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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皇甫炎的蹤跡,如果望君樓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個人一定是殷非。

當看到仿佛失魂落魄的殷非,離月心中隱隱感到不妙,同時也肯定,殷非一定知道皇甫炎去了哪里。

「告訴我,王爺去了哪里!」離月逼視著殷非,語氣很是冰冷。

殷非沉默,他此時內心是掙扎的,皇甫炎臨走交代他保護離月,而皇甫炎自己卻即將步入無盡深淵。

是該告訴離月還是不告訴她?

殷非沒有打過仗,他不知道以離火商會的勢力能不能扭轉大局,皇甫炎的交代他沒法面對。

如果能救出王爺,他殷非甘願擔上背主的罵名,但是,如果王爺沒有救出,反而把離月陷入死地該怎麼辦?

「木頭,主子問你話呢?」白薇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肚子氣。

殷非麻木的面色掩蓋下,內心更加煎熬。

離月揮手制止白薇,走到殷非面前,拍拍他的肩道︰「王爺是去禹城了?」

殷非低垂的眼瞼抬了抬,詫異的看了離月一眼。

離月面色一片了然,對于皇甫炎和殷非的了解,再結合目前的形勢,聰慧如她,很快想清楚了前因後果。

「殷非,你要想明白,如果王爺不在了,你覺得離火商會還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嗎?我不勉強你,你什麼都沒說。」離月又拍拍他的肩膀,和殷非擦肩而過,白薇冷哼一聲,緊追離月而去,獨獨留下神飛天外的殷非,此時他仿佛真的成了木頭人。

「主子,我們現在去哪里?」白薇追上離月,狐疑的問道。

「去救王爺。」離月沒有廢話,腳步越發飛快。

「王爺真的去禹城了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沒時間和你多說,通知白果、封馳速來見我。」

白薇領命而去,離月快速回到房里,將一大包煉制好的藥丸分類包好,她接著帶著包裹向外走去。

來到望君樓大門口,不到半刻鐘就見到白果、白薇和封馳同坐一輛馬車,風馳電閃而來。

「主子。」白果簡單行禮。

「小離月,你男人真的跑了?封馳永遠都是那麼沒正行。

「你們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們來嗎?」離月凝視著眼前二人。

「救王爺。」白果簡單直接的回答。

「把那小子抓回來要好好收拾,他居然敢丟下自己的媳婦自己跑了!」封馳咬牙切齒的為離月不平。

「前段時間給峰王山送去五百只手槍,沐正揚親自帶領五百槍手趕往禹城了,應該在王爺之前會到達禹城。」白果道。

沐正揚比皇甫炎早走兩天,按照他們的速度,三日就可以到達禹城。

而皇甫炎帶領的侍衛在來的路上死傷慘重,現在只是幾個人上路,沒有那麼麻煩,要兩日就可抵達,算了算,白果確定沐正揚會先一日抵達禹城。

離月稍稍心安,有沐正揚和那些槍手在,皇甫炎的安全又多一份保障。

「現在我們還有多少武器?」

「槍支有三千八百支,彈藥充足,還有封馳制造出的手雷,現在剛生產處二百枚。」白果快速回答,像是對離火商會的一切了如指掌。

「兩百手雷,夠夜孤星那老王八吃一壺了,小離月,你打仗可要帶上

我!」封馳目中興奮,對于打仗很是熱衷。

「果兒,帶上所有武器,調動望君樓所有人馬,我們即刻前往峰王山!」

「主子,那商會怎麼辦?」

「交給趙七,打贏夜孤星之後,整個幽雲都是我們的,打不贏,就當便宜他們吧!」離月堅定的目光中透著決絕。

峰王山,佔據數十山頭,明面上這里只是離火商會的礦山,實際內藏乾坤。

一座隱秘的山谷中,黑壓壓的人群擠滿方圓萬丈空地,他們有老有少,年紀大的又四十幾歲,年紀笑的只有十五六歲。

多數年紀大的都是十年前追隨堯帝的熱血男兒,當時他們還都風華正茂,可是如今他們以步入壯年,他們最後一次見到堯帝之時,堯帝命他們听命掌管兵符的夜孤星,後來夜孤星造反,世子盜出兵符,將他們帶到這里,讓他們從此隱姓埋名,等待得到兵符之人。

對于他們來說,軍令大于一切,他們有的人生老病死,卻讓後代堅守著未完成的使命。

十年前,這十萬大軍,是整個大陸的虎狼之師,人人談虎色變,他們訓練有素,軍令如山。

傳言,得到這支部隊就等于得到天下,所以夜孤星拼命尋找那張兵符。

整齊的方陣黑壓壓一片,隨著高台上站立的棋手揮舞著旗幟,那方陣千變萬化,快速形成各種戰陣。

王進高坐山巔,一道道命令下去,那些兵士隨著他的心意訓練著。

一個在前方充當曠工的兵士急匆匆而來。

「元帥,離火商會的會長求見。」這個兵士並不知道他們真正的主人是誰,在他眼中,掌管著兵符的王進大于一切。

王進粗礦堅毅的面上一震,「在哪?」

「在總部等您。」

「傳令,全軍原地休息。」王進大手一揮,棋手快速擺出幾個姿勢,那山谷中的軍士瞬間停止動作。

王進最後再看了眼山谷,暗中一嘆,「這麼快就來了!」他抬起腳步,快速向著總部所在的山巔走去。

「小離月,你將這麼多的權利交給王進,他可靠嗎?」封馳環顧一下四周,見那些軍士對她們並沒有想象中的尊敬,開始懷疑王進。

「主子一向知人善用,再說,王進只要敢反抗,主子隨時拉他下馬。」

白薇可是知道,離月實際上只是給了王進半張兵符,還有半張在沐正揚那里。

以離月的個性,她又怎麼會盲目相信人呢?

離月高坐大殿上首寶座,白果、白薇分別站立左右,封馳在下方尋得一處安逸之處,翹起二郎腿,吃著自己帶來的瓜果。

「屬下王進,見過主子。」還沒見到王進的身影,他就在店外高呼道,語氣之間很是尊敬。

「進來。」離月一挑眉,淡然吩咐。

王進快步走入殿內,抬頭見到上首風淡雲輕的離月,急忙跪下行禮。

「軍士們訓練的如何?」離月問道,他們畢竟十年沒有訓練,想要參戰,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訓練的。

「回主子,王進不敢懈怠,主子令王進練兵以來,日夜不休。」王進沙啞的聲音還是那麼響亮。

離月點點頭︰「可能參戰?」

「回主子,能。」

「我給你半日時間準備,留下八

千運輸糧草軍資,其他全速開往禹城。」

「主子,峰王山糧草不多,要是參戰……」王進有些擔憂。

「你調動八千人馬給白果,糧草之事你不用擔心,還有,我帶來一些武器,你找合適的人裝備吧,切記,一定找到完全可以信任之人。」離月面色很是嚴肅,對于那些槍支,她不敢大意。

「主子安心,沐兄早有交代。」

離月滿意點點頭。

……

禹城,臥虎山

皇甫湛身穿染血戰甲,帶領著一個兵士防守著他們最後一道防線。

敵軍就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向這里沖來,到處是鮮血和斷肢,戰場的殘酷令雙方的軍士都徹底瘋狂。

上官凌手中還能投入戰斗的兵士只有三萬左右了,他們一旦失去這個陣地,將面臨著滅頂之災,他們沒有退路,唯有放手一搏,所以他們瘋狂,為了活下去壓榨出每一分潛能。

夜孤星一方,人多勢眾,加上重金懸賞,斬殺一名兵士,賞銀十兩,斬殺一名百夫長,賞銀百兩……

對于他們來說,對方的那點兵力就像囊中之物,垂手可得,誰又嫌銀子燙手呢?

夜孤星身穿黑色重甲,騎著一匹汗血寶馬,面帶微笑。

自己這一方的軍士明顯佔優勢,倒下一個,立刻跟上兩個,而對方的軍士,倒下一個陣地就縮短一分。

他眼前仿佛已經看到了黎明的曙光,看到了皇甫炎跪在他的腳下苦苦哀求。

「啪啪」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傳出,夜孤星轉頭看去,面色大變。

只見後備大軍陣型瞬間混亂,那邊喊殺聲一片,自己這一方的軍士不停倒退,像是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慌亂之中,出現自己一方的人馬互相踐踏。

「發生何事?」夜孤星大聲喝問。

「王爺,那邊像是出現一股敵方軍士。」

夜孤星震驚的同時充滿疑問,後方還有什麼人敢攻打自己?

皇甫弘?不太可能,他已經被自己喂下蠱毒,神智都不清了。

那還會是誰呢?夜孤星心里跳出一個久違的名字「離月」,他一直找不到離月,早就懷疑離火就是離月,但是當初沐正揚確認過,告訴他不是。

他只能選擇相信,只能祈禱離火不是離月,因為就算是離月,他那時候也沒有辦法對付,通過種種蛛絲馬跡,他發現對方手中似乎掌握著什麼威力強大的武器,派了幾波心月復前往望君樓打探,可惜一去不回。

他沒有選擇和離火商會血拼,而是選擇傾盡全力先解決金槍駙馬。對于他來說,金槍駙馬才是心月復大患。

可惜在這關鍵時刻離月出手了。

「他們來了多少人?」夜孤星驚慌問道。

「王爺,目測不足……八百!」

「什麼……八百軍士就將我軍打成這樣?」夜孤星嘴里有些發苦。

「回王爺,敵軍手中都拿著會噴火的暗器,我軍根本靠近不了!」那個回答夜孤星的斥候也面帶苦相。

「靠近不了?那就用弓箭,傳令,所有弓箭手全力齊射這股人馬,山上的敵軍先不管了。」

「王爺,那樣的話會誤傷呀!」那斥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夜孤星,這是不管兄弟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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