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處處充滿了算計,清王府卻一如往常,主院寢房內一片平靜安詳。
自從跟皇甫炎同房以來,每每早晨離月在皇甫炎懷中醒來,已經成為常事,醒來的離月還是會覺得不太習慣。
盡管如此,離月也沒有再推開他,而且安安靜靜的躺在他懷里,淡淡的檀香縈繞鼻端,讓離月那顆平靜的心不自覺的的加速,小臉緋紅一片,也只有在皇甫炎身邊的時候她才會露出這麼小女兒家的一面,這樣的她跟普通少女沒什麼區別。
「娘子早。」頭頂突然傳來皇甫炎低沉嘶啞的聲音,正一臉笑盈盈的垂眸望著她。
離月察覺自己被抓包,有些心虛的不敢抬頭與他對視,只是輕輕將他推開,臉更紅了,心也跳得更快了。
見她小臉透紅一片,皇甫炎的眸色慢慢變深,只覺身體火熱起來,望著她嬌羞的模樣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娘子,炎兒想親你。」
離月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皇甫炎的唇便湊了過來,緊貼她的唇上。
瞬間,兩人便像觸電了一般都不敢動彈,大眼瞪著小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柔柔軟軟,甜甜膩膩的觸感讓皇甫炎本能的張嘴吮吸起來。
離月只覺「轟」的一聲,腦袋一片空白,直到嘴唇被吮吸得麻木,皇甫炎放開了她,還說了一句「娘子真甜」,她才反應過來。
兩世的初吻,就這麼沒了……
看著皇甫炎那張滿足的笑臉,離月看也沒看他一眼,徑自下床繞到屏風後面穿衣,直到吃完早膳也沒有再看皇甫炎一眼,跟他說一句話。
「娘子。」皇甫炎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走到離月面前,輕聲喚道,「炎兒知道錯了。」
如果知道娘子會因為親親生氣,他就不親了,因為他也很難受,好像身體里有一團火,燒得他難受。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乖乖呆在王府里,不要亂跑,我會很快回來的。」離月始終沒有看他,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帶著白果自暗道離開了。
皇甫炎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像個泄氣的皮球癱坐在矮桌前,心里頗為失落,神情落寞蕭條。
其實離月急匆匆的離開並不是真的有事,而是因為心中有事,因為早上的那一幕,攪得她心里亂糟糟的,很不平靜。
皇甫炎的身影總是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想要冷靜真的很難,所以她選擇離開,等心情平復之後再回去。
「白果,你跟沐正揚有過親密接觸麼?」走到暗道的半道上,離月突然出聲問道。
白果一臉錯愕的望著她,目光有些閃,「沒有。」
其實,她跟沐正揚的關系真的沒有主子想的那麼復雜,她對沐正揚只是有好感而已,別說親密接觸,如果不是主子吩咐,她跟沐正揚連交流都很少。
離月突然站定不走了,回過頭來看著她的眼楮認真的問道︰「如果有一天他告訴你,他要成親了,但是新娘不是你,你會怎麼做?」
白果震驚了
,震驚的同時還帶著一絲悲戚,良久之後才道︰「我會祝福他。」
離月點了點頭,贊賞的道︰「很好,比較有理智。」
以前她在現代的時候,不管是電視還是生活當中都有這種事情發生,她覺得很狗血,沒想到這一幕居然就發生在她身邊。
「早上接到沐正揚的傳信,他……要成親了,新娘是他回倚天山莊的途中救下的,無父無母孤身一人倒是很適合他。」
離月眸光盯著白果不放,只見她臉色有些不好,垂下的眼楮擋住了她的真實情緒。
但是听完離月的這番話,白果瞬間抬起頭來,目光里一片清明,「需不需要奴婢去調查一下?」
途中所救,還無父無母,一听就是有問題。
離月搖頭,「不用。」
這種電影里的橋斷,離月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她所說的不用,是現在不用,相信沐正場之前應該也是調查過的,如果對方有意隱瞞,之前的一切都會抹殺得一干二淨。
「告訴我,你現在是什麼感受?」離月問道。
如果不知道她的為人,會誤以為她在幸災樂禍,又或是冷嘲熱諷,但是白果卻知道兩者都不是。
「有些難受。」白果先是一愣,而後如實回答道。
是有一些難受,卻沒有想像中那麼傷心,心有些鈍鈍的痛,卻不是痛不欲生不可自拔。
「很好,趁現在陷得不夠深,趕緊從中跳出來,容易變心的男人不值得你留戀。」離月很客觀的勸解道。
她想如果是她的話,恐怕會殺了那對狗男女,如果是皇甫炎,她會殺了他,殺他的原因是因為他騙了她,如果他什麼承諾都沒給的話,或許她會自認倒霉,但給了承諾就不一樣了。
現代有一句話說得好,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盡管如此,但是皇甫炎的話,她信。
繞了一圈回來的時候,離月在寢房門口居然沒看到皇甫炎,心中不免詫異,只是主院的前花園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引起了離月的注意。
「你……你趕緊下來,這不是給你坐的,听見沒有,趕緊停下。」皇甫炎站在一架秋千前,緊蹙著眉,不悅的喝斥道。
正在蕩秋千的搖芙得意的笑了笑,「炎哥哥,這秋千是你做的麼?真好玩。」
說完又是一陣歡快的笑聲,如果忽略她眼中的算計,此時的她真的很美。
「你給我下來,听見沒有。」皇甫炎怒了,臉頰圓鼓鼓氣乎乎的泛起紅暈,怒目瞪著秋千上的搖芙。
「哈哈哈……」搖芙一下子蕩得很高,差一點就要越過牆頭了,笑聲也越來越大。
皇甫炎氣得雙手掐手,在下面踱來踱去,衣衫也髒了,有泥,有木屑,就連頭發上也是一層白白的木屑,頭發也有些凌亂,瞪著搖芙的時候恨不是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你給我下來,再不下來,我就喊侍衛把你抓起來。」
這個女人就是個大騙子,要自己把她放進來居然就不走了,還賴在他做的娘子的秋千
上不下來,真是氣死他了。
搖芙絲毫不受他威脅,依然我行我素,反正她知道皇甫炎不會殺了她,既然那個女人想要整她,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吵夠了麼?」離月突然走到搖芙的身後,皇甫炎的對面,冷著一張臉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冷冷的道︰「吵夠了就給我滾出去。」
「娘子。」皇甫炎笑著向她奔去,眼里閃爍著驚喜的光芒,感覺到她身上的冷意皇甫炎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來人,把搖芙姑娘送回西院。」離月沒看他,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搖芙冷傲的一抬頭,對著離月挑釁冷哼一聲,而後又對皇甫炎甜甜一笑,「炎哥哥,芙兒下次再來找你玩。」
說完之後,不等侍衛前來,搖芙很自覺的離開了主院。
皇甫炎只是看著個冷著臉的離月,他的眼里只有她,絲毫容不下任何人,所以對于搖芙的話他有听沒有進,或者說是不予理睬。
見離月盯著那個秋千,皇甫炎獻寶似的道︰「娘子,這是炎兒專門為你做的,娘子喜歡麼?」
早上起來親了娘子,娘子不高興了,所以為了哄娘子開心,他才專門做了這個,相信娘子一定會喜歡的。
只是離月的反應出乎了他的意料,也讓他那顆雀躍期待的心一下子像是被冷水一樣澆了個透心涼。
「來人,把它拆了。」別人用過的東西,她不稀罕。
皇甫炎愣眼了,看了一眼秋千,又看了看離月,再然後親眼看著侍衛把自己辛辛苦苦建好的秋千用佩劍三兩下給毀了,眼眶微紅,卻是沒有淚流出來。
直到離月離開,皇甫炎才蹲在那一堆殘損的木頭面前,努力抿著嘴唇,一邊搖頭一邊自言自語的道︰「不可能的,娘子明明是喜歡的,為什麼要毀掉,炎兒記得很清楚,娘子是喜歡秋千的,為什麼要毀掉,為什麼……」
傻傻的皇甫炎自然是想不到離月毀秋千的真正原因,于是他很傷心的蹲在那里低聲抽泣,而離月也是一個做事不喜歡解釋的人,回到書房坐在案桌前,卻沒有立即處理公務。
……
後院小竹林里,白果坐在假山上,望著眼前平靜無波的湖水,雙目放空,思緒飄遠。
突然從懷里拿出來一只白玉兔子的吊墜,很精致,栩栩如生,仔細看的話跟皇甫炎送給離月的那一只很像,就連玉石都是一模一樣的。
正當白果看得出神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和慵懶的聲音︰「小果兒,原來你躲在這兒偷懶,還被我抓個正著,你說我要不要告訴你家主子呢?」
白果微驚,趕緊把小玉兔收入懷中,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想不到秋太子這麼愛好管閑事,還喜歡打小報告。」
說完之後,越過他身邊微微停頓了一下,低聲警告他一句︰「小的奉勸秋太子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別忘了小人的主子可是有潔癖的。」
弦外之音便是,他的女人太多,太濫情,再俗一點就是說他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