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皇上又翻了我的牌子?」林清淺見皇上身邊的小杜子來到听風閣,十分詫異,听到他說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更是吃了一驚。
「林御女,您沒有听錯,皇上確是翻了您的牌子,好生準備,可別再有什麼錯處了,林御女以後的前程必當貴不可言,奴才告退。」小杜子畢恭畢敬地說道。
不僅清淺十分驚訝,小杜子也很詫異,上次林御女侍寢之時,皇上雷霆之怒大家都看在眼里,皇上雖然嚴肅,但絕不會亂發脾氣。大家都以為這樣出身低微又惹怒了皇上的人以後怕是再無出頭之日,誰料剛過了禁足期皇上便又召見她,真是君心難測啊。看來以後還得對這位小主恭敬一些,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寵妃了,小杜子搖了搖頭,回乾元殿復命去了。
清淺呆坐在椅子上,還未從打擊之中回過神來。口中喃喃道︰「怎麼會,怎麼可能?那天他明明那麼厭惡我,究竟是怎麼了?」
「小姐……」看著目光呆滯的小姐,素素說不出的心疼,別人都是期望著皇上的寵愛,小姐想躲都來不及,本來自己已經死了這份心,一位小姐怕是再無翻身之日了,誰能想到皇上竟然又翻了小姐的牌子,真是令人琢磨不透。
清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沒有听到素素的召喚,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引起了皇上的注意,讓皇上想起了她,難道是上次還沒有惡心夠?還是膚白貌美的女子看多了,想來點不一樣的?然而比這更重要的是今晚,自己該怎麼辦,難道就任由自己委身于他嗎?不,我不甘心,哪個女子不希望自己的第一次是在新婚之夜,嫁給自己所愛的人,共度**。若非他是皇上,又有哪個女子願意同那麼多人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呢?更何況是從現代來的,習慣于一夫一妻制,一生只愛一人的清淺呢?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素素看清淺一直不說話,搖晃著林清淺的胳膊,著急地說道。
听見素素的呼喊,林清淺終于反應了過來,搖了搖頭︰「我無事,你且放心吧,只是在想對策想的有點入神罷了。」
看著林清淺眼神里已經失去了往昔的神采,素素既心疼又著急。「要不還是上次那種辦法?」素素試探性地說道。
林清淺搖了搖頭,如果上次的辦法有用的話,就不會有這次的事了。
到底該怎麼辦呢?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是腦袋搬家,怎麼才能有一個月兌身之計呢?
兩人正說話時,沈梓銘來了,滿臉喜色地跟清淺打招呼︰「梓銘先恭喜姐姐守得雲開見月明。」
林清淺苦笑一聲︰「喜從何來?」
沈梓銘沒有看出來林清淺的面色不對,繼續笑嘻嘻地說道︰「姐姐剛出禁足期皇上就召姐姐侍寢,說明皇上不生姐姐的氣了,而且很重視姐姐呢,梓銘當然要恭喜姐姐了。」
清淺搖了搖頭︰「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些並非我所願,像我這樣出身的女子,得寵對我來說只是一件壞事,只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清淺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心里話,畢竟大家以皇上的寵幸為榮的思想早就已經根深蒂固,如果清淺說出實言,怕是被人當成瘋子對待了吧。
沈梓銘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旋即面露
憂色︰「是我考慮不周,那姐姐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清淺扶著額頭,眉頭皺成了川字。
「大家都在呢?」一陣清脆的聲音自門口傳來,原來是蘭修儀來了。
「原來是蘭姐姐來了」二人起身行禮。經過這三個月的相處,三人的關系更近了一步,改稱「蘭姐姐」了。
「听聞皇上翻了妹妹的牌子,我來看看你。」蘭修儀走到清淺身旁,拉著清淺的手說道︰「這次機會難得,妹妹可切勿再次惹皇上不高興了,一定要哄得皇上開心,這才是正路,知道嗎。」
蘭修儀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清淺的表情,見清淺臉色難看,心下微松一口氣。
「姐姐有所不知,清淺並不想獲得皇上的寵愛,清淺既膽小又沒有靠山,爭寵只會死無葬身之地,清淺只想默默地活著,每日做做飯,賞賞花,還望姐姐幫我。」說話間,清淺便要行禮。
蘭修儀趕快拉住清淺,疑惑道︰「妹妹這是何意?這恩寵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你果真不願意?」蘭修儀試探性地說道。
「清淺心意已決。」清淺堅定地說道。
「此事事關重大,姐姐不敢托大,容姐姐再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想一個萬全之策。」蘭修儀扶著清淺,點了點頭,說道。
「清淺在此謝過蘭姐姐了。」如今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清淺暗想,便把此事說給了給了蘭修儀听。
「那你們繼續聊,我回去仔細想想。」蘭修儀說著便要走。
「姐姐慢走。」清淺起身行禮,讓素素去送蘭修儀出去。
「剛才你都听到了吧,她既然無心爭寵,那件事你也就別再提了。」蘭修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對劉嬤嬤說道。
「小姐,此事萬萬不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她的話是真是假,萬不可輕易听信她人。更何況,她現在無心爭寵是因為自知身份低微無力爭寵,並非從心里不願爭寵,倘若皇上知道了她的手藝而寵愛她,娘娘您就危險了呀,誰知道那個時候她會不會轉手就對付您呢?這無異于放虎歸山啊,現在您的糕點也學了個七八分,趁著她羽翼未豐趕緊除掉她,免得夜長夢多,這樣才能高枕無憂啊。」劉嬤嬤苦口婆心地勸著蘭修儀,臉上閃過一抹厲色,已然下了殺心。
「這……至少現在她還是不願承寵,而且出身擺在那里,地位也不會高于我,嬤嬤是你多慮了……」蘭修儀這幾個月來經常同林清淺沈梓銘二人在一起,也不免有了一些感情,實在不能對她痛下殺手。
「奴婢都是為了您著想啊,林御女不除,後患無窮啊,娘娘要不忍心,就交給奴婢去做,萬不會髒了您的手,您放心。」劉嬤嬤跪了下去,以示忠心。
「劉嬤嬤你先起來,你我主僕多年,我深知你一心為我,這……此事事關重大,你容我再想想吧。」縱是劉嬤嬤百般勸說,馬如蘭也不忍心殺了林清淺,若非萬不得已,誰願做這種有損陰德的事。
「听說正在禁足的徐采女正閑來無事憋悶的慌,不如,我們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徐采女,再推她一把。徐采女與林御女積怨已久,想必不用我們動手,便可
以……」劉嬤嬤不死心地說道。
「此事無需再議,你退下吧。」蘭修儀有些心煩,不想再提這件事,她不想踩著別人的命往上爬,更何況是林清淺。
「是。」劉嬤嬤恭敬地退了下去。娘娘,您別怪老奴心狠,能以後您明白過來,會感謝老奴今天的狠心之舉的。劉嬤嬤滿臉盡是陰狠,心底不知盤算著什麼。
「什麼?她被禁足三個月之期才剛過,皇上便又召見她?」徐采女滿臉皆是戾氣,恨得牙根癢癢,「她憑什麼?她把我害成這樣,自己倒過得逍遙快活,她休想!皇上怎會喜歡她那假惺惺的嘴臉,我到底哪里不如她。」徐采女氣呼呼地喘著粗氣,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仍是不解氣,又踹了身旁的流朱幾腳才算罷了。
流朱捂著傷處,也不敢呼痛,連忙後退幾步,免得再被責罰。
流沙連忙跪了下去,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吱聲。自從徐采女禁足以來,整個人變得越發暴戾,動輒便打罵下人,她和流朱身上總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青一塊紫一塊沒好地方了。每每伺候在前,無不戰戰兢兢,害怕不已。
「流朱,去弄點砒 霜來,今天我要毒死那個小賤人,看她再得意。」徐采女緊緊地攥著帕子,幾乎要將帕子撕碎,厲聲喝道。
流沙得了命令,連忙哆哆嗦嗦地退了下去。
「這砒 霜可是毒物,我可去哪找,自家主子又失寵被罰,平時的吃用都已少得可憐,要不是徐采女拿自己的體己錢出來應急,怕是都要餓死在這宮里了,內務府的人又怎麼肯給呢。」流沙出來後便犯了難,不知該如何是好,也不敢回去,如果事情辦不好,又是一頓拳打腳踢,想著想著,淚水便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怎麼哭的如此傷心?」故意放出消息的劉嬤嬤從後邊走出來,假裝自己路過此處。
「沒,沒什麼。」流沙胡亂抹了一把眼淚,掩飾道。
劉嬤嬤拍了拍流沙的肩,滿是心疼地說道︰「我的女兒也像你這麼大,現在應該也長得這般水靈了吧,可惜身在宮中,再想也見不到呀。」劉嬤嬤抹了抹不存在的淚水,佯裝傷心。
「沒想到嬤嬤也有不得已之處。」流沙嘆息道。
「身在宮中,莫說我們了,就是主子也有許多不得已的苦衷啊,所以才要互相幫襯不是。」劉嬤嬤嘆了口氣道,眼神瞄向流沙。
流沙听見這話,心里有所動容,試探性地說道︰「流沙有件事想要嬤嬤幫忙。」
「你我都在宮里當差,都不容易,我能幫的就幫,你且說吧。」劉嬤嬤深知魚兒上鉤,裝作關切地說道。
「嬤嬤,能不能……幫我……弄點砒……砒 霜」流沙不敢看劉嬤嬤,吞吞吐吐地低頭道。
「你要砒 霜做什麼?」怕是用來毒林御女的吧,劉嬤嬤暗想。
「用來毒……毒老鼠的,最近听風閣鬧老鼠了。」流沙慌慌張張地說道。
「沒問題,你且隨我來吧,我同你去內務府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