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聖地,佟冉看著翎國蔚藍的天空,還有一事未明了,于是便問道︰「鉛華,我可以再問你一個疑問嗎?」
「但說無妨。」
「既然我是血是清純至靜的源,為何還會中了蠱毒。」要是這樣,蠱毒對她應該沒有危險才對;所謂源,不就是可以化解所以的骯髒的東西嗎?
鉛華一笑,隨即向前走了幾步,「蠱毒是對你沒有害處,難道你不曾發現,每次所謂的蠱毒發作,你的內力也會隨之增大一些嗎?」
見佟冉在凝眉深思,于是她又道︰「你一定看過很多大夫,他們所說的無外乎都是關乎你命不久矣的言論,其實並不是,蟲蠱雖然會定時發作,也如他們所說必須要喂養它們,倘若是常人,蟲蠱一定會啃咬他們的肉血,但是對與你而言,啃咬你的血肉,不過是在自損而已。」
「那我吐血是怎麼回事?」況且蟲蠱發作的時候,自己確實很痛苦。
「因為那不是你的血,我說了蟲蠱是需要喂養的,相信你身邊一定會有人以自己的血去喂養他們,但是這些血和你的血不相容,時間久了,相克的程度到了,你就會吐出來。」
雖然鉛華只是說了一部分,但是她卻是了解了很多,不用她在講,她也就明白了,「只是這蟲蠱為何會出現在國,恐怕你們也不是很清楚了吧!」
「蠱毒在翎國只有毒蠱族才有,你想要知道,可不找銀魂族長問個清楚。」鉛華轉頭看她,眼中卻是有其他的意味。
佟冉從她的身上收回目光,然後道︰「今日多謝你告訴我這麼多了,我先回去了。」事到如今,那些事情也不必知道的那麼詳細了,既然對自己無害,何必又想要明白的那麼清楚。
「聖女,你的時間不多了,珍重。」看著她的背影,鉛華淡淡的提醒。
佟冉腳步微頓,頭也沒有轉回去,只是繼續向前走著。
灼華從她從聖地出來之後,就一直跟在身邊,這是听了她們的談話,也不得不問一句了,「為了救太子,主子是答應她什麼了嗎?」
佟冉搖了搖頭,「我是聖女,她能讓我答應她什麼。」只是她都沒有表明自己要怎麼做,鉛華就知道了,並且讓她珍惜短短的時日,看來她果然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
聶冥看著地上的一探血跡,心里擔憂不已,他也很震驚,沒想到主子的情況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之前都是太子妃在照看他,他們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
因為陣痛,其實那些*根本就有支撐多長時間,佟冉走後了的一個時辰,他就清醒了過來,看到身邊只有聶冥一個人在,也大多是知道什麼情況了。
「把地上的清理干淨,香爐里面多放一些香料,還有把窗戶都開開。」施玦清漫不經心的把手中的手帕卷起來放入自己的懷中,依稀可見,那上面的血跡斑斑。
「是。」聶冥按照吩咐一一照做了,他明白主子是什麼意思,不過是不想讓太子妃擔心罷了。
「主子,屬下有一事不太明白,為何您會反悔?」他的悔意,他看得明白,只是再怎麼後悔,到了這一步,好像已經很難阻止了。
施玦清轉頭看向窗外,院子里有些香樟樹,遮住了天空的遼闊,讓他覺得外面的世界甚是狹小,「聶冥,你愛過嗎?」
「這……」聶冥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停住了話語,他那里能喜歡什麼人。
見屋子里的一切都收拾妥當了,也聞不到什麼血腥的味道了,他才松了一口氣,「陪我到外面走走吧!听說翎國的風景很不同。」
「主子,你現在……」
「廢什麼話,走吧!」施玦清瞪了他一眼,然後自己便從床上下來了。
聶冥無奈,只好上去扶著他,到外面去。
泠羽和灼璃就在門口,看到他們出來,雖然驚奇,不過還是行了禮,「太子殿下這是要去哪兒?」
「隨便逛逛,兩位可有興趣相陪。」
「這……」灼璃猶豫了一下,不知道他這是要干什麼,想必之前泠羽的失態,聶冥已經告訴過他了。
「殿下。」聶冥也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更何況泠羽還想要那樣對他呢。
「你這是要去哪兒?」說話的是不同的人,何明錫從他的房間里出來,而另一個人便是趕回來的佟冉了。
她心中雖有疑惑,施玦清怎麼可以醒的這麼快,但是也沒有時間深究,只能是趕快來到了他的面前,扶著他的另一邊。
施玦清順勢握住了她的手,「听說翎國的風景不錯,聖女殿下可否陪我一同看看。」
佟冉咬著自己的嘴角,抬眸看向了他,「何必這樣挖苦我,不管我是什麼身份,但最主要的是你的妻子,你說過的。」
施玦清松開了聶冥扶著他的手,然後模了模佟冉的頭發,「嗯。」
最終還是沒有拗得過他,佟冉陪著她在翎國的內部走動了一番,他想要看一番翎國的風景,于是就到了宮殿的後山上,這一番折騰下來,已經是月夜了。
幸而就算是到了現在這個時辰,可在翎國也一點都感受不到寒冷,向上能看到滿天繁星,向下看可見萬家燈火,這絕對是一處美景。
「都怪你非要折騰,這上來一趟,我們何時才能走回去啊!」佟冉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卻是憂慮繁多,她還要找時間和洛神醫談談施玦清的事情呢!
她之所以這麼急切,是因為這一番折騰下來,施玦清的情況更加的嚴重了。
鉛華和她說了,在翎國內,做得到以血換血的也只有洛神醫和他的兒子洛棋了,若是她沒有說服得了他,就算自己知道了解救的辦法又能怎樣。
可是現在,施玦清就像是感覺到了一般,時刻把她看在身邊,如是自己和他道出實情恐怕他會更加的不同意。
「若是不上來一趟,我們又如何能看到這樣的美景呢!」施玦清輕輕的捏了捏她的鼻子,笑著開口。
「灼華,你下去備些吃食吧!」佟冉轉頭對著他開口,恐怕現在的情形也只有他明白了,也只有他能理解的了了。
「我不餓……」
「又沒說給你吃,我早就餓了呢!」佟冉怒瞪著他,覺得他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好好好,你吃。」施玦清搖了搖頭,想要抬手摟著她的身子,卻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虛弱無力了,只好作罷。
佟冉看到了他的異樣,垂了垂眼眸,心頭也劃過了意思傷痛,鉛華的話在她的耳邊回旋著,不曾遠離。
她輕微的靠近了施玦清的懷里,生怕壓得重了,他會受不了。
「今日下午你去那里了,醒來都見不到你了,把我擔心壞了。」
「你有擔心嗎?我怎麼只看到你想著看風景了,再說了,這翎國的美女多得很,誰知道你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這話你可說對了,要說這翎國,美人如雲,可又誰不知,只有聖女才是傾國傾城之貌呢!」
佟冉听了他的話,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被心愛的人這樣夸獎,心里就像是吃了蜜一樣,不高興才怪呢!
「就你會說話。」她嬌嗔的開口,然後微微抬頭,自己的唇剛好踫到了他的下巴。
多日未曾修剪,他的下巴上已經開始長了胡須,尖尖的扎的人癢癢的。
「小,想要就直說。」施玦清低下頭,扶著她的臉頰,他的眼楮里有些陰險得意的笑容。
佟冉微微蹙眉,遠離了他一些,她明明不是故意的。
「咻啪」天空中綻放了好多的煙花,把整個天空都照亮了,好看極了;佟冉轉頭看去,心想也不知道是誰干的,竟然還制造了些浪漫。
不過細想之下就明白了,一定是何明錫那個人,只有他才有這麼多的鬼主意呢!
她嘴角笑了笑,卻絲毫不知道,施玦清已經悄悄的靠近了她的嘴角,只是胸口的有些溫熱的暖流涌上來,讓他停住了進一步的動作,遠遠的離開了她。
「施玦清,你身邊恐怕也就只有何將軍這一個有趣的人了吧!」佟冉看著綻放的美麗的煙花,轉頭對著她開口,也是在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何明錫的真實身份。
他雖然是皇商的公子哥,可他的另一重身份也是秦家軍里的領軍人何將軍。
施玦清沒有和她說何明錫的事情,現在也不想說,只是模著她的頭發道︰「你總是施玦清、施玦清的叫著,這樣顯得多生疏,換個親昵的叫法吧,你獨有的。」
佟冉撇著自己的嘴角,可是眼里的流光卻是越發的亮了,她道︰「那叫你什麼好呢,玦清倒像是絕情一樣,還是阿玦,可是秦朝中的任何一個皇子都可以這樣叫,要是叫阿清,倒像是叫下屬一樣了……」
「就叫阿清吧,我本就是你的屬下,一輩子都听你的話。」
佟冉淡淡的扯了扯嘴角,認真的點了點頭,「阿清。」
可能是夜晚太黑了吧,她忽略了施玦清嘴角的那一抹鮮紅,而施玦清也忽略了她眼角留下的一行清淚。
最終,他們都不是好的演員,都只是小丑,扮演著只有彼此才明白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