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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左膀右臂

宋氏酒樓又賣起了一品豆腐,一小盅一小盅地當作下酒菜賣,味美價廉,十香樓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

「韋慎才是做一品豆腐的行家,他在我們這兒,那些人不都知道嗎?怎麼跑還去宋氏吃什麼一品豆腐,眼瞎了還是舌頭麻了?」

十香樓從掌櫃到賬房到跑堂,都覺得莫名其妙。他們好不容易把韋慎挖過來,把宋氏的招牌挖了過來,宋氏儼然是死了的,但現在,宋氏竟然盤活了,還敢打出「一品豆腐」的牌子!

這是要跟十香樓開戰啊!

十香樓壓不住了,賬房和掌櫃親自找到了段萬全家中。

宋氏父子肯定不會多說,那個高矮生更是神出鬼沒,還得從段萬全這里下手。

段萬全從昨天崔稚跟他說完話,就料到十香樓今日必然來人,他打眼瞧見唐掌櫃和劉賬房都來了,道︰「兩位真是稀客,只是家院淺窄逼仄,恐怕招待不周。」

兩人也不跟他廢話,劉賬房直接從袖中取出一個紅包,拍在了段萬全家的小桌上。

「這是十兩銀子,夠你們爺孫忙活小半年的了。」

劉賬房說著,唐掌櫃已經拉過椅子坐了下來,「你公年紀不小了,每日在外面跑也是辛苦,這十兩銀子只是頭一筆錢,後面還有的是。你得跟咱們好好說說,宋氏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指點的他們?那個高矮生到底是何方神聖?你要是能把高矮生給咱們拉來,我立馬再給你十兩!」

一听這話,段萬全就知道十香樓是真的急了。

前兩年災荒,大家都沒有生意也就罷了,現在好不容易恢復了些元氣,生意最好的當屬十香樓,怎麼就被宋氏拔了頭籌呢?

可段萬全卻一點要說的意思都沒有,「這十兩銀子也好,後面的酬謝也罷,萬全不能收,萬全既然已經跟了宋氏,不能再覓二主了。兩位請回吧。兩家都是做酒樓的,萬全也不好同兩位從往過密,被人說了閑話可就不好了。」

唐掌櫃和劉賬房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干脆拒絕。

上次劉賬房找他,他雖然也不肯說,但態度並非如此堅決,今兒這是怎麼?

「宋氏酒樓給你什麼好處?我十香樓雙倍!小子,別把自己的路堵死嘍!」

唐掌櫃這麼不客氣,段萬全也就沒什麼顧慮了,「宋氏什麼都沒許我,我是心甘情願。」

「你這孩子發燒了?」唐掌櫃和劉賬房都覺得莫名其妙,「我們十香樓的廚子韋慎,做一品豆腐那是絕活,宋老爺子親手教出來的。他都識相,現在跟我們十香樓里當大廚,十香樓給他多少銀子,那是宋氏能比的嗎?你小子,倒是講傻義氣?我跟你說,錯過這個村,沒這個店了!」

韋慎確實被十香樓挖了過去,但是段萬全自小走街串巷跟著段老爺子身後跑活,他清楚的很,韋慎去十香樓也是十分不得已,況且如今韋慎在十香樓混得並不好,人人都知道他背棄師門,在十香樓也只做幾個拿手菜,十香樓原本就有大師傅,論挑大梁,根本輪不上他。

「我年輕不懂事,兩位別介意。」

唐掌櫃和劉賬房听見他這麼說,還以為段萬全軟了態度,誰想段萬全又說了一句,「今後就是宋氏倒了,萬全也不會後悔了,再上門去求兩位。兩位這便請回吧。」

段萬全連送帶攆弄走了兩人,心里說不出的暢快。

但看兩人愕然又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根本沒有什麼辦法對付宋氏,他們只能在下坡路上越走越遠。

其實,宋氏確實沒有給他什麼好處,但是有一個人給了。

她說,她需要他做左膀右臂。

崔稚把酒溪莊收酒債的差事,交給了段萬全。

她一共貸給酒溪莊人四石五斗糧食,按當時的市價八錢一斗,一共合成二十二兩八錢。今歲她要從酒溪莊收取這二十二兩八錢的酒,利率她說了不要,但是酒的質量要有保證。

崔稚有宋氏酒樓和《食神飛升記》兩樁事要辦,頗有些分身乏術,況且論古代釀酒里的門道,她未必有多熟悉,倒不如交給段萬全來監工。

這一樁差事獨自落到了段萬全頭上,他當然高興。崔稚是什麼人他或許不太清楚,但他知道,這位就是財神爺下凡,以後有的是錢途。

從人到事都妥帖了,除了段萬全和宋糧興,還有葛青替她記錄文章,修改潤筆。

葛青的水平確實不低,她有些順口說的白話,經過他手下這麼一改,通篇文字看去,十分順暢,她說得後世那些段子,葛青也能給她編成兩句四句的詩,再添上一二典故,那叫一個文采飛揚。

崔稚跟魏銘道︰「你真是給我找了個性價比超級高的人。以葛青的本事,上一世考個舉人不成問題吧?」

「是不成問題,」魏銘目光有些飄忽,「可是葛青終究沒能考上舉子」

上一世葛香蘭到底是嫁給了王復,魏銘並不知道葛香蘭何時嫁了過去,但他知道葛香蘭的死,就在葛青鄉試的前一個月。

從今生推過去,應該就是三年後的那次鄉試。

葛香蘭是跳樓自盡的,跳的不是隨便的樓,而是城樓。

縣城的城樓,一個內宅小妾怎麼可能上去?偏偏葛香蘭上去了,就當著王復的面,從城樓上跳了下去。

魏銘直到去縣里讀書,才知道此事。但這件事太過轟動,導致一個縣的人反復說道了兩年。

「她前世為什麼跳樓?」崔稚大吃一驚。

「此事眾說紛紜,有說王復在家毒打葛香蘭,也有說王復繼室陶氏毒害葛香蘭之子,更有甚者說王復要將葛香蘭送給上面官員,作生子之用總之,葛青大受打擊,誤了那次鄉試,一紙訴狀將王復告到了巡撫衙門,可惜此案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畢竟葛香蘭是自殺,並非被王復親手害死。葛青因為此時大受打擊,不久後便病逝了。」

魏家院子里起了一陣風,崔稚攏了攏身上的夾襖,突然覺得很冷。

「她若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何至于跳樓自殺?」

魏銘沒有回答她,院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兩人皆轉頭看去,只見葛青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門前。

「魏生,我沒有辦法了,我姑父被王復抓進了牢里!魏生,能不能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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