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很快就來了,快點連皇後都覺得詫異,只不過眼下她並沒有時間多想,因為雲霞宮的嬤嬤過來了。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嬤嬤慌亂跪在宮門前,整個身子都輕顫不已。
「何事?」皇後皺眉,難道琴兒又出事了,眼里閃過一絲不耐。
「公主……公主她失蹤了。」嬤嬤已經匍匐在地,臉色瞬間又白了幾分。
「你說什麼?」皇後往前走了兩步,睜大了眼楮盯著地上的嬤嬤,「你們是怎麼照顧公主的,一群該死的廢物。」
抬腳就往嬤嬤踢去,而後急急忙忙往壽康宮外走去,不過在宮門口停了下來,轉身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寢宮的方向,最後不甘心的甩了甩衣袖,憤怒而去。
壽康宮外,皇甫炎還在挨板子,可是他卻緊咬著牙關,一聲不吭,只是額上和緊握的雙手青筋突現,雙目充血,臉色煞白,異常嚇人,猶如從地獄里爬出來的。
皇後臨走之前還不忘吩咐一定要將板子打完了再將皇甫炎拖入天牢,目的就是要讓皇甫炎生不如死,身心受到巨大的摧殘,就算是正常人都不可能安好,更何況還是一個傻子,沒有她的吩咐是不會有人給他請太醫,那就是慢慢等死吧!
至于離月,已經去了南邊,等離月從南邊回來,那時皇甫炎早就一命烏呼了,所有的事情她都算計好了,才會有恃無恐。
只是她剛剛一只腳踏入雲霞宮時,廣陽宮那邊又傳來消息,說是皇甫弘又遇剌了。
「什麼?」皇後驚愕道,硬生生的將那只踏進雲霞宮的腳給收了回來,跟皇甫琴相比,她肯定是更關心皇甫弘的。
不為別的,只因為皇甫弘才能給她想要的一切,如果皇甫弘沒了,那她這個皇後就算再厲害也沒用。
「三皇子遇剌了,流了好多血,太醫已經去了,不過,太醫說因為失血過多,所以……」廣陽宮的宮人真覺得世界一片黑暗,如果主子死了,那他們當奴才的,肯定會要陪葬的。
「皇上呢?來人,去御書房告訴皇上,本宮現在就去。」皇後心里一陣發慌,腳下踉蹌了幾步,一把甩開扶住她的宮人,徑自朝著廣陽宮而去。
她沒想到,上一刻她還沉浸在一片歡喜當中,下一刻就只差落在地獄,這反差讓她感到濃濃的不安。
突然腦海里靈光一閃,離月,肯定是離月,除了離月她想不到還有誰能這種能力。
該死的離月,該死的離月。
壽康宮內,太醫上前替太後癥治,太後的傷在月復部,傷口很深,失血過多,有短暫的暈厥卻沒有生命危險,這讓太醫覺得有些奇怪卻又松了一口氣。
正好這時,太後慢慢轉醒,「哀家怎麼樣了?」
現在太後雖然受了極重的傷,但腦子卻是從未有過的清醒,更不會像前一段時間那樣渾渾噩噩,這一刻是真的清醒了。
「啟稟太後娘娘,待微臣開幾副藥,只要慢慢調養用不了多久便會恢復。」
這太醫在太醫院的地位僅此于太醫院首席太醫,雖然有好多有太合理的地方,但眼下太後既然已經保住了性命,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麼,畢竟這後宮的
事說不得。
太後目光閃了一下,擺了擺手讓太醫退下去開藥方。
想了想,最後把禁衛軍副統領召了進去。
「放了清王爺。」太後雖然虛弱,但身為太後的威嚴還是在的。
副統領一愣,有些猶豫︰「啟稟太後娘娘,清王爺剌傷了您,卑職奉皇後娘娘之命要將清王爺送入天牢。」
「放肆,是誰說剌傷哀家的剌客是清王爺,還不趕緊把清王爺放了,還有盡快查到剌殺哀家的剌客。」太後畢竟是受了傷,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咳了起來,讓原本無血色的臉龐更是蒼白了幾分。
「太後娘娘……」副統領有些為難,皺著眉頭,最後還是決定听太後的,「卑職遵命。」
「下去吧,哀家要休息了,不準再來打擾。」太後無力的擺了擺手。
副統領頷首應了一聲,便離開壽康宮。
而被打了三十大板的皇甫炎此時還剩下最後一點意識,好痛,娘子,炎兒好痛。
副統領正想差人把皇甫炎送出宮,正巧了皇後身邊的劉公公走了過來。
「衛副統領,皇後娘娘派咱家來護送清王爺去天牢,這事就麻煩衛副統領了。」劉公公看起來一副卑微的模樣,可是那眼神卻沒有一絲恭敬,反而有些趾高氣揚。
「劉公公,卑職奉太後之命,護送清王爺出宮,還請劉公公見諒。」
衛副統領現在還是皇後的人,他只听命于皇上,先前也是皇上把他派給皇後的,所以才會去清王府請皇甫炎,後來又見皇甫炎手里拿著血刀,這才認定了剌殺太後的是皇甫炎,可現在既然太後說不是,那他自然不會再听皇後的。
「你說什麼?」劉公公一副看怪物的看著衛副統領,「太後沒……事?」他本來想說「太後沒死」,話到嘴邊又改了。
「經過太醫的癥治,太後已安好。」衛副統領如實說道。
劉公公目光閃了閃,有些心虛起來,心中暗罵居然沒把太後弄死弄殘,居然還讓她活了下來,如今怎麼辦?
太後不但沒死,還幫皇甫炎洗月兌了罪名,這跟如期的一切完全不同,眼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看來得趕緊告知皇後才行。
最後,就是衛副統領一行人就看著劉公公似急忙,似落荒而逃的朝著廣陽宮而去。
衛副統領心下一沉,瞬間明白了某些事。
皇甫炎在听到衛副統領和劉公公的談話後,便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衛副統領駕著馬車護送皇甫炎出宮,回清王府,然而在路上的時候,從四面八方涌出一群黑衣人,每個人手持長劍,初步估計有四五十個二話不說就向馬車襲去。
「保護清王爺。」衛副統領一聲大喝,面色凝重,率先與黑衣人打了起來。
很快,十二名禁衛軍身上都掛了彩,不同程度的受了傷。
「你們是何人?」
衛副統領舉劍指向黑衣人中的其中一個,他覺得自己掉入一個陰謀當中,不管皇甫炎能不能逃過這一劫,他都難辭其咎。
那黑衣人目露陰狠的光芒,嘴角更是露出一抹嗜血的笑來︰「要你命的人,乖乖
把里面的人交出來,或許我還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主子的命令,只是殺了里面的人,而這些禁衛軍還是少惹為妙,不過既然惹上了,那他們也不怕。
「妄想。」衛副統領目露堅定的光芒,咬著牙吐出兩個字,並隨時做好戰斗準備。
黑衣人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殺,一個都別留。」
很快,又加入了戰斗之中,而一直留在宮外的殷非見狀,並沒有打算出手相救的準備,今日就是這個衛副統領把主子領走的,現在主子挨了板子,他冷眼旁觀也沒什麼不對。
這時,一輛馬車緩緩而來,玄青落掀起車簾,看到了眼前的境況,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玄平看了一下禁衛軍身上的衣服,應道︰「是禁衛軍遇襲了。」
「知道馬車里的人是誰麼?」玄青落看了一眼那輛馬車,能夠讓禁衛軍出動保護的人應該是皇家中人。
「應該是清王爺。」玄平道,早上就是這個副統領請清王爺進宮的,現在由他送出宮的應該也是清王爺。
玄青落眸光閃了一下︰「你們去幫忙。」
說完,就放下車簾,安心的坐在車里,左手習慣性的模著那半塊玉佩的表面,看似不關心外面的狀況,實際上她的耳光卻一直關注外面的動靜。
有了玄平幾人的相助,禁衛軍本來已經慢慢變弱,十二個禁衛軍死了兩個,還有三個已是身受重傷,其他人也是受了輕傷,可以說,如果玄平幾個不幫忙的話,今日這十二個禁衛軍恐怕都要死在這里了。
本來想出手的殷非眼見有玄青落的幫助,索性抱臂相看,還別說,這玄青落的侍衛可不一般,比禁衛軍那群飯桶強多了。
雖然掛了彩,可人家依然威風凜凜,不像禁衛軍那麼狼狽,而黑衣人眼看就要殺了皇甫炎,卻不知從哪里冒出六個武功高強的人,知道今日肯定是完不成任務了,也不戀戰,一聲口哨那些黑衣人便火速撤離。
清王府門口,離月看著遠處的馬車慢慢越來越近,臉色平靜,眸光幽深,只是平靜的外表下有不為人知的怒火。
吩咐人把皇甫炎抬進主院,給他喂了一顆藥丸,將皇甫炎身上的衣服月兌下,看著那血肉模糊的一幕,離月只覺胸口有一股怒氣,無處發泄。
替皇甫炎清洗干淨上了藥之後,離月才去偏廳,而玄青落優雅的坐在椅子上,喝著丫鬟上的茶。
「清王妃,清王爺的傷應該沒有大礙吧!」見離月一身輕松,玄青落也猜得出幾分。
「今日多謝落王爺出手相救,如果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以赴。」離月不是知恩不報的人,玄青落的救命之恩將來她一定會想辦法報答的,因為她不喜歡欠別人東西,尤其是人命。
看著離月一臉認真的模樣,玄青落無所謂的笑了笑︰「清王妃不必如此,本王只是路過而已,相信不管是誰見到這種事都會出手相助的,所以清王妃不必太在意。」
她今日本想進宮,看看皇甫炎是否能過皇後這一關,豈料還是去晚了一步,沒想到還是在路上踫上了已經受刑的皇甫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