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殺他的。
她明明愛極了他，又怎麼舍得下手殺他？
可她真真切切地把匕首刺進去了！
雖然是玄引導她刺的，可到底是她下的手……
白輕塵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手這樣骯髒，沾滿了鮮血，讓人惡心！
她縮回手，哆嗦著，看著手上熱騰騰的鮮血。
殷紅色的血，比曼珠沙華還要紅，像是一種諷刺和悲哀。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殺你的！」白輕塵抱住他的腰身，搖晃著他的身軀，「玄，玄！」
他微微合上了一雙桃花眼，一只手還抓著她白皙的指尖。
「輕輕，怎麼不刺了？」玄為她拂去發間的落葉，看著她慘白的面色，「輕輕，你在為我難過嗎？」
白輕塵沒有應答，只扶著他坐到地上，讓他靠著樹干。
「我為你包扎傷口！你忍一忍。」她撕下了一塊布料，想要替他簡單止血包扎，「很快就好了！包扎妥當之後，我送你去醫院。」
「醫院？」玄苦笑，「真是個傻丫頭。」
笨丫頭，醫院又怎麼可能治得好他？
他已經不是人類了，只是孤魂一縷。
他剛才遞給白輕塵的匕首，是經過處理的，專克鬼魂妖魔。
玄被她刺了一刀，雖然傷口不深，大概也活不成了。
他今日現身，本就抱著必死的決心！
死在她的手里，是他的宿命。
「輕輕……不必忙活了。」玄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包扎的動作，「我有話想和你說。」
白輕塵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表情也頓住了。
「有話就說啊！又不影響我包扎……」
「你怎麼說刺就刺？身體是你自己的，這一刀下去，不疼嗎？」
「不疼。」玄搖頭，望著她傻乎乎地笑，「看到輕輕就不疼。」
「當初我那樣傷害輕輕，哪里有輕輕疼？輕輕才是最疼的……是不是？」
「我……」白輕塵咬著唇角，「我不疼。」
「只要你好起來，好好地活下去，我就不疼了。」
「好，我答應輕輕。」玄竟一口答應下來。
白輕塵繼續埋頭為他包扎︰「你故意的嗎？你故意讓我愧疚？所以這樣拿刀刺自己……」
「是啊，我故意的。」他點了點頭，「那輕輕心疼了嗎？」
「才沒有！」她狠狠搖頭，「鬼才心疼你！」
盡管說著狠話，可她的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掉落。
心疼？怎麼會沒有。
她心疼得恨不能代替他痛！
讓白輕塵覺得無比可笑的是，已經過了那麼多年，她居然還對玄念念不忘！
她依舊深愛他，從未變過。
「輕輕不要再哭了。」玄面對她的淚水，手足無措，「我說過，不會讓輕輕落淚的……」
「血怎麼止不住？」白輕塵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淚水混合著血水糊得到處都是，「怎麼回事？」
她慌亂了。
「玄，你撐住，我扶你去醫院！」
白輕塵扶著他起身，卻一時不慎被地上的石塊絆倒！
兩人同時摔倒在地，滾了一圈，抱緊彼此！
玄將她壓在身下，大手托著她的腦袋，薄唇快要踫到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