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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章 窈窕淑女君好逑

寒月盯著她繼續說道,「可你如此這般作為,未免太過自私,又太過懦弱!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爹娘?你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該有多傷心?難道你想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就是這樣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的?」

「我……」柳沅芷眼中有晶瑩的淚意泛起。

眼看著柳沅芷已有些動搖,寒月想著再來一劑猛藥。她直視著柳沅芷,冷冷一笑。那笑意似是極北苦寒之地掠過的肅風,凜冽之意直入心底,令人望而生畏,「哦,不對,我忘了。妃嬪自戕,本就是大罪。加之又毀了兩國的和親,這下定是要株連九族了。到時,所有人都要給你去陪葬!呵!連命都沒有了,還拿什麼去傷心呢?可當真是親者痛,仇者快!」

柳沅芷驚恐地瞪大著雙眼,寒月的話對她來說猶如當頭棒喝一般。她先前一心只念著自己的苦楚,卻未曾想到過這些。她的雙唇微微顫抖著,一滴淚水從眼眶中滾落。

寒月嘆了口氣,語氣也隨之軟了下來,「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珍惜自己,可千萬別起什麼傻念頭。你要知道,你並不是一個人在這塵世中掙扎,你有我,有紫陌,還有阮小主、曲小主、奚小主,我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況且,現在才剛過了一天,還有整整兩日的時間呢,你又怎麼知道這事情就不會出現轉機了呢?」

「好了,快把眼淚擦擦。」寒月將一旁小幾上的粥端了起來,道,「你現在可願吃些粥了?這碗雞絲粳米菜粥啊,我可是用文火熬了好久的,你可別浪費了我的一片心意才是!」

柳沅芷聞言,伸手將小碗接了過去,隨即便用了兩口。雖說,她已將寒月的勸解給听了進去,可心中的郁結卻還是牢牢地在那兒,穩如磐石。

「撲稜……撲稜……」忽然,一只鴿子輕輕地落在了窗台之上。

「小姐!是信鴿!」紫陌見著那鴿子,旋即便驚喜地呼出了聲。

寒月趕緊走至窗邊,將綁在信鴿腳上的一卷信給取了下來。她看著信上所寫的內容,嘴角不由地微微揚了起來。

「如何?成王他說了什麼?」柳沅芷一臉緊張地盯著寒月問道,她那握著玉碗的手指骨節也不禁有些許發白。

「成王說他已經想到能夠化解此事的法子了,明日未時他會親自與我說明白。」寒月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信紙遞給了柳沅芷。

柳沅芷立馬放下手中的玉碗,將信給取了過來。她把信上所寫的一字一句仔仔細細地來回看了兩遍,神色也漸漸釋然了許多。

「成王他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他既然如此說了,那必是有了十成的把握。如今你可是能放心些了?」寒月笑著問道。

「沒成想還真能峰回路轉。」柳沅芷欣忭地說道。

紫陌殷切地圍了過來,「奴婢知道好人定會有好報,所有的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

嘛。」

「紫陌說的不錯,你就盡管放寬心吧,此次定能化險為夷的。待會兒把粥給喝完,然後安安穩穩地去睡個覺,什麼都別想了。」寒月溫言道。

宮圍局這兩天正在緊鑼密鼓地操辦著和親的事宜,小到器物用具,大到車馬坐騎,一應加緊在準備著。

因著之前的和親禮服是按著宜芳郡主的身量做的,卻不料這和親人選竟突然改換成了柳沅芷。三日的時間根本不夠宮闈局趕制出一件新的禮服,所以宮闈局將此情況上報請示了皇後,最終決定將原來的禮服改制一番即可。

宮闈局的宮女將禮服送到瑤光殿之時,柳沅芷不巧正在午睡。寒月便將禮服先給留了下來,說是待柳沅芷試了之後,她會親自前去宮闈局給管事嬤嬤復命。

雖說這禮服應是用不著了,但柳沅芷還是走了走過場,試過之後覺得禮服的尺寸稍稍大了些許,寒月隨後便將此事去回給了宮闈局。

因是掐著點兒來的,此刻,寒月從宮闈局出來,便正好前往歸雲亭。

話說這幾日尉遲康雖是住在宮外的驛館內,但皇帝卻是特許他可隨時進宮來賞玩。

尉遲康帶著飛鷹在宮內百無聊賴地閑逛著,時不時地,還逗逗來往的小宮女,弄得宮女們個個像躲瘟疫似的躲著尉遲康,真是避之唯恐不及。

「哼!這大越的女人還真沒意思!壓根經不起逗弄,不過模下臉蛋兒罷了,又不會少塊肉!」尉遲康負手大步在宮道上走著,甚是不悅地說道。

飛鷹趕緊勸慰道,「二王子莫生氣,那是她們不識抬舉。」

「那當然是!本王子願意逗弄她們,那是她們的福氣!」尉遲康望著前面匆匆而過的幾個宮女憤然道,「一群沒眼色的女人!」

忽然,尉遲康被眼前一抹綠色的身影給吸引住了。

「這不是洛修儀身邊的那個姑娘嗎?」飛鷹出言道。

「看來她與本王子還真是有緣啊。」尉遲康嘴邊噙著笑意,「走,隨本王子跟上去看看。」

尉遲康與飛鷹二人一路跟在寒月身後,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太液池畔。

寒月正好好地走著,不成想,竟被一人給攔住了去路。

寒月驀地駐足,她抬眸看去,只見面前站著的是一身華服的尉遲康。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小步,隨後福身行禮道,「奴婢見過二王子。」

尉遲康嘴角揚了揚,道,「姑娘是來逛這太液池的嗎?那還真是巧了,本王子也是來閑逛的。只是本王子初來乍到,有些路還不太熟,不知姑娘可否給本王子引引路,順道陪陪本王子?」

尉遲康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寒月渾身都不舒服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獵物。她垂眸恭敬道,「娘娘交代奴婢的事情奴婢還沒有做完,現下恐怕不能陪二王子您

了,還請二王子殿下恕罪。」

「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飛鷹橫眉冷對地斥道。

尉遲康隨即出手制止了飛鷹,他听了寒月的話之後倒也不惱,仍是面帶笑意,「哦?不知洛修儀交代姑娘做的是什麼事?若不是十分要緊的事情,本王子覺著倒也可暫時放一放,畢竟本王子是你們大越請來的貴客不是?」

寒月微微一笑,道,「奴婢要幫著娘娘準備和親的一眾事宜,二王子,您說這算不算是萬分要緊的事情呢?」

尉遲康模著自己的下巴,思忖著點了點頭,像是頗為贊同寒月的說法,「這的確算是要緊的事情。」可旋即,他又話鋒一轉,「但陪本王子逛園子是更加要緊的事情。」

瞧尉遲康這副模樣,擺明了就是胡攪蠻纏,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寒月心中厭煩至極,她實在是不明白這尉遲康為何會突然纏上自己。她雖這樣想著,可面上卻未露出一分別樣的情緒來。她繼而不卑不亢地說道,「二王子您確是我大越的貴客,奴婢按道理是該陪您。」

尉遲康聞言,以為寒月終是扛不住向他妥協了,神情十分自得。

哪知,寒月卻接著說道,「只不過,在這之前,奴婢首先是洛修儀娘娘的婢女。主子有令,身為奴婢不敢耽擱。若是二王子實在想找人陪您,那奴婢現在就去替您喊人過來。」

秋日的午後微風輕揚,柔和的光線透過稀稀疏疏的枝椏間投射下來,略帶橙黃色調的光影映照在寒月的臉上,襯得她原本就白皙如瓷的肌膚更加清亮通透。

柳眉杏眼,巧鼻朱唇,那安靜溫婉的模樣,竟把尉遲康給看痴了。尉遲康自問閱人無數,此生也見過不少風姿綽約的女子,可不知為何,此次卻被寒月給深深地吸引住了。他雙目灼灼地看著眼前的人兒,只覺眼前女子雖並不十分貌美,可總有一股別樣的風情。

尉遲康一時心中大動,他忍不住伸手上前去,輕輕模了一把寒月的臉蛋兒。

寒月心里一驚,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她猶帶怒容地注視著尉遲康,語氣也不由地冷了下來,「還請二王子自重。」

「真是越看越有味道,就連生起氣來的樣子都這麼地好看。」尉遲康玩味地一笑,「你們大越就是麻煩。若是在大狄,本王子早就把你扛回去睡了,等你成為了本王子的女人,哪兒還有這麼多廢話。」

「嘖嘖嘖……」尉遲康緩緩摩挲著自己的手指,仿佛還在回味適才的觸感,「膚若凝脂,吹彈可破。」

寒月目光漸漸冷凝,仿佛把把利劍,「沒想到堂堂大狄二王子竟是此等輕薄之人。」

尉遲康看著寒月,臉上卻是笑意更深了,「就是這個眼神,讓本王子過目不忘。你殺那只貓的時候是何等的果決。看似柔弱不堪,實則卻是心智堅毅,行事果決。本王子就是欣賞你的這種狠辣,如此與眾不同。」尉遲康說著,就又朝著寒月靠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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