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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震懾眾人懲惡女

摑刑,乃是大越皇宮眾多刑罰中的一種。這種刑罰雖不似笞刑和杖刑那般會使人致殘,可對于天生愛美的女子來說,卻是種十分殘酷的刑罰。

執行摑刑所用的竹板皆是特制的,那竹板盡管看上去只有薄薄的一片,但實際上卻不容小覷。沒打幾下便已紅腫不堪,多打幾下就能皮開肉綻,更有甚者,後槽牙都會被打下來。

加之宮女們受傷後又得不到上好的醫治,這臉上便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是她們一生都揮之不去的惡夢。

麗充容這分明就是要看著丹桃和碧蕊二人毀容破相!

碧蕊一下子癱軟在地,她不住地搖著頭,眼中的淚水簌簌滾落。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丹桃當即就急紅了眼,她向來視美如命,如何能受得了這等摑刑?

她瘋狂地掙扎著,拼了命地叫喊道,「放開我,你們都放開我!我沒罪!我沒罪!」

百靈不悅地皺了皺眉,「行刑!打到她說不出話為止!」

兩個嬤嬤的手勁兒都頗大,才剛打了兩下子,這臉就都已經腫了起來。

碧蕊倒是逆來順受,百靈見她還算識相,便令嬤嬤打了四十下就收手了。

只不過,這四十下打下來也是夠嗆,碧蕊那原本光滑的臉頰早已血肉模糊一片。臉上傳來的劇痛令她忍不住流淚,可是這帶著淡淡咸味的眼淚落在傷口上,帶來只是更深的痛楚。

「啪!啪!啪!啪!」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傳入碧蕊的耳中,她看著丹桃受刑的模樣很是于心不忍,可現下她自身難保,實在別無他法。她只好強忍著心中的煎熬,將頭別了過去,痛苦地閉上了眼楮。

丹桃的牙齒被打落了好幾顆,她的口中已滿是鮮血。

又打了十來下,百靈才終于讓嬤嬤停下了手。

「行了,趕快把她們帶出去,別讓她們污了這毓靈殿的地。」百靈嫌棄地揚了揚手吩咐道。

受刑過後的丹桃和碧蕊二人直接癱軟在了地上,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丹桃愣愣地低著頭,眸中灰暗無光,宛若失了靈魂一樣。

丹桃向來自視頗高,較之碧蕊更為心高氣傲,現如今突然變成了這般模樣,叫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收到指示的嬤嬤們輕易地就拎起了跌坐在地的二人,隨後,便像丟什麼髒東西一樣,將二人給丟了出去。

漪蘭宮前,來來往往的宮人們時不時地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著,各色的目光如同根根尖針一般狠狠扎在丹桃和碧蕊的身上。

碧蕊實在無法忍受這些刺人的目光,她掙扎著站起身,拼盡了全力將丹桃架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步一步艱難地朝著浣衣局而去。

「哎呀!」一個宮女忽然驚呼出聲,「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弄成這樣?」

浣衣局內的宮女們見到丹桃和碧蕊一副皮開肉綻的狼狽模樣,皆是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活兒,急急地圍了上去。

「丹桃,是誰把你們打成這個樣子的?」一向與她們交好的胖宮女著急地問道。

可是她問了兩遍都不見丹桃有任何反應。她剛想問問碧蕊情況,卻見碧蕊將丹桃往她懷里

一放,隨即便怒氣沖沖地朝著寒月走去。

無影見到碧蕊全然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朝著這邊沖過來,她猛地一下站起身,十分警惕地張開雙臂擋在了寒月的面前。

「是不是你害的我們?」由于嘴里的肉都被打爛了,碧蕊每說一個字就要忍著錐心的疼痛,所以口齒非常的不清晰。

碧蕊指著寒月,怒不可遏地說道,「我知道是你!麗充容娘娘的衣服是你洗的,所以也是你在衣服上動的手腳!」她的身子不住地微微顫抖著,「你好狠毒啊!」

寒月輕輕拍了拍無影的手臂,示意此事並無大礙。無影會意,隨即便乖乖地退開至一旁,只是她待在寒月的身側依舊是一副戒備的模樣。

寒月看著碧蕊淡淡一笑,那笑容就像是極北之地的陽光,看著溫暖,實際上卻無一絲暖意。她稍稍抬起眼眸,語氣平靜地問道,「哦?我洗的?我何時洗過?你莫不是忘了你們在月末那日說過的話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來提醒提醒你。你們當時說麗充容娘娘的衣裳是由你們兩個來打理的,你負責洗衣,丹桃負責燻香。那日,就因此,江嬤嬤還特意褒獎了你們一番,分了兩朵麗充容娘娘賞賜的絹花給你們。」

「你們說過些什麼話,這浣衣局內的眾人可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江嬤嬤也自可作證。」寒月唇邊無比諷刺地一勾,「怎麼?這功勞倒是要的,現在出了事了,就一心想著把罪責往別人身上推了?」

「你,你胡說八道!」碧蕊被氣得渾身發抖,七竅生煙。

寒月漠然地望向碧蕊,「話,是從你們口中說出來的,你告訴我是也不是?」

她說著,朝著碧蕊逼進了一步,「絹花,也是你們拿的,你告訴我是也不是?」她那幽冷的眸子緊緊鎖著碧蕊,令碧蕊無處可逃。

碧蕊心中不由地一顫,她只覺得此刻的寒月是如此的盛氣凌人,那種人的壓迫感猶如驚濤駭浪一般鋪天蓋地地向她襲來。

她不禁微微往後挪著步子,在這時,雙腿卻突然一軟,虧得身旁的宮女攙了她一把,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那個扶著碧蕊的宮女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來替碧蕊她們出頭,可當她的目光接觸到寒月的那刻,她卻忽然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寒月那清冷的目光從眾人的面上輕輕掃過,「之前一個個都說的信誓旦旦的,現下卻又想反口了,那你們可是承認自己當初欺瞞了麗充容娘娘?」

寒月此言一出,原本有些騷動的人群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得罪麗充容的下場就在眼前,那可是血淋淋的教訓,現在哪里還會有人肯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替他人出頭?

丹桃和碧蕊二人當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從這天開始,浣衣局內便無人再敢欺侮寒月。宮女們一一個像是躲避瘟疫似的躲著寒月,就連江嬤嬤也總是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寒月。隱隱的恐懼浮現在每個人的心頭,猶如林中霧氣一般揮之不去,久久縈繞。

日子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瀾。不知不覺之中,一月的時光已悄然流走。

風,似乎變得凜冽了許多。

寒月攏了攏身上的衣裳

,看了一眼遠處的天空。

目極之處,是一望無際的灰。「大概是要下雪了吧……」寒月心里默默想著,「不知道他現在在何處,那邊的天氣又是否像這邊一樣寒冷?」

每當想起南宮珩,寒月的心里就會掠過浮雲般的溫柔。有時,恰若桃花映日,兩相明艷,華枝春滿。有時,又說不清、道不明,如露如霧,別有況味。

相思,總是玄之又玄,使人牽腸掛肚,卻又令人捉模不透。

正當寒月神思繾綣著,耳邊忽然傳來了江嬤那尖銳的聲音,「月兒,王寶林的衣裳你打理好了沒有?若是好了,就趕緊送過去。看看!王寶林這都派人來催了!」

江嬤疾步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個低著頭的內侍。

「回嬤,衣裳已經疊好了,奴婢這就送去。」寒月站起身,恭敬地答道。

「行了,別廢話,給我趕緊著去辦。」江嬤催促道。

「是。」寒月應了一聲。

無影見狀,立馬主動接過了寒月手里的活兒,她對著寒月甜甜一笑,道,「姐姐去吧,這里有我呢。」

寒月遂報以一笑,之後便跟著內侍出了浣衣局。

「這位公公,怡風殿不是應該往這邊走嗎?」寒月站在岔道口上有些狐疑地問道。

「姑娘有所不知,怡風殿今日正在動工修繕,殿內灰塵彌漫的,根本待不了人。小主這才暫時搬去了永臨殿。」內侍一字一句地解釋道。他話音剛落,便又急急地轉過身,加快腳步朝前走去。

寒月只當他如此著急,全是因為王寶林催得緊,當下也便未作多想,立馬就跟了上去。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二人便到了永臨殿。

只是,在這時,寒月卻突然收住了腳步。

永臨殿位于西六宮之一的永延宮之中,原先居住在永延宮永安殿的胡婕妤,前不久,不幸因病去世了。是以,偌大的永延宮就一直空置著。

可是,照這個內侍所說,如今王寶林已經搬了進去,就算她只是小住一段時日,也絕不該簡陋冷清至此。整個宮內未曾出現過一個宮女或是內侍的身影,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靜。

寒月盯著內侍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內侍走了兩步,卻意外地發現寒月並未跟上。他回過身來,對著寒月催促道,「王寶林正在殿內等著呢,還請姑娘快著些。」

「你,不是王寶林的人吧?」寒月陡然出言相問。

內侍沒想到寒月會冷不丁地冒出這麼一個問題,他不禁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便又恢復了正常,「姑娘你在說什麼呢?奴才不大明白。」

他躬了躬身,面上有些為難地說道,「還請姑娘不要再耽擱了,若是耽擱久了,奴才可就要挨板子了。」他的語氣十分懇切,任誰听來都會為之不忍。

可寒月卻不為所動,因為她從他的眼眸之中根本看不到一絲真情實意,「王寶林根本就不在此處。是誰派你來的?將我帶到此處究竟意欲何為?」

「呵,還真是不好騙吶。」內侍見自己被拆穿了,就索性不再作掩飾,說話間已然換上了另一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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