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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內心充滿不甘,他為了自己的夢想付出太多,多到一般人根本無法承受,犧牲了唯一的獨子,犧牲了所有家人,暗害當年一起長大的兄弟,和自己的義女反目成仇。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很失敗,沒有了親情,沒有了友情,背叛了當初戴他如兄弟的君王,只是為了那可笑的夢想。

這一刻的夜孤星,在他內心那個夢想突然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他只想好好活下去,好好享受余下的歲月。

可是離月和皇甫炎還會給他這個機會嗎?

讓他們打起來,自己乘亂再逃一次吧。夜孤星暗暗想到。

「兄弟們,不要害怕,本王剛得到消息,對方只有十萬人馬的烏合之眾,而我們,還有二十幾萬大軍,現在听我命令,我們先發制人,這一戰剿滅敵人之後,你們都是我幽雲的大功臣!」夜孤星月兌下戰甲,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果然,黑壓壓的軍士瞬間士氣上來了,「保衛家園,建功立業……」他們振奮的喊起了口號。

夜孤星乘亂找到一副普通兵士的鎧甲換上,對身邊侍衛道︰「穿上我的戰甲,暫時由你指揮大軍。」

「可是王爺,小的不會指揮呀。」那侍衛面露難色。

「沒關系,這一仗主要是兩軍血拼,不需要怎麼指揮。」夜孤星悄悄看了眼四周,不再和那個侍衛廢話,閃身混入人群。

那侍衛像是明白了什麼,但是也不得不換上鎧甲扮成夜孤星的模樣。

听了探馬來報的消息,離月嘴角含笑,對于夜孤星她還是了解的,如果夜孤星知道自己來了之後全力進攻臥虎山,她還相信夜孤星有勇氣和自己一戰,可是他居然收縮兵力之後又擺出和自己決一死戰的樣子,對臥虎山不管不問了。

難道他就不怕兩面夾擊嗎?

「封馳,如果你是夜孤星,你會選擇怎麼逃命?」離月坐在馬車里悠閑的喝著茶水,淡淡笑道。

「他要逃?也是,明知不敵還不逃不是傻蛋嗎?」封馳沉吟一下,身邊幾人都靜靜看著她,接著道︰「記得當年看過三國,一次曹操逃命的時候使用了金蟬月兌殼一計,只是這夜孤星有曹操聰明嗎?」

「金蟬月兌殼?」白果不明所以,她也不知道什麼三國,疑惑的看向離月。

離月笑意更濃︰「傳令,派五百輕騎槍手分別守住四周偏僻小道,務必抓住喬裝打扮的夜孤星。」

她招來王進︰「你證明能力的時候到了,三千槍手打頭陣,那二百手雷震懾,首先不要追殺,盡量策反敵軍,相信還是有人不願為夜孤星賣命的。」

王進領命離去,離月讓白薇將馬車駕上一處高地,坐在馬車里靜靜的看著整個戰場。

什麼是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之外,離月此時正是特寫。

很快,紅色鎧甲軍士就和黑色接觸了,那三千槍手展開強大的威懾力,黑色軍士潮水一樣的退卻,沒有一個好的主帥壓陣,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往哪里逃,但是不逃就是死,那子彈太可怕了。

紅色軍士快速展開陣型

,片刻就將黑色大軍整個包圍,雖然黑色軍士人多勢眾,可是他們卻沒有主心骨,此時為利益投奔夜孤星的多路人馬的劣勢突顯了出來,一旦失去夜孤星,他們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後面的還不知道前面的情況,拼命的往前沖,而前面的懼怕那奪命的子彈,拼命往後擠壓。

一陣踐踏之後,黑色軍士的各路頭領似乎擠壓出了火氣,你不給我留退路,我就殺條路出來,既然有人打自己人,誰也別客氣,那就殺吧。

于是,很奇葩的一幕出現了,一群紅色衣服的包圍著更大一群黑色的人馬,黑色人馬亂成一團,殺紅眼的他們見到身邊人就是一頓猛砍,關鍵是不砍還不行,你不砍他他會砍死你。

紅色鎧甲的軍士基本不用動手了,只是預防著他們突圍就行,甚至有人為黑色甲士加油打氣煽風點火。

穿著夜孤星鎧甲的侍衛很快被擠壓在地上,很快又被自己人踩成肉泥。

皇甫炎的金色甲士根本就沒有沖下來,他們正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干一場,多日來早就憋氣一股勁,他們一直挨打早就上火了,正當要一雪前恥的時候卻被他們的主帥叫住,說是看戲就好,別提心里那個滋味了。

就在紅色鎧甲喊出投降不殺的時候,奔潰的黑色軍士全部扔掉手中的兵器,跪伏在地。

他們也是幽雲的軍士,只是被夜孤星和他們的將領蒙蔽,只要可以不殺,離月還是想給未來的幽雲皇帝皇甫炎留些家當的。

士兵們一番清理戰場,在王進和殷非的護送下,離月的馬車緩緩開往臥虎山。

皇甫炎干裂的嘴唇微微抖動,一身染血的戰甲被他丟落一旁,依舊是在望君樓換上的那一身書生長袍,疾步向著飛馳而來的馬車迎去。

在離月走下馬車和皇甫炎對視的那一刻,皇甫炎憨厚的笑著,而離月熱淚盈眶。

「娘子……」皇甫炎一如當初的笑,輕聲呼喚。

離月不顧往日的威儀,當著眾多屬下的面,一個箭步沖入皇甫炎懷里。

「你怎麼這樣傻……」離月用力捶打著皇甫炎的胸膛,後者一動不動,他知道這次自己做錯了,所以任她打罵。

皇甫炎內心感慨,誰說夫妻就如同林鳥,大難來時還是要看知己。

離月打累了,眼淚也流干了,氣喘吁吁的依偎在皇甫炎懷里,忽然痴痴的笑了。

「疼嗎?」離月抬頭認真的觀察皇甫炎,生怕他哪里受傷了。

「疼……」

「哪里疼?」離月突然又緊張了。

「心疼。」皇甫炎戲謔一笑,接著換來離月又一頓暴揍。

良久之後,離月實在累的不行,皇甫炎輕輕將她抱著,一同登上馬車,卻被白果叫停。

「主子,果兒有話和王爺說。」白果輕聲低頭,很緊張的樣子。

離月詫異,「你確定是找王爺而不是我?」

「嗯」白果輕輕點頭。

「沐正揚很好,你找上官凌要去,本王忙著呢?」皇甫炎語氣有些不耐,好不容易見到離月,他急不

可耐的想要單獨和她在一起。

「不是,我……」

「行了,什麼話以後……」皇甫炎正要打斷白果的話呵斥她,突然見到白果拿出一物,他瞬間瞪大眼楮。

離月也吃驚的看著白果。

伸手入懷,離月也從懷里拿出一只玉兔,這是皇甫炎當初送給她的,說是母親一族的傳家寶,怎麼白果手中也有一個?

「拿來我看看。」離月向白果招手。

兩廂比對,玉石兔子都是冰玉制作而成,冰玉本來就是寶物,世間稀少,要不然萬雪國也不會用冰玉做成玉璽。

如此珍稀之物,居然一模一樣,離月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這玉兔是天生一對,那麼人呢?

不是離月心眼小,換作任何人都會這樣,如果自己的男人和其它女子擁有一對玉石器物,誰都會想到定情信物這個詞。

「主子,您別誤會,這是果兒的家傳之寶,當年爺爺被太後陷害,果兒全家都被問斬,是堯帝念在姑姑的恩情將果兒救下,後來遇到主子。」

「你是……你是余家人?我外公余閣老是你爺爺?」皇甫炎一震,他一直不知道母親一家是怎麼死的,當年他還是一個傻子,也不懂得查找真相,現在像是明白了什麼。

「我真名叫余香兒,是余閣老的後人,當初看到您送主子那個玉兔,卻不敢相認。」

白果低下頭,她當初雖然知道皇甫炎就是自己的表哥,但她不想當時就和皇甫炎相認,一是就算當初的皇甫炎知道真相也沒什麼用,只有給本就焦心的離月添加煩惱。二是,她舍不得離月,她覺得一直呆在離月身邊伺候很好,如果離月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她們就變成了姑嫂關系,不可能在伺候離月。

「你姑姑是……」皇甫炎激動問道。

「余妃。」

「你知道余妃是怎麼死的?」

皇甫炎一直對母親的死不太了解,隱隱約約感到有人在蒙蔽他,現在終于找到一個說真話的人,激動的無與倫比,臉手都在抖著。

「當年爺爺被人誣陷通敵,全家被問斬,姑姑也被太後打入冷宮,被太後下毒……」

白果聲音顫抖,說著內心最大的秘密。

「老東西我要你不得好死……」皇甫炎雙目赤紅,牙都快咬碎了。

他明白,這個時候白果願意告訴他真相,是讓他報仇,白果覺得時機成熟了。

「王進,我命你速速整合大軍,三日之後殺進皇城。」皇甫炎大聲傳令。

王進望望離月,意思是他只听命離月。

「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離月淡淡道。

「屬下遵命。」王進快速離去。

「帶我去看看沐正揚,他可是將來幽雲的駙馬。」離月對皇甫炎道。

白果大喜,離月這是在執行當初的承諾,她答應親自救治沐正揚,同時向皇甫炎透出一個信息,要他將來封白果為郡主。

這時,殷非押著衣衫不整,蓬頭垢面的夜孤星到來,離月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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