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晴又細問了許久,時辰日子皆是能對上。
倘若林有天沒死,第一種可能,便是在附近的小島上;第二種可能便是隨著那日的商船去了番邦!
如若真去了番邦,怪不得她千尋萬尋找不到人,人怕是早已不在奉州地界。
韓晴急不可耐,當夜便想趕回林家村,奈何外頭颶風像是魔鬼,阻攔去路。
無奈之下,只能住下。
事不遂人願,豈料第二日韓晴就病倒了。
前夜在帆船過了一夜,已染上風寒,昨日又被海浪沖了一個早上,衣裳未干便詢問君子豪,夜里又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心中焦急尋人,愣是一早醒來就高熱不退。
島上只有一位醫婆,被君子豪喊來照顧韓晴。
韓晴迷迷糊糊,林護衛與阿諾守在身旁不敢離開,君子豪站在一旁瞧著床上皺著小臉的女子,心尖揪緊。
那種感覺無法形容,明明面對颶風悍不畏死的女子,哪怕滿身浸濕狼狽不已,但雙眸堅韌不已,瞧不出任何怯退,彪悍又是令人欣賞。
然,此時又仿似脆弱的瓷女圭女圭,滿臉寫盡害怕與弱小,仿似閨中小女子極需要人撫慰。
一前一後兩種不同模樣,盡數展現在他的面前,說不清道不明去揪人心弦。
直到夜里,韓晴才幽幽轉醒,渾身骨頭架子泛酸。
自從誕下雙生子,就許久不曾生病,不想一病竟睡了一天一夜。
離家已有兩日,怕是家中早已焦急不已,第二天天亮韓晴立時吩咐林護衛與阿諾準備啟程回府。
豈料,君子豪擋住幾人去路。
韓晴眉頭一擰︰「島主可是擔心我不給酬金?」
此話一出,君子豪被氣的夠嗆,島上民風淳樸比之陸上開放不少,情不自禁自然而然大手就覆蓋在韓晴額頭上。
「高熱不沒退,現下出海,病情加重可如何是好?」
韓晴微微一愣,霎時往後一退。
君子豪舉在半空中的手一僵,手心似乎還停留細膩的觸覺,他略是不自在收回大手。
「有勞島主費心,離家兩日,家中爹娘幼兒該想我了,還清島主借一艘船回府。」
「不成,現下颶風還未褪盡,萬一卷土重來……我那一千兩黃金,可不就白白化為虛有?」
韓晴蹙眉,細想一番將手中鐲子取了下來,遞給君子豪。
「這乃我家相公所送之物,世人皆知我痴情于他,你留著此物,我定帶著千兩黃金前來取回此物。這下你總該信了吧?」
豈料,君子豪瞟了眼手鐲。
不過是個二十來兩玉鐲子,卻比不上千兩黃金,這林有天當真如此讓人著迷?
君子豪抿唇不語,直接略過韓晴,心道︰就是不借你船,看你怎麼辦?
***
午後,韓晴深吸一口氣站在君子豪跟前。
小島已屬于外海區域,想不到此地竟有上千人口,約莫時常要與海賊對抗,不管男女皆是民風彪悍。
她不禁道︰「你一個島主,也是海賊?」
「我可與那些專挑漁民下手的海賊不同,也就劫劫奸商污吏,近兩年更是靠著島民在海里打漁,拿去做買賣換了吃食衣裳再回島上。」
他又道︰「我們祖祖輩輩都待在這里習慣了,這里就是家便是根,也不願再去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