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打斷了李世民與秀寧溫情款款說著的情話。
倏然松手,兩人分開,相距足足有六七步遠的距離。
李世民走上前開門,就詫異的看到李淵出現在房門口。
「父親,您有什麼事嗎?」
李世民有些遲疑的問著,他總覺得父親的突然到來,很有些的古怪。
秀寧從屋里端著茶盤翩然而至,「父親來的真是實話,我這壺茶剛煮好呢。」
很明顯,秀寧和李世民想到了一起,他們認為李淵的突然出現,是為了弄清楚,他們姐弟二人是否如同李建成所說的那般,存有私情。
一句茶好,足以解釋所有的一切,更是打消了李淵的種種懷疑。
因為煮茶極其將就手法,若秀寧與李世民有私情,絕對拿不出一壺煮得這麼好的茶。
當下他點了點頭道︰「那為父就來嘗嘗秀寧的手藝。」
他一邊品著茶,一邊贊著,而後才說起了另一件事情,「為父來一趟,是因為方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記向世民征求意見了。離開了書房,才听人說世民送你回住處了,所以也就跟了過來。」
「不知是什麼事情?」
李世民頷首問道。
李淵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是知道世民你的為人,所以想問問你,此去送嫁,按著規矩是要封你為大將軍的,只是不知道世民想要個怎樣的封號?」
「世民,我送你個一個封號怎樣?」秀寧淺笑著問。
「那就有勞阿姐了。」
秀寧在心中默默的對李白說了句抱歉,而後吟詩道︰「挽弓辭漢月,插羽破天驕,就叫羽破將軍吧。」
李淵十分贊許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這是好詩,說的是漢代大將軍,征踏邊疆,掃平匈奴的舊事。這一次你和世民遠赴突厥,即將滅掉突厥十六部。嗯,這詩說得十分貼切,就這樣,明日為父便為世民請旨,請皇上封他為羽破大將軍。」
三日後,出嫁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從皇宮中走出。
如今秀寧的身份,不過是李國公府的小姐,可那排場卻與長公主出嫁不差上下。
帝都中,未能隨隋帝楊廣一同出逃的官員們,那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若非如此,又怎可能當官當在帝都。
他們眼看著這奢華隆重至極的排場,卻不敢言說什麼。因為他們都不是傻瓜,他們都明白,這是一種試探,一種李淵對他們所有人的試探。
他的女兒出嫁,與長公主之禮不差上下,這就是在告誡著朝臣們,別看現在這個國家,打著的還是大隋的旗號,別看現在這個國家的帝王,還是楊家的人。
但那九五至尊的位置,遲早都是他李淵的,你們哪個朝臣,敢向皇帝諫言,說我李淵的女兒出嫁,違背了制度,那是就反對我李淵稱帝,那就是找死。
一眾大臣們心下凜然,他們不禁回想起當年李淵裝病裝瘋,派二位兒子登門造訪,懇求他們在楊廣面前為他說好話時的落魄潦倒樣子。一個人能屈能伸到了他這種地步,絕非等閑之人,無怪乎他一起兵,就趕上天時地利人和,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直接拿下了帝都。
當下,一眾朝臣們紛紛向李淵進言,都說秀寧出嫁的排場,太過于樸素了,有損于李公的威名。
這是奉承,更是表忠心的話語。
走出帝都,在路邊歇息時,李世民走到了秀寧耳邊,將他看到的這一情況,都說給了秀寧听。
秀寧听後,苦笑連連,「我真懷疑,我們都是他撿來的孩子,至于把我們這樣徹頭徹尾的利用嗎?」
李世民微微皺眉,「我不知道,但很明顯,他是心機深沉,十分有野心的人。在爭奪帝位的路上,他是不會允許任何人成為他的絆腳石,阻礙他的路。」
秀寧回眸看向了帝都,「反正,舊日里的事情,我也不記得了。若他對我不好,若他敢傷你,我絕不放過他。」
李世民笑著揉了揉秀寧的發絲,「你真是個傻丫頭,他是父親,就算是做錯了再多,我們也不能拿他怎樣的。天地君親師是我們不能不尊不敬的,若是忤逆,哪怕有再多的道理,也會被天下人指指點點。」
嘆了口氣,他才繼續道︰「所以,我們能做的,只是看透這位父親,然後小心翼翼的保護好自己,前往別被他算計的,尸骨無存。」
秀寧神色有那麼一瞬間的黯然,「若是父親能和母親一樣好就好了。」
「母親,是很好的母親,無論何時,我都會恭敬她,孝敬她的。」
李世民很認真的說著,秀寧的小手指直接勾上了他的手指,指尖相踫間,一道道的電流傳來。
秀寧的臉頰上,多了一抹嬌然的慍色,「看來,我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很多事情上不謀而合。」
「從小,我們就很談得來,一直很認同對方的。」
李世民說著,只感覺自己的手指,被秀寧勾得更緊了幾分。
她緩緩的靠近了他,貼著他的耳邊低語,「那你說,你是喜歡小時候的時光,還是喜歡現在的時光?」
「現在。」
李世民十分肯定的說著,「小時候太朦朧,太懵懂,親情居多。現在,才是愛。」
「我要你愛我一輩子,永遠都簡簡單單的愛下去,我們相互信任,無論是人生的巔峰還是低谷,都有彼此陪伴著走過。」
李世民點頭,「對,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愛下去,沒有虛偽,沒有勾心斗角,此生有你相伴……」
李世民的話還位說完,他就倏然住嘴了,他遠遠的看到了突厥的史畢可汗在劉文靜的陪伴下,走了過來。
秀寧會意,淺笑嫵然的站起身來,迎上了史畢可汗,「可汗陛下是來找我的嗎?」
史畢可汗一怔,他到是听聞過不少中原女子的矜持,卻不想秀寧竟然還有如此坦然的一面。無怪乎天下人都贊這風華絕代的女子,無怪乎突厥國內的大巫師說得秀寧者得天下。
微微點頭,他道︰「此行我並未帶長物于身,唯有一顆我父汗賜下的夜明珠,想要贈與秀寧,卻不知能否討得佳人歡心。」
秀寧似是明白了幾分點頭道︰「哦,我懂了,可汗是想邀請我,一起去看一看夜明珠,是這樣嗎?」
「正是。」
突厥可汗史畢微笑,秀寧嫣然,「那就多謝可汗厚愛了,我也希望我能喜歡這顆夜明珠。」
李世民適時的站起身來道︰「可汗陛下,我有點事情,想單獨和劉大人聊一聊,不知道方便嗎?」
秀寧嫣然如故,眼波流轉間,巧笑道︰「世民怎麼會問這麼蠢的問題,這有什麼不方便的?我是你阿姐,等到了突厥,行過大禮後,就是可敦。你是我娘家的弟弟,也算是可汗陛下的弟弟,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找可汗麾下的臣子聊一聊,難不成還能聊出什麼通敵叛國的大事不成?」
秀寧如此說話,讓人無從反駁。
史畢可汗卻是看秀寧這嫵笑嫣然的樣子,就越是著迷,此刻秀寧開口說話,也有替李世民請求的意思,他為博佳人一笑,自是沒有理由不答應此事。
當下,他同劉文靜揮手道︰「你和李公也是舊交,世民兄弟要和你聊聊,你就留下吧。」
秀寧的遠嫁,可謂是劉文靜與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二人一手促成的。
本能的,他就覺得心虛,就害怕秀寧與李世民這對姐弟。
這會李世民要和他單獨聊聊,他跟是怕得兩腿發軟,再見突厥可汗又是如此態度,他忙是為自己尋找退路,「陛下,您身邊不能沒個人保護啊。」
「呵呵!」
秀寧輕聲笑了起來,那聲音好听極了,猶如天籟一般,「可汗陛下,你真是好福氣,身邊居然有劉大人這樣的忠臣。你說他一個文官,拿不動槍,彎不開弓的,可偏偏是有一顆赤膽忠心,我想啊,如果真有什麼人對可汗你不利,劉大人一定會是第一個沖出來,替你檔劍受死的大忠臣呢。」
「是啊,劉大人素來忠心,得我父汗倚仗,又是教我漢文化的老師。」
說著,史畢可汗突然住嘴,他發現這話題似乎偏了,他是來請秀寧去觀看夜明珠的,當下他道︰「總是世民是兄弟,劉大人是老師,他們兩在一起聊天,走吧,我們去看夜明珠。」
「好啊。」
秀寧笑容如故,翩然轉身間,十分富有深意的與李世民對望了一眼,而後她就如同下凡的謫仙一般,走在史畢可汗身後,兩人走向了遠處,一同去觀賞那十分名貴的夜明珠。
秀寧走遠了,劉文靜的身體,卻仍是不自覺的顫抖著,打著寒顫。
他真的是怕極了,他總覺得秀寧不簡單,說話都不是白說的。
她大贊自己忠心,說什麼自己會替突厥可汗檔劍,這該不會是她在暗示自己,很快就會有刺客來刺殺可汗,而後他會為了救可汗,心口中劍而亡吧。
慌亂間,讓一把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李世民在一旁笑而不語,只是上前來,俯身在劉文靜身上打量了再三,「劉大人這是怎麼了,又心絞痛?」
「二爺別說笑話了,您有話就直說吧,咱們好商量,好商量。」
劉文靜十分沒骨氣的媚笑著。
李世民冷冷一瞥他道︰「一個大男人,別給我擠眉弄眼的,我對男人沒興趣。」
頓了頓,他逼近了劉文靜,兩個人,兩具緊密的貼在了一起。
劉文靜只覺得額角全是黑線,「二爺,你在開玩笑吧,你不是不喜歡男人嗎?怎麼和我站的這麼近?」
說著,他向後退去,只覺得身子一僵,他感覺到自己身後,一片冰涼,那是銳利的刀刃,直接抵在了自己的心窩。
「我從來都不開玩笑,我確實不喜歡男人。」
李世民重復著,而後道︰「是你說的,讓我有話直說,那我便直說了,把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計劃告訴我,否則我有一萬種方法,置你于死地。」
劉文靜的身體在顫抖,雙腿在發軟,險些一**的跌坐在了當場。
李世民伸手,直接扶住了他,「劉大人考慮考慮吧,是說實話呢,還是做個忠烈之士,直接丟了性命?」
劉文靜站在當場,面色慘白,額角冷汗直流,他不斷的看向了突厥可汗離開的方向,他是在等他的主子來救他。
「劉大人別看了,你以為我們李家人行事,會好無計劃,好無組織雜亂無章的做事嗎?我阿姐此去,沒有個大半天,絕對不會再和可汗回來。」
劉文靜不信,分明現在是午後安營扎寨,簡單休息,等避過了最為炙烤人的日頭再繼續前行,秀寧怎麼可能留得住突厥可汗,讓整個送嫁的隊伍,都停在了帝都停上大半天。
若是停了大半天,今夜不也就走不成了嗎?
「二爺別忽悠我,我還是有些推理能力的。」
劉文靜昂著頭,那是不願意與李世民合作的意思。
李世民絲毫不介意此刻劉文靜的態度,因為他知道,除非劉文靜不是那種牆頭草一樣的為人,否則他遲早都是要與自己合作的。
足足半個時辰過去了,劉文靜仍是不見突厥可汗與秀寧歸來,他心里開始七上八下了起來。
李世民很會選時機,當下他開口道︰「怎麼,劉大人還沒考慮清楚?」
「李秀寧到底對可汗做了什麼?」劉文靜只覺得惱火的問著。
李世民微笑,「劉大人說了實話,我就放大人回去,到時候大人自然知道我阿姐對你們可汗做了什麼。」
劉文靜眉頭緊皺,就听得李世民聲音很是陰冷的從他的耳邊傳來,「劉大人可要考慮清楚,得罪了李建成與李元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若你的主子因為你的失誤遲疑丟了性命,那你以後可就又一次要沒有人庇護,孤獨流浪了。當初你被滿門抄斬時,不就是因為你不是隋帝楊廣的親信嗎?」
劉文靜微微閉目,深吸了一口氣道︰「二爺非要這樣難為我嗎?」
李世民冷聲道︰「我不喜歡被別人算計我的性命,你若是沒和人算計我性命,我自然也不會來為難你。」
劉文靜悵然嘆息,「二爺,我跟你說實話。其實大公子和三公子有什麼計劃,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只是答應我,事成之後,幫我滅掉當初害我
家滿門抄斬的那一族李家人,並且將我迎回中原,入朝為官,一輩子當我是心月復大臣。」
「二爺您是聰明人,您最是知道,秘密這種事情,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所以大公子和三公子沒說他們的計劃,我也沒多問。他們只是讓我促成三小姐遠嫁突厥一事,再請我說服李公允許你為阿姐送嫁。兩位公子說,我只要辦成這兩件事情,我心中所想之事,他們也會代為達成。」
劉文靜膽戰心驚的說著,李世民冷哼,「劉大人可真是狡猾啊,不過我得告訴你,我最是討厭被別人威脅。你認為李建成和李元吉答應你的事,我也會答應嗎?我讓你說的話,你已經說了,我會去考量這些話是真是假。至于你心中的願望,也不是沒有達成的可能,重點是要看你未來的日子里怎麼做。」
說著,他拍了拍劉文靜的肩膀,收回了他藏在袖中的兵刃道︰「好了,你去看看你的可汗陛下,究竟如何了吧。」
劉文靜回頭,十分恐慌的看向了李世民,以前他只似乎領略過李淵的狠厲,從未想到身為李淵親子的李世民,竟是比李淵還要狠厲數倍。
最後看了一眼李世民,劉文靜心中充滿了矛盾。
他還是搖擺不定的考慮,是否以後要投奔到李世民的麾下。
再想想可汗的安危,他的這點事情,就完全是小事一樁,匆匆的朝著可汗乘坐的車輦跑去,十分莽撞的掀開幔帳,他就看到可汗無聲無息的達在了李秀寧的懷中。
秀寧抬眼,帶著清冷的眸光,掃在了劉文靜的身上。
劉文靜慌亂,驚呼一聲,「有刺客!」
一時間,十五名心月復武士護衛,都沖到了車輦旁。
原本閉目倒在秀寧懷中的史畢可汗睜眼,「劉大人,你太慌張了。」
劉文靜駭然的說不出話來。
史畢可汗搖頭,「縱是來了刺客,我也能夠與那膽大之徒一戰。不至于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倒下。」
說完,他揮手喝令十五名心月復武士護衛道︰「回你們的位置守好,不許陌生人靠近此間便可。」
劉文靜沒有退下,他很有些不解的問著,「可汗陛下,這是怎麼回事,您方才怎麼就倒下了?」
「這話被你說的,難听死了。什麼叫做倒下了,我身體健壯著呢,就算是再過個幾十年都不會倒下的。」一番埋怨後,他才解釋道︰「劉大人你大約也听說過西域傳來的按摩之術,能夠緩解人身體的疲乏,一按摩之下,就有神清氣爽之功效。秀寧精通此道,先前她說非常喜歡我送給她的夜明珠,所以特地為我按摩,緩解疲乏,延年益壽。你說我這正享受著呢,你們闖進來,這些可好,好心情完全被你們破壞了。」
秀寧在一旁听著,只是抿嘴淺笑,「既然可汗你的好心情都被破壞了,那就只好枯燥乏味的趕路了。」
說著,她輕嘆著,翩然跳下了車輦,「等今晚在整隊休息的時候,我彈琴給可汗听,可好?」
秀寧淺笑嫣然的問著,她並不是在向可汗征求意見,她只是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可汗接受,自然是好的。若是可汗不接受,她仍舊是會離開,不會再多留。
史畢有些失神的看著秀寧的身影,就只見她嫣然回眸道︰「可汗某要忘記秀寧與你說過的漢家禮數,名不正則言不順,還請可汗尊重漢家風俗。」
「自然。」
目送秀寧走遠,史畢就是連連搖頭,將劉文靜從頭到腳的埋怨了一番。
最後,他才道︰「罷了,劉大人啊,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當初向我提議要求娶三小姐的人是你,建議我多和三小姐親近的人也是你,怎麼現在我和三小姐走得近了,反倒你開始阻攔了?」
先前,那幾句疑問,還只是感嘆,到了後來,就變成了厲聲的責問,「劉大人,我知道你以前是中原的朝臣,我還知道你以前和李公就有交情。所以來到皇宮,你與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二人見面,我也權當不知道沒看見,不加以過問。那你給我記住了,你若是和什麼人合謀,對我不利,哪怕你是我的老師,我也一樣立斬不饒。我突厥不像你們漢人那麼多破爛規矩,什麼天地君親師不能得罪的,你若背叛我,我定斬殺。」
劉文靜忙不跌的解釋道︰「可汗陛下,不是這麼回事。是那也,臣在皇宮中,偶然間听到兩個黑衣人說起,要謀害可汗一事,這離開的時間有些的久了,靠近車輦又未听到聲音,我是擔心有人對可汗你不利了,所以才匆匆趕來,實在是沒有別的意思。還請可汗明鑒啊。」
史畢可汗揮手道︰「罷了罷了,剛才的事也不怪你,不過我得提醒你,今晚秀寧來給我彈琴,你可別再給我上演剛才的事,若不然我一定當你是奸細,流放到突厥中卻偏遠的沙漠地帶。」
出嫁的隊伍,再一次啟程,秀寧直接讓李世民上了自己的轎子,兩人把打听到的消息相互交換了一下,得出了統一的結論。
這次遠嫁的事,都是李建成,李元吉還有劉文靜這三個混蛋搞出來的。
突厥的史畢可汗不過是听了臣子的建議,對一素未謀面的女子動了情。他是一個真性情的真英雄,是值得結交的人。
李世民沉吟再三道︰「我想,你若真隨史畢可汗嫁到突厥,應該不至于有什麼危險。李建成和李元吉只是當你是妨礙他們建立戰功的眼中釘,僅此而已。將你遠嫁,你就再也沒有機會妨礙他們立功了,再加上你身份特殊,是突厥的可敦,他們自然是不敢輕易害你的。」
秀寧點頭,「這話不錯,我是安全的,可你卻是十分危險的。你想想看,雖然父親將太原邊境的五萬精騎兵都交有你調遣,再加上你我身邊追隨而來的兵馬,足有十余萬之多。可縱然有再多的兵馬,也難以跨越邊境,踏足突厥之地。你是來送嫁的,自然可以帶一定的侍從進入突厥。可這些侍從再多,也只能是百余人。試想,若我與可汗的婚禮舉行完畢,你帶人返回的路上,有人選在山路崎嶇之地伏擊你,只怕你是要九死一生的。」
越說到後來,秀寧的神色越是清冷,「真想趁著夜色,趕回帝都,直接殺了李建成和李元吉這兩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