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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小雨,對不起

「小雨,喝藥了。」

方御醫來了,和李清秋一樣,開了幾副預防發燒還有發炎的藥,便被冥懷憬打發著離開了,當然,兩個人並不是真正的離開,擔心小雨半夜會有什麼突發情況,冥懷憬吩咐了王翔搬了幾床被子還有幾張靠椅過來,讓他們兩人在隔壁的小房間湊合,當然,靠椅放了好幾床毛毯,睡起來一點也不會比他們家里的床差的。

冥懷憬在柳逸風的食物上下了安眠之類的藥,因此,整個房間,就只有冥懷憬還有慕雨兩個人。

房間里面飄散這濃重的草藥的味道,此刻,冥懷憬左手端著碗,右手拿著勺子,正一口一口小心的往慕雨的嘴巴里面喂藥,碗里那黑色的液體是越來越少了,慕雨的嘴巴還有下巴甚至頸脖上都黑乎乎的。

「小雨,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端起碗,冥懷憬喝了一大口碗里黑乎乎的藥汁湊上慕雨的唇,慕雨的嘴唇很冷,就像此刻正陷入昏迷的她一樣,冷冰冰的,冥懷憬的嘴唇帶著男性特有的熱氣,唇與唇的貼合,只是單純的為了喂藥,不帶任何的**(如果這樣也有**的話,那就真的是野獸了)。

第一次,這樣喂藥,還是有一部分的藥汁流了出來,但是大部分的都送到了慕雨的月復中,冥懷憬松了口氣,繼續喂藥。

「你的身體好冷。」

冥懷憬抹了抹慕雨的額頭,冰涼冰涼的,就像是冬天剛剛融化的冰水一般,幾乎沒有熱度。

冥懷憬月兌了衣服,掀開被子,躺在了床的內側,像慕雨上次為他取暖一樣,將她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中。

慕雨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好長好長的夢,但是卻又好像不是夢,那麼的真實,恍若發生在昨天,一個個熟悉的影像在她的腦海閃過。

將她撞飛的汽車,模糊了一切一切的鮮紅,馬路上,人來人往的,川流不息,一個個圍觀著,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她這是在哪里?是夢嗎?身上好痛好痛。

畫面迅速的切換,她來到了一個世外桃源,漫山遍野開滿了各色的菊花,黃的,白的,明明是秋天,這里的小草卻看不出絲毫秋天的枯黃,像是春天一樣,女敕綠的顏色,充滿了生命,讓那些菊花帶上了幾分嬌媚的色彩,旁邊是一條小河,清澈見底,魚兒在水里面自由的游來游去,她躺在草地上,抬頭看著天上的漂浮著的白雲,干干淨淨的色彩,像是一面鏡子。

這個地方好熟悉。

「小雨—」

「三弟—」

「逸風哥哥—」

「二哥—」

她坐了起來,仔細的尋找那熟悉的聲音,可是人呢?人都去哪里了?怎麼不見他們?

「逸風哥哥—」

「二哥—」

「小雨,你在叫誰?」

這聲音,這霸道的聲音,冥懷憬,他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而且出現在這里?

「小雨,你答應過我會在宮里陪我的。」

這是在指責嗎?她確實一直呆在宮里面陪他啊,可是—

「憬哥哥—」

白聘婷沖了上去,使勁的推開自己,接著,她柔軟無骨的手便環住了冥懷憬的脖頸,看著她,那眼神,就像是毒蛇一般,圈住了她的喉嚨,讓她無法呼吸。

「皇上—」

上官婉婉,上官蓉蓉,後面還有一大群她壓根就不認識的女人,見到冥懷憬,一個個就像是貓見了老鼠一般,興奮地沖了上來,將她推在地上,從她的身上踩過,屈辱還有委屈,她有哭的沖動。

對呀,他是皇帝,怎麼可能會為了自己放棄三千的粉黛呢?

每個人都用那種高高在上的眼神看著她,尖銳的笑聲,無一不在恥笑這她的無知還有痴心妄想,她想爭,抬頭的時候卻只看到冥懷憬和上官婉婉還有白聘婷一起離開了,怎麼能這樣呢?

來不及理清內心那摻雜著絕望的的寂寞,眼前突然一黑,她跌進了無盡的深淵。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這麼黑?伸手不見五指,小心的前行,突然,一束光亮照了進來,突然的光亮讓她不適,本能的用手遮擋住眼楮,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卻發現那極為明亮的地方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小男孩,小胳膊小腿的露在外面,像青蛙一樣蹬著小腿。

「哇哇。」

小男孩哭聲很大。

這是誰家的小孩,走了過去,尚不及巴掌大的小臉,皺巴巴的,五官堆在一起,突然。

「媽媽。」

小男孩朝她身後,像是鬼什麼迷住了一般,她想都沒想就抱住小男孩一陣猛親。

「媽媽。」

小男孩睜開眼楮,湛藍的眸子。

「啊—」

她看著自己驚訝的叫出了聲,剛才還在自己手上的小男孩突然被她拋到了很遠的地方,在刺眼的光亮下化成了一灘血水。

「媽媽,我不想死啊。」

「媽媽—」

「媽媽—」

那個孩子,有著和冥懷憬一模一樣的眸子,他是誰?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孩子,好難受,心里好像被刀剜去了一塊,空蕩蕩的,好疼好疼啊。

「小雨,怎麼了?」

冥懷憬的頭像往常一般靠在慕雨的背上,剛才還好好的,她的身體卻劇烈的顫抖起來。

為了方便照顧慕雨,房間里面的蠟燭一直沒有滅,冥懷憬翻了個身,將手探在了她的額頭,好冰好涼,怎麼會出這麼多的汗,要是身上也出這麼多的冷汗,傷口豈不是很容易發炎?

思及此,冥懷憬從床上跳了出來,敞開的衣服,結實的胸膛曝露在空氣中,肚臍處那一刀長長的疤痕分外的醒目。

「小雨,你等等,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他慌忙跑了出去,但是動作卻很輕。

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水盤,里面盛了溫熱的水,上面還冒著熱氣,肩上則是一條干淨的白色毛巾。

將毛巾打濕,降水擰干,小心的替慕雨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照顧一個人,但是他沒有一丁點不悅的情緒,相反,他覺得相當的開心,他不知道慕雨為他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但是他相信冥懷憬說的話,小雨在背後為他做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細想想,他卻什麼也沒為他做過,所以這次,照顧她的事情他不想假借他人之手,這也是他剛才那麼小心翼翼的原因,他不想把其他的人吵醒,搶他的工作。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幻想著她是自己生病在床的照顧,自己在悉心的照顧自己的妻子。

像是怎麼也擦不完一般,她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她的唇哆哆嗦嗦的,在顫抖。

「小雨,你想說什麼?」

冥懷憬將耳朵湊近慕雨的嘴巴,但是這樣的唇語他真的听不懂。

「沒關系的,等你好了再告訴我。」

冥懷憬用另外一致後溫柔的撫模著慕雨的臉,臉色依然蒼白,嘴唇依然蒼白,但是至少已經消腫了,原本上佳的容貌得意重見天日,但是卻沒有往日的神彩。

將毛巾扔進臉盤里面,冥懷憬準備替慕雨擦拭身上的汗漬,剛才抱著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的後背好像也濕了不少,他準備擦干淨然後親自給她上藥,他這樣悉心的照顧,相信她一定可以好得更快的,今後,他一定會好好地照顧她的,再也不讓她受到傷害。

手相當熟練的解開慕雨的扣子,原本白皙的皮膚卻被一條條長長的鞭痕所取代,冥懷憬愣住,臉色頃刻變的難看起來,雙手握成拳,看著躺在床上那張憔悴而又蒼白的容顏,他的手小心的撫模上了慕雨的肌膚,不帶任何的**,有的只是對慕雨的心疼還有對那些對她痛下毒手的人的憤恨,這一道道血紅的印記,就像是一把刀,劃在了他的心口,痛恨別人,更加厭惡自己。

毛巾重新被擰干,冥懷憬小心的替慕雨擦拭身上的傷痕,輕柔的動作不敢多用一分的力氣,就擔心踫到她的傷口。

這是—

冥懷憬從看到慕雨那張昏睡的臃腫的臉的開始,除了心疼還是心疼,幾乎沒有思考過別的問題,他居然現在才發現慕雨受了這麼重的傷。

緊握著的拳頭,上面的青筋爆出,泄露了他此刻的怒火,那多盛開在慕雨右邊見加上的蘭花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眼楮。

蘭花,滄瀾最為卑賤的物種,只要一個人的身上帶上了這樣的印記,就必定會被別人排斥還有看不起。

身體里面像是有一團烈火在熊熊的燃燒,這一刻,他真的想將那些所謂的理智還有責任通通拋到腦後,將上官昊一家滅門抄家。

「如果你真的愛小雨,就不會讓她陪你進宮,如果你真的愛小雨,就不會讓他卷入朝廷這個是非的漩渦,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看,柳逸風說的一點沒錯,要不是他,小雨也不會吃這樣的苦頭,他一點也不配得到小雨的愛,他是個沒用的皇帝,要不是因為他的無能,上官家也不敢這樣胡作非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樣的皇帝當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小雨。」

冥懷憬擁住了昏睡中的慕雨。

「小雨,對不起。」

冥懷憬趴在慕雨的的胸口,低低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懊惱還有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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