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天眸子一沉,渾身氣息清冷無比。
他們林家向來不與人結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有過節的無非就那麼幾人。
韓林兩家涼薄親戚,哪怕真有膽子殺人放火,也舍不得花錢請刺客,更何況又不是血海深仇!
至于錢家,剛失了鋪子,轉眼就派人放火,未免也太明目張膽!
那麼思想想去,就只有一人縣令狗官!
定是發現他與晴兒窩藏黑子,起了殺心!
林有天面色愈發青白,迷藥效力已快散去,雙掌、胸膛上的傷讓他陣陣眩暈。
他索性褪去衣裳,撕破里衣,隨意包扎一番披上外衣。
隨後,又將昏睡中的韓晴抱入懷中,緩慢往ど妹的屋子走去。
林鳳嬌出嫁後,房子便一直空著,原本備著打算秋後騰給雲海。現下三房不能再住,也只能先住下,讓雲海先去宇文房里頭歇息。
林有天剛將人抱進懷里,懷中的小人兒就死死拽住他的衣衫。
衣衫一扯,連帶著傷口也泛疼。
他面色慘白,愈加放慢動作將人摟在懷里,猛然間懷中的女子,驚恐大喊一聲︰「不要!」
韓晴驚悸醒來,雙手正死死拽著林有天的大手。
夢靨之中,滾滾濃煙。
大火覆蓋房屋,林有天死守窗前,黑衣人尖銳的匕首猛地刺進他的胸膛。林有天雙手死死握緊匕首,掌心流出殷紅的血液,滴答滴答落在地上開出一朵朵妖異的黃泉花。
驀地,匕首用力刺入他的心房……
韓晴驚魂未定喘著粗氣,渙散的瞳孔總算找到焦距,狠狠將跟前的男人抱住。
林有天倒吸一口冷氣,疼痛讓他發出一聲悶哼。
韓晴急忙從他的懷里下來,意識回歸讓她清晰的知道,方才並不是做夢,黑衣人差一點就要了她家男人的命!
顧不得泛疼的腦袋,她急忙上下檢查林有天的身子。
扯開林有天的外衣,只見隨意包扎的傷口,正往外滲著血,染紅一片。
她急忙轉身跑去三房,屋子門窗已被燒毀,木牆亦是灰黑一片,連帶林宇文和林鳳嬌的屋子也遍布斑駁灰跡。
她鑽進仍帶余溫的屋子,翻找藥箱。
兩人靜默不語,林有天慘白的面容在暗夜里,愈發清冷。
只有看向韓晴之時,面容柔和的一塌糊涂。
韓晴替他重新包扎上藥,胸膛傷口破開一個小洞,露出駭人的血肉。雙掌掌心被劃過一道長線,皮肉翻起,每看一眼,她便心疼一分,仿似一刀刀割在她的心頭上。
見韓晴將自己的大手纏了一圈又一圈,仿似兩個粽子,林有天不由失笑。
「你說是誰放的火?」
林有天背靠輪椅,略是疲憊慵懶道︰「晴兒這般聰明,定能猜到。」
韓晴抿了抿唇,眉頭皺的死緊。正所謂民不與官斗,倘若真如她所想,狗官不死心要除了他們,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今夜的事已讓她後怕不已,今後若是再無防備,就再也沒有這般幸運!
「證據。」
林有天忽然沒頭沒腦說了句。
韓晴凝眉︰「什麼證據?」
林有天沒有細說,只道︰「一物降一物,總有方法治得了他。」言畢,又道︰「近日你便好生歇息,剩余的事交給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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