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的後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佟冉看著灼華執拗的跟在自己的身邊,也實屬無奈,他答應過芷晴要好好的保護自己,所以在芷晴離開後,也就有那麼一天的時間忙碌,其他的時候倒像是沒事人一樣守在一旁。
可雖說是想個沒事人,但是他們都知道,怎麼也是變了,灼華他變得比之前更加的沉默寡言,比之前更加的冷漠了。
「他既然是這個樣子,你以後多多安撫他一些就好,不必非要在這幾天勸說他。」這幾天是特殊的時間,不管旁人說什麼,他恐怕也是听不進去的。
佟冉只得點了點頭,從泠羽的手中接過他送來的湯藥,坐在了施玦清的床邊,「你也醒來這麼久了,把藥喝了,休息一會兒。」
「我不累。」施玦清推月兌著開口,既然已無多少時日,現在他只想時時刻刻的看著她,多久也不嫌多。
听他這樣一說,佟冉沒有生氣,只是眉眼之間多了份苦楚,「你說不累,可你也要多愛護自己的身子,不然……不然我該有多擔心。」
「好好好,我听你的。」見她言語之間有些哭腔,想必是因為芷晴的事情嚇著了,現在他要是能讓她安心也好。
佟冉喂著他喝藥,還一邊勸著,「這要雖是苦了點,但是良藥苦口利于病,再說了,堂堂的太子殿下,應該不會怕這些苦吧!」
「少用話激我,我全都喝了就是了。」施玦清寵溺的瞪了她一眼,然後端著碗把里面的藥全都喝了下去。
佟冉幾次才放心,不久後,他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泠羽見此,心中也是了然。
想必這幾日施玦清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時刻盯著佟冉,她不能能離開,只好在藥里面下了*,且讓他安心的睡一會兒吧!
「你在這里看著,我出去一趟。」佟冉對著他開口。
「主子,你是要去見鉛華族長嗎?」泠羽迫切的開口問道。
佟冉轉頭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擔憂的,正好讓她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于是道︰「如是以後我出了什麼事情,影堂歸你管,帶領堂里的眾兄弟投靠太子吧!相信他會善待你們的,也會把影堂發揚光大。」
「主子,你明明……明明籌謀了那麼久。」不管是秦國都城還是邊境寧州城,她在努力的培養未來用得到的地方,可現在,她如何要做出這樣的決定。
「是啊,籌謀了這麼久,我怎可能輕易的死去,不過是去找鉛華尋求辦法罷了,你有何必往壞處了想。」
「可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放心吧!」佟冉抿唇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就離開了房間。
泠羽知道灼華現在時時刻刻都會跟著她,倒是不用擔心她的安危,再說了她是這里的聖女,人人都會敬重她的。
抬眼看了看還躺在床上的昏睡的施玦清,他竟是起了一抹可怕的心思,這樣想著,手中就忍不住多出了一把匕首。
他緊緊的握著,慢慢的靠近了他的床邊,雖然主子說得對,這一去是尋求解決的辦法,可是指不定那一次就會被他給害死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主子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手中舉起的匕首,卻是顫顫巍巍的沒有刺下去,他也在思慮,也在考量,他深知施玦清對于主子的重要性,可是,就算主子恨他,他也要為她考慮了。
好不容易堅定了決定,手腕卻是被人緊緊的握住,「泠羽,你要干什麼?」
他轉頭看去,阻止她的認識灼璃,她對他搖了搖頭。
「你們在干什麼?」聶冥是听何明錫說太子妃出去了,所以這才過來的,只是一進來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心中震驚之下,也連忙跑過去,擋在施玦清的床前,怒瞪著他們。
灼璃沒想到他會在此刻突然進來,于是連忙把泠羽手中的匕首奪了過去,「聶大哥,你誤會,我只是和泠羽借他的匕首看一下而已。」
「哼,你們以為我傻啊!」聶冥冷冷的哼了一聲,這樣的姿勢,說是借匕首看,未眠也太荒唐了吧!
泠羽什麼都沒有解釋,他想要做什麼,想必他也清楚,只是希望他都不要誤會了主子,「剛剛的事情是我自己想要做的,我沒什麼好辯解的。」說完之後,就離開著房間。
灼璃知道泠羽的脾氣,她只是不希望聶冥把這件事鬧大了,要是主子知道了,他免不了被責罰,要是被主子趕出堂內,也不是沒有可能。
「聶大哥,今日之事,是泠羽的錯,我保證他之後再無這樣的念頭,請你看在主子盡心盡力的份兒上,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主子,就當灼璃求你了。」
聶冥微微垂眸,他知道佟冉是不可能讓自己的手下敢這樣的事,至于為什麼泠羽會這樣做,他卻想不通,「我明白了,你放心,不過日後我是不會再讓他近身接觸主子的。」
「謝謝聶大哥。」灼璃感激的開口,然後自己也退了下去。
聶冥之所以不會再追究,不過是想到了佟冉,接下來事態的發展,恐怕她也不會想到的。
……
佟冉看了看聖地的那塊石碑,有些詫異的看著鉛華,「我來是問你解決的辦法,你為何帶我來了這里。」
「後日就是除夕了,你可知道?」鉛華漫不經心的開口,對于北方,現在正屬寒冬之際,可在這翎國卻是春暖花開的景象,倒是讓佟冉忘了這麼大的節日。
不過看翎國上下,並沒有因為過除夕而置辦什麼年貨,也沒有什麼熱鬧的地方,被她提起來,她倒是有些詫異了。
「為什麼翎國上下並沒有什麼動靜?」
鉛華笑了笑,然後隨著她一起進入了聖地,「除夕是你們這些國家的大節日,但是對于翎國卻不是,在翎國聖女的聖誕才是中重要的。」
「又是聖女。」佟冉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不想在听到任何關于聖女的事情。
「聖女是這里的信仰,也是這里的一切的源頭,可謂是至關重要;可是在鉛華看來,聖女好像和你的母親一樣,不喜歡這個身份呢!」
可能是知道她來了,所以洞中的那條大莽蛇,也就是杭婆婆說的神獸,竄了出來,來到了佟冉的身邊。
現在佟冉在看著它,倒是不像之前那麼可怕,甚至覺得它很可愛。
「它是小白,已經活了幾百年了,平日里只待在自己的洞穴中,只有見到聖女才會出來。」鉛華對著她開口,知道她對這里的事情還不是很了解的。
不過佟冉並沒有把目光過多的停留在小白的身上,只是看著轉頭看著鉛華道︰「我的來意早就和你說明了,還希望鉛華族長不要再繞彎子了,直接開口告訴我如何做吧!」
鉛華看了一眼小白,然後才道︰「你有沒有懷疑過,為什麼你的血可以救活水源?」從小白的身上收回目光之後,才帶著她來到了之前杭婆婆帶著她救活了水源的地方。
听她這樣這一說,佟冉擰起了眉頭,這件事確實是奇怪,「難道我的血有問題,還是可以……」
「不錯,你的血就是源頭,是清純至靜的源頭,也唯有這樣,聖女一族才顯得尤為尊貴;倘若你想要救太子,只有以血換血。」最後說這話的時候,鉛華才才挑眉看向了佟冉。
她神色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難道……難道鳳凰火的毒真的無解藥嗎?」
鉛華搖了搖頭,「毒蠱族的人煉制毒藥重來都不會煉制解藥,因為這些毒藥都是為了防治外敵的,不會用在自己的人的身上,就算銀魂可以煉制出解藥,你覺得太子可以撐得到那時候嗎?」要是可以撐得到,佟冉也不會來找她了。
佟冉當然也明白她話語里的意思,只是她有一件事情不是很明白,「翎國離燕國這麼遠,為什麼燕國會有翎國特有的鳳凰火的毒藥?」
鉛華垂在袖子里的手緊了緊,可她還是沒有告訴佟冉,「這件事情,恐怕你要問銀魂族長了。」
佟冉知道她隱瞞了一些事情,只是這些都不重要了。
而她可以救得了施玦清這件事情,杭婆婆和幾大族長都知道,只是關乎翎國的安危和她這個聖女的身份才,所以他們才不肯告訴她的吧!
「他們都不肯告訴我這件事情,為何你卻告訴我了。」佟冉伸手模著那處水源,自己竟然有這樣的血脈,幸好是發生在這個朝代,連穿越都可以,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要是之前她一定會以為這是胡亂編造的話語。
「因為……因為我也曾深愛過一個人,明白你的心情。」要是可以救他,失去了自己的性命又如何。
佟冉看著鉛華的時候,她正盯著中央的水池看,想必是在回憶些什麼,全身籠罩著淡淡的悲傷。
「他,死了嗎?」並沒有听說鉛華已經嫁人了,也沒有听說她有喜歡的人,可呢過是你自己從來沒有刻意的關注她吧,所以才這樣唐突的問了。
鉛華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憂傷的笑容,「不,他走了。」並且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