預感,讓秀寧心里愈發的不安,她的病也日益漸重了。
甚至,有無數個夜晚,她噩夢夢到李世民死在了李淵派去的死士的圍攻之下。
侯君集拿著秀寧交給他的信物,亦是憂心不已。
他也動用了所有他能動用的力量,卻仍是一點點李世民的消息都找不到。
他,仿佛人間蒸發了那般。
此刻見著長孫明珠有此提議,侯君集是有些想跟她合作的,卻又不好自己就做了決定。
他看向了小梅和李仲文征求他二人的意見的。
思考了許久,小梅和李仲文才是同他點了點頭。
侯君集簡單的說了一下那天發生的事情,至于手書與離歌等事情,他一概不提,只是道︰「有王妃合作,自然是好的。勞煩王妃代話與皇後娘娘,讓她知曉二爺生死未了,明顯一線,長公主又被禁足,一病不起的事情。請你拜托皇後娘娘,一定要救救二爺和長公主。」
「我知道了,今日夜色已晚,不方便出行。明日一早,我會以為秦王和皇上祈福為名,去寺中進香,也會設法將消息傳遞的。」
夜色下,長孫明珠離開了郡主府,小梅就是皺眉,「都說最毒婦人心,雖然我們很多事情都瞞著她,可我怎麼還是覺得,這事與她合作,會害了公主。」
「沒得選了。」
素來沉默少語的李仲文開口,「有一句話她說對了,除非皇室中人,再無人能見到在寺中靜修的皇後娘娘。雖然她與公主不和,可至少是真心希望秦王殿下沒事的。我相信她還不至于作怪,就算是作怪也沒有辦法。總比太子和三皇子靠譜吧?」
想了想,小梅就是撇嘴,「好吧,算你說得有道理。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這樣。」
她著急的跺腳,李仲文卻是一把扶住了她,「你已經有了身孕,多休息吧。這些事情我和侯兄弟會看著辦的,公主是我們的朋友,也是我們的恩人,我們斷然不會讓公主有事的。」
侯君集原也是要說幾句寬心的話給她听的,可開口之際,卻突然臉色一邊,看向了房頂的方向,喝道︰「什麼人,藏頭露尾的,若是條漢子,就現身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